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月亮惹的禍
藍玉暖離開後,下麵的事情還是沒有進展。倒是手裏拿著花束和香帕的女子越聚越多。
“哎呀呀,真壯觀。”紫嵐煙毫無顧忌的感歎,“總算是不止我弄出過這種萬人空巷的景象了——都是無知惹的禍啊……”最後一個音被拉的又長又蕩漾,紫嵐煙突然就想哼首歌。
看了看下麵無暇顧及她的手忙腳亂的兩個人,再看看天幕上不算很圓的月亮,紫嵐煙輕輕哼起來。“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夜色太美你太溫柔,才會在刹那之間隻想和你一起到白頭……”後麵的歌詞紫嵐煙也不記得了,便隻能將這三句來來回回的哼。
本來文練就已經忙得快要吐血了,藍玉暖來的時候他也沒注意到。倒不是功力不夠,而是實在被突發狀況弄得手忙腳亂,許多事情,甚至連著他自己會武功的事情都給忘了。就在這樣的忙亂中,紫嵐煙將歌聲傳入了他的耳中。這在他看來有些奇葩的歌聲被紫嵐煙有意的唱的柔婉,弄得他一肚子火氣沒出發,愈發鬱卒。
北辰煜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也一樣忙的沒有看到藍玉暖的停留。此時那奇奇怪怪的歌聲在他聽來,簡直就是調侃,但他也不能把唱這歌的人怎麽樣——別的不說,這歌唱的可是實話啊!雖然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在北辰煜和文練兩人的囧囧有神之中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紫嵐煙早就停止了哼歌。
將心比心,紫嵐煙是十分理解現在變成煜和文練那種憋屈的心情的。可是她想看看這兩人要怎麽處理這事,便沒有出手。
紫嵐煙看著下麵擁堵的街道,覺得實在無聊的緊。當年她男裝被圍堵的時候可是見勢不好就跑的。畢竟那有踏雪無痕之稱的輕功可不是蓋的,何況圍過來的都是尋常女子。
可是顯然北辰煜和文練忘了他們會輕功的事實。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文練臉上的不耐已經十分強烈,紫嵐煙隔了一條街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濃濃的怨念。至於北辰煜,紫嵐煙想著,大概不會把心裏的不耐表現在臉上吧。這麽想著,紫嵐煙又著實好奇北辰煜是有多能忍,便伸長了脖子看了看文練邊上的另一大核心。
不看不知道,一看——確實長見識了。北辰煜的表情雖然看起來並無不耐,但是他臉上一直掛著的類似於麵具一般的雲淡風輕的笑容卻也沒有了,整個人散發著微微的不悅的氣息。自然,這不悅的氣息還是因為紫嵐煙對北辰煜這人有一定的了解才感覺到的,那些隻知道嬌聲軟語的鶯鶯燕燕自然是感覺不出。
擲帕盈懷,大概就是形容的這樣的情況吧。紫嵐煙感歎著,不得不說,北辰煜和文練兩人的功夫也是真的好,除了之前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被吃的一些嫩豆腐,兩人到現在都沒有讓那些花啊帕子啊什麽的近過身。
嘖嘖嘖……北國民風開放啊……紫嵐煙在心裏感歎了一聲。
看看下麵的一團混亂,紫嵐煙漸漸覺得十分無趣,便別開了眼,去看天上的星辰,以及遠處不受這邊影響的店家和街道。
極目之處,倒是有不少產業上標記著梅花、蘭花、竹子和菊花。紫嵐煙本就目力極好,那些標記著點名的燈籠又做工精美,所以即使是極小的標記,也一個一個被紫嵐煙找了出來。
正在紫嵐煙默默計算這些產業在這個地方占的比例之時,身邊兩陣香風拂過,前一刻還在下麵被花朵和比花嬌的女子們環繞的兩人就出現在她身邊。
還不等紫嵐煙開口,文練和北辰煜就一同伸手拎起她的領子,向著遠處飛躥而去。
紫嵐煙倒是被兩人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你們幹什麽?”
“趕緊走。”文練的話十分幹脆利落,“別磨嘰。”
“太可怕了。”北辰煜附和。
“鬆手啦。”紫嵐煙被兩人拎的難受,不由扭了扭身體,“她們在熱情,那也是對你們,更我有什麽關係啊,幹嘛突然躥出來連累我。”
文練轉過腦袋,那眼神簡直有些匪夷所思。“我這還不是怕你花粉中毒?還怪我?”
“我好好的坐在一邊看戲,怎麽可能有什麽髒東西沾上來呢。”紫嵐煙伸手去拍文練的手,“爪子挪開,高抬貴手好吧,這樣很難受的。”
“那你自己當心啊。”文練看了紫嵐煙兩眼,鬆了手。北辰煜同時鬆開手。
“我說,你們這是在比誰的輕功好嗎?”紫嵐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本來不是被堵得死死的嗎,怎麽剛才就想到用輕功逃跑了?”
