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3單元
監控錄像中的李富貴雖然確定是獨自一人，但走路的姿勢在王小六的眼裏卻有細微的不同，感覺有些僵硬，就像是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這隻是王小六重複觀看視頻多次之後的感想，或許隻是李富貴走路的姿勢與其他人有點不同吧，王小六想了想，沒有深究。
從監控錄像中能夠獲得信息還是太少，第一案發現場才是最關鍵的地方，最後從老張的口中獲得了3單元的地方，告別。
事情發生了已經好幾天，發生命案的3單元依然是處於封鎖狀態，警方禁止任何閑雜人等私自進入第一案發現場。
這個剛剛得知的情況讓王小六很是意外，警方不是認為這件案子是自殺嗎，怎麽到現在還這麽戒備的樣子，或許有什麽情況他不清楚。
自己敏感的私家偵探身份不能暴露，躲在陰涼處執勤的協警打消了王小六想要進入案發現場的想法。
此刻正值中午，12點多的樣子，天氣有些熱。
即便是悶熱的天氣，和發生命案的事情也組織不了建設施工，工人們早上九點多就開始幹活，工地上有不少混和的水泥坑和整齊擺放的建築材料。
3單元不讓繼續施工，所以上麵的人就先將目標放在了相鄰的2，4單元，畢竟停工一天，建築公司就多損失一天的錢。
所以王小六就看到了蹲在高樓牆角一排吃著盒飯的工人們。
他們穿著灰塵撲撲的衣服，吃著從外麵快餐店買來的十元一份的盒飯，旁邊放著淺黃色，脫落一層顏料的工作帽，有的工人剛吃完飯靠著牆閉目養神，免得待會幹活沒力氣。
一天大約200塊的薪水，每個月下來算上一些額外的好處能夠拿6000多，但那得是長期有活幹的前提。
通常工人們做一段時間就得換一個地方，花園小區因為建設的原因，好歹有幾個月的穩定期，所以不少人都願意吃點苦留下來認真做事。
盡管到手的錢除去城市裏高昂的房租，再加上生活必需品，買吃的穿的，月底總存不了多少錢，但好歹能存點。
從農村出來的人們總是很樸實，想著外出打工，存點錢，回老家買個好房子，盡管很辛苦，盡管他們的青春都耗沒了。
在休息之餘，他們也最喜歡相互調侃，聊聊八卦，比如最近發生的這件命案。
“嘿，你們說老李真的是自殺？”
“那還有假，警察都說是了。”
“我看著不像啊，前幾天他還跟咱喝過酒呢。”
“你可別提了，你一說起這件事我就來氣，那天不知道誰把他叫來的，那臭德行，喝得我一肚子氣。”
“那可不是我。”
“人都是死了，你們說這些有啥用，快吃飯。”
“也是，晦氣，不說了，哎，老程，你去哪兒啊？”
“哦，我去外麵逛逛，心頭悶得慌，開工我就回來。”程岩把吃完的快餐盒放進塑料袋子裏，同問話的那位工友回答道。
其他人目送著他離開。
“老李死了，我覺得老程應該是最高興的吧。”也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這麽一句。
“瞎胡說什麽，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有人罵道。
王小六好奇地看著不遠處抬頭望著3單元的，工人著裝打扮的程岩，像是想到了什麽，走了過去。
“你好，我叫王小六，認識一下。”王小六掏出口袋裏原本就有的一盒香煙，遞過去。
“哦，謝謝，我叫程岩。”取出一支煙，程岩禮貌性地點頭自我介紹。
王小六也抽出一根，看起來很自然地問道，“你在這裏上班？”
香煙是倆個男人之間，除了酒之外的打招呼方式，隻是王小六根本不喜歡抽煙，隻是為了套個近乎，最後把煙夾在了耳後根上。
“恩，我是建築工隊的。”程岩吐出一口雲霧，回答道。
“我是來看看這花園小區的，聽說這裏死了人？”一般建設小區的時候，占據好地段的時候，大部分的樓層都被人預定了，王小六說這番話也不奇怪。
李富貴的新聞不少人都知道，程岩對王小六的提問也不奇怪，相反還覺得這很正常，畢竟人家是來這買房子的，這種事情，死了人自然要仔細問問。
“對，叫李富貴，前不久是我們工隊的包工頭，現在不是了。”程岩說道。
“你們很熟？”王小六接著問道。
“當然。”程岩聽到王小六的這句話突然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麽，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最高的二十三層樓，將嘴裏的煙扔到地下，用鞋底呲滅，“我還要幹活，就不陪你多聊了，你要真心買房子的話，我推薦你去5單元那兒，風景好，也已經完工了，價格也相對實惠一點。”
說完，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擺了擺手，回工地上去了。
“很中肯的建議。”王小六知道這個樸實的工人沒有騙他，能對一個陌生的路人都心懷善意已經很不錯了。
“李富貴的工友嗎，恩，我的目的是找到死亡筆記這個特殊的東西，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暫時不知道有什麽作用，假設這個東西很寶貴，李富貴剛好獲得了這個東西，又因為這個原因被人精心設計謀殺了，偽裝成自殺的假象，而警方又因為某些原因知道死亡筆記這個事情，但或許並不知道太多，而殺死李富貴的凶手不知道有沒有拿到這本筆記，至少警方沒有，所以對外界公布李富貴是自殺的假象，為的就是觀察。”
“但這個假設漏洞還是太多，而前置條件必須得知道李富貴到底是因為什麽死亡，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王小六腦子裏分析著事件的來龍去脈。
腦子裏忽然像有蟲子在撕咬，刺骨的疼痛，僅僅是短短的幾秒時間，但已經讓王小六很難受，努力維持著正常的王小六，後背也冒出了一股冷汗，幸好最後有一股暖意讓他的理智戰爭了那股疼痛感。
遊戲的治療方案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虛擬副本當中王小六勉強還能控製自己的病狀，但是在現實當中，如果不吃藥，就有點難了。
“得抓緊時間了。”王小六心裏想著，今晚，他算偷偷潛入3單元，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