三十一 清風
紫嵐煙在馬車中動彈不能,被齊兒抓個正著。齊兒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匕首,頂住紫嵐煙的脖頸。馬車內霎時亂成一團,春桃秋菊都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齊兒。洛兒一轉身,將左相夫人推到一邊護好。
左相夫人原本鎮定的臉色變了,聲音都有些顫抖:“齊兒,你幹什麽?”
齊兒不答,推著紫嵐煙下了馬車,春桃秋菊看著那鋒利的匕首,隻能給她讓路。
紫闌颯一見一個侍女推著紫嵐煙下了馬車便知道出了什麽事,雙目危險的眯起。
那刺客見齊兒反戈,得意道:“如何,紫大少爺,不知是你的武功高呢,還是齊兒的手快呢?你快馬加鞭趕來也挽救不了你的妹妹啊……這是你們左相府衰落的……”
那人正得意,卻見紫嵐煙輕輕推開了齊兒的匕首,還退開兩步:“我不喜歡有人指著我,尤其還是如此不懷好意的情況下。”
齊兒愣愣地看著紫嵐煙脫離了她的掌控,想把她抓回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能。
“齊兒啊齊兒,你是一顆棋子,這點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你即使有一身武功傍身,也隻是一顆棋子罷了……棋子就該做好棋子的本分,而不是這麽張牙舞爪,這是不對的。”紫嵐煙幽幽道,“習武之人不懼冷熱,這是常識。你在盛華寺山門前根本就沒想加衣,因為你不冷。昨晚你隻著了中衣就出去會那人,說明你的武功不錯。你說,你是這麽一個有能力的人,為什麽你那同夥這麽急著要你暴露?”
齊兒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臉的慘白。紫嵐煙點頭:“因為你是棄子啊。你的那個爹,死在了上一次任務中,而你的娘呢,為了你們那個主子的空頭許諾去找人理論,也沒了。你有過不好的感覺,隻是不知是因為什麽而已。為什麽這次的任務這麽急呢,是怕你知道了這件事而不好好做事啊……”
齊兒聞言,紅了眼,狠狠地盯著那為首的刺客。
那為首的刺客也慌了:“你別聽她胡說……”正要煽動齊兒將仇恨轉到另一邊,卻被解決了其餘刺客的紫闌颯一個手刃劈昏了。
齊兒似是承受不住巨大的打擊,雙腿一軟,也昏了過去。
紫嵐煙輕咳一聲,好像受不住這血腥的場麵。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馬車中的幾人都有些不適。先是左相夫人受不了,朝著紫闌颯道:“颯兒,我們早些離開這裏吧。”
紫闌颯點頭,呼哨一聲,道:“我出府的時候吩咐了府裏的侍衛跟來,大概快到了,娘親稍微忍忍吧。”
一匹馬兒應著紫闌颯的呼哨聲跑來,紫闌颯牽著它到了馬車前。
紫嵐煙慢慢走向馬車,她已經聽到遠處的馬蹄聲了,想來不出半柱香的時間,相府侍衛就能趕到。
“妹妹倒是處變不驚。”紫闌颯微微笑著看向捂著口鼻的紫嵐煙,問道:“怕不怕?”
紫嵐煙撇撇嘴,道:“還好。”
紫闌颯笑著向有些不明所以的左相夫人解釋:“父親猜到娘親和妹妹這次出門要出事,但苦於脫不開身,便傳書到盛華寺要你們提防身邊的人,尤其是那個齊兒。看來那書信是妹妹接了。”說著,便看向淡然而立的紫嵐煙,其實這件事他也不是很清楚,隻能由把齊兒說崩潰的紫嵐煙解釋了。
紫嵐煙在洛兒的攙扶下上了車,道:“書信是洛兒接的,我昨晚沒能睡著,才聽到齊兒半夜裏出去了一會,至於別的……是猜的。”
“這孩子,你們是想嚇死娘親啊……下次可不能這樣了……有什麽事和娘親說一聲啊。”左相夫人心有餘悸,嗔道。
紫闌颯點頭:“好,沒有下次。我聽到馬蹄聲了,大概是相府侍衛到了。這馬韁還是完好的,一會找匹馬拴上就可以回府了。”
果然,不一會就有二十個人的小隊策馬而來,那二十人見了紫闌颯便停下馬,在不遠處下馬行禮:“少爺,夫人,小姐。”
紫闌颯處理了刺客屍首,安排了馬車和駕車的侍衛,叫人帶上齊兒和那個為首的刺客,便翻身上馬,對著駕車的侍衛道:“走吧。”
一路上,春桃秋菊都有些別扭,她們之前說齊兒的壞話隻是不想夫人太過注意齊兒罷了,沒想到齊兒居然真的不安好心。洛兒明了的看著她們,也不甚在意,倒是有些好奇齊兒是怎麽動不了的,便問紫嵐煙:“小姐,齊兒後來怎麽沒為難你?”
車外的紫闌颯恰好也在想這個問題,聽到洛兒問,便凝神細聽。
紫嵐煙懶洋洋道:“她中了醉生夢死,渾身無力。”
洛兒知道那醉生夢死是齊兒本想下給她們的,便不再多說。倒是紫闌颯有些震驚:“醉生夢死?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紫嵐煙從車簾斷開的地方瞥了一眼外麵:“那是齊兒原本想讓我們中的。”紫闌颯想到齊兒的目的,便不再言語。
“颯兒,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左相夫人作為母親,自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總是離家不歸,“在外麵打打殺殺的,那多危險。”
紫闌颯笑著點頭:“不走了,師傅說我可以出師了。這次回來我是要入朝為官的,隻是我不喜歡朝堂。”說道這裏,紫闌颯有一點黯然,“江湖雖說危險,但在我眼裏,它比爾虞我詐的朝堂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