這句話一出,兩人齊齊皺眉,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反駁。
“要不是顧忌……我還真想把你那張臉皮子扒下來,把你往那裏一踢。”文練沉默了一會,僵硬的轉移了話題。“……讓你也嚐嚐那滋味。”
“我嚐過啊,記憶猶新呢。”紫嵐煙想起自己當年的囧事,不由抽了抽嘴角,“太銷魂了,不過怎麽說都是一種人生經曆。”
“人生經曆……”北辰煜的語調幽幽的,“要是不經曆過這一回……”
“你恐怕還不知道自己那張臉的殺傷力。”文練接話,“可是額好無辜的啊——北辰太子倒也罷了,他本就名聲在外,我又哪裏招人眼球了呢?”
“你問那些人去啊,我怎麽知道。”紫嵐煙沒好氣,“我們中間,現在算來,也就那幾個從來不出門的沒有被圍觀過,其餘人員都已經懂得什麽叫……”紫嵐煙斟酌了一下用詞,道,“長得順眼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吧……”文練的聲音微微扭曲。
“還沒到那個地步。”紫嵐煙瞥了他一眼,“其實還是這些女子平時被壓抑的太慘,生平最大的希望就是找個男人嫁了,所以對長得好的男人都有些過分的熱情……你習慣就好。”
“我不要習慣!”文練這回連臉色都扭曲了。
“不習慣你整容去啊,沒人攔著你。”紫嵐煙撇嘴,“誰不都是這麽過來的。”
“起碼你不是。”文練磨牙。
“我不需要啊……”紫嵐煙笑了一下,“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叫你抹一抹臉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多麽痛的領悟啊……”
文練“哼”了一聲,算是對紫嵐煙調侃的回答。
可是紫嵐煙顯然不準備放過他。“剛才你那算是落荒而逃麽?”
不等文練反駁,她又開口。“真是浪費,不是說沒有銀子使麽?那麽多的花啊帕子啊,拿來在街頭賣掉,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雖說單個不值錢,但是頂不住那數量多啊……”
“我發現你真的不能和崖闌那混小子呆著,就這麽一天的功夫,你就變成這樣……”文練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這些事情哪裏是你該管的?”
“我該管什麽?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有經濟基礎,別的什麽都談不了。記住了,有權有勢的前提是,要有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不是說著玩的。”紫嵐煙道,“你忘了?我是從商白手起家的,對這些小事情看的比一般人要重的多。”
“好吧好吧,你總是有理由。”文練說著,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去哪裏?”
紫嵐煙猶豫了一會。
“你不會要回去把那些花弄出來賣吧?”文練見紫嵐煙不出聲,有些崩潰的問。
“至於麽?我就是那麽一說。”紫嵐煙皺了皺眉,“其實吧……”
“什麽?”北辰煜接話。
“嗯,現在的大致情況呢,就是有一群來曆不明身法不明的人在附近……”紫嵐煙咳了一聲,目光在北辰煜身上掃了兩下,在看到他腰間懸掛的那塊玉佩的時候頓了一頓,“大致判斷下來是針對你的。”
北辰煜眉頭微微一挑。
“我之前應該說過,那這個玉佩上有東西。”紫嵐煙想了一會,扶額,“玉晗沒有說麽?作為神醫,他不可能感覺不出啊……算了,先不管這個——大概上一次的殺手沒有處理好,然後那邊沒死心,這就又來人查看了。”
文練皺眉。“怎麽老是有人不安分?”
“這不是誰的實力強就可以結束的爭鬥,和武林上的事情不一樣的。”紫嵐煙道,“很多時候都是不死不休,就像我,就像紫家,就像藍家。可能紅家青家紫家這些家族的事情並沒有擺到明麵上來,但是藍家的事情已經算是人盡皆知了。”
“是嘛。”文練很快意會,“小範圍的都能弄得一片人人仰馬翻,那這種級別的爭鬥豈不是勞民傷財?”這種級別,就是儲君之鬥了。
紫嵐煙挑眉。文練這話,正中紅心。他們都很清楚,北辰煜陷入這樣被動的境地,不是因為他沒有能力,而是因為他心軟。現在,而北辰煜為自己的心軟付出了代價,想來便會好好考慮他心軟的是否合適的問題了。
看著北辰煜沉默下來,文練向紫嵐煙使了個眼色。“來人實力如何?”
“一般吧。”紫嵐煙猶豫著道,“比起崖闌還差不少,但是人數不少,有二三十人。”
“你應該說,人數不多。”文練想了想,“既然不算盆菜,那麽人數再多又怎樣。”
“是不怎樣,但是這群人顯然是以團隊協作為主,配合默契,這是我們抵不上的。”紫嵐煙道,“像那些陣法,明明組成陣法的人實力都是一般,但是陣法厲害,這是不能忽視的。”
“可是陣法……這是隨便可以學到的嗎?”文練把話題往一個方向引。
紫嵐煙無奈,白了他一眼。
“是皇家的隱衛吧。”紫嵐煙不出聲,北辰煜卻舒出一口氣,“對於皇室來說,一些平常的陣法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