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作者拖更還不加量,但大家依舊要愛她
大約是因為接收的第一家店鋪是當鋪的原因,裴玨衣似乎對當鋪有種莫名的執著,第一家以後有第二家,第二家以後有第三第四家,直到澶州大大小小十餘家當鋪,都以或吞並或盤購的方式抓在了裴玨衣的手裏。學堂街的當鋪是其中最小的一家。學堂街上大多是普通人家,能出手典當的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掌櫃的也想不通是哪一陣妖風把裴大爺吹到了自己這塊小店麵,但想不通歸想不通,人已經是確實坐在那裏喝茶了。裴玨衣賞臉了一口茶水,忍耐著咽下去以後不再動那杯茶:“前幾日有人當了一塊玉佩,拿出來。”掌櫃的連忙從貨櫃上拿下一個小木盒打開來。樓嵐起的當物就靜靜地躺在盒底,裴玨衣看了一眼,小半個巴掌大的墜子,紋飾除了一個雲霧攢出的“樓”字,想來是少年的姓氏,其餘的什麽也沒有。掌櫃把木盒恭恭敬敬地奉上:“大爺要的東西,恕小的多嘴,這墜子乍一眼是好玉,實際卻是石料,也就這雕工值些錢了。”裴玨衣壓下盒蓋,木盒合閉發出“啪嗒”一聲,掌櫃抖了一下,暗恨自己嘴賤:裴大爺錯看了一塊墜子這樣的失誤,哪裏還要自己來點明,怕不是平白嫌命長。裴玨衣把木盒拿在手裏,施施然站起來,越過瑟瑟發抖的掌櫃往外走:“東西我就帶走了,那樓公子來當,隻管讓他來找我。”掌櫃一看裴大爺不問自己的罪,哪裏還有什麽不好,自然連連應喏。好容易裴玨衣走到了門邊,眼看著這座大神就要走了,掌櫃一口氣舒到一半,裴玨衣又突然停步回頭,掌櫃受了驚嚇,一時咳得死去活來。裴玨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似乎心情不錯,直待掌櫃的喘過了氣,才又道:“記得說個好聽的價錢——這塊墜子值多少,你的賞錢就有多少,明白嗎?”掌櫃又驚又喜,一迭聲道“明白明白”,裴玨衣看得好笑,終於不再折騰他,一步跨出門檻,徹底走了。裴玨爾自那日接了信出門,至今未歸,澶州城內兩家轉朱閣,這幾日便都是裴玨衣在打理。累倒不至於,畢竟渡荊門內事項隻比轉朱閣有多不少,裴玨衣權當這轉朱閣是開來給自己放鬆身心的,還能一邊一人分飾兩兄弟,角色扮演玩得不亦樂乎。裴玨衣拿了樓嵐起的墜子,沒往裴玨爾的酒樓去,而是腳下轉彎,改去了踏花樓。他在路上給樓嵐起留了人,隻為萬無一失,但保樓嵐起能一路找到踏花樓,來一場緣分的邂逅。裴玨衣一向喜歡美好事物,光是今天能見到美人一事,就足夠他愉悅上一天。裴玨衣走進踏花樓時,甚至哼起了小曲,連上前來問他點單的夥計都被賞了一錠大銀。夥計樂得牙不見眼,唱迎聲都比平時大了不止一星半點:“裴爺,裏邊兒請——”掌櫃送走裴玨衣不多久,果不其然等來了前幾日的少年公子。樓嵐起把當票遞過去:“掌櫃的,我的墜子呢?”掌櫃想著即將到手的賞錢,看樓嵐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移動錢袋:“對不住啦公子,您的墜子被一位裴姓公子買走了。”樓嵐起皺起眉頭:“他出了多少?”掌櫃迅速盤算了一下一家老小及子子孫孫的花銷以及裴玨衣的出價底線,綜合墜飾的價值和自己敢從澶州裴爺手中掏錢的勇氣,最後還是藝高人膽大地獅子大開口:“五十萬兩。”樓嵐起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又問:“哪裏能找到這位裴公子?”掌櫃心想完了,裴爺沒說啊。但關鍵時刻又不能掉節,便做出高深莫測的樣子,道:“裴公子說了,有緣自會相見。”樓嵐起興趣缺缺地“哦”了一聲,當票也不拿就走了。裴玨衣百無聊賴地敲著桌子。踏花樓最有名的是樓裏的歌女小凝風的唱曲,裴玨衣直跟著小凝風敲完了整首曲子,才等到樓下的手下傳來暗號。裴玨衣揮停了樂曲,抬手把小凝風招過來:“唱得好,有賞。”小凝風福了一福,甜笑道:“爺喜歡就好。”裴玨衣捏著小凝風尖細的下巴,仔細打量她:“都說小凝風一把好嗓子,唱起曲兒來凝風停雲,如今看來,小凝風這臉也生的不差麽。”小凝風羞紅了臉,裴玨衣卻忽然想起那日街角的紫衫少年那張穠麗的麵容,眼前小凝風的模樣便覺得普通起來。裴玨衣鬆開了手:“爺的客人要來了,你且下去領賞吧。”小凝風柔聲應是,提著裙擺退了出去。小凝風前腳剛走,後腳踏花樓夥計的奉承聲就在門口響起來:“公子若算是相貌平平,叫小的可還怎麽見人?”門外少年公子笑了一聲:“你倒是會說話,好好幹,未來就是你的。”裴玨衣原本斜倚在榻上聽曲,聞聲坐直了身體,還撣了撣並不存在褶皺的衣角袖口,打開木盒,把那枚篆著樓字的玉佩握在了手裏。夥計領了賞錢,歡天喜地地道了謝,步伐輕快地下樓去了。樓嵐起卻不知在磨蹭什麽,又過了有一會兒才推門而入。裴玨衣早已等候多時:“有緣千裏來相會,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樓嵐起在裴玨衣對麵落座,用滿懷好奇的目光直白卻不至於突兀地把人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才道:“我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