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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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家的大門早已經壞了，外麵的人站在門外開始喊話。
“裏麵的流寇聽著，知府大人已經到了，你們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我們就要殺進去一個不留，為民除害！”
院子裏的打鬥聲一停。
上官錦抬腳往外走去。
楊厚承忍不住喊：“李知府想要一個不留的不是流寇，是咱們！”
上官錦微微頷首：“我知道。”
他撂下這話，走到大門處。
外麵黑壓壓的官兵看不到盡頭，人數比整個白雲村的人還要多，因為舉著火把，外麵一片大亮。站在最前方的李知府背手而立，火光下，望著走出來的年輕男子露出猙獰的冷笑。
麵對傳說中的戰神，李知府顯然萬般小心，兩名官兵手執盾牌把他護得嚴嚴實實。
“原來是李大人。”上官錦波瀾不驚道。
他的冷靜從容讓李知府心生不快，冷笑道：“世子爺果然武功蓋世，那麽多流寇都沒能傷您分毫。”
年輕的世子爺微微一笑：“所以李大人來助流寇一臂之力嗎？”
李知府陡然變色。
他以為到了這個境地，對麵的年輕人會服軟，就算不服軟，至少會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可這些統統都沒有，不但沒有，對方還先一步撕破了臉。
這個發現讓李知府更加不快，陰沉笑道：“世子爺實在令下官佩服，到了這種時候還能麵不改色。”
上官錦目光平靜與李知府對視，嘴角輕翹：“那是李大人不了解本世子。怕也是如此，不怕也是如此，處境既然無法改變，那又何必認慫？李大人你說是不是？”
李知府大笑：“世子爺倒是敞亮人！可惜了，要不是你步步緊逼，世子爺這樣的人，下官是欽佩的。”
上官錦劍眉輕揚：“李大人這話本世子就聽不懂了。本世子這些日子日日走親訪友，何來對李大人的步步緊逼？”
李知府冷笑：“有沒有步步緊逼，世子爺心中清楚！”
“呃？”年輕的世子爺眼神一閃，“本世子哪裏明白呢？本世子不過是想找出殺害蘇老大人一家的幕後凶手，誰知就觸動了李大人的忌諱。事已至此，本世子能否請李大人解惑，蘇家人的死莫非與李大人有關係
？”
李知府不可能蠢到大庭廣眾之下親口承認這一點，陰陰笑道：“世子爺若是有疑惑，不如親自去問你的他老人家吧！”
他手揚了起來，正要下令動手，忽然一個聲音傳來：“且慢！”
李知府手一頓，不由轉頭。
錦衣鸞帶，儀表堂堂，江五帶著一隊錦鱗衛大步走了過來。
李知府麵色微變。
這種時候，他不明白錦鱗衛為何會橫插一腳，他以為他們應該早有默契才是。
“江五爺。”李知府拱拱手。
江五在李知府與上官錦二人之間的位置站定，先是對上官錦打了聲招呼，而後笑問李知府：“李大人這是做什麽？”
“下官得到消息白雲村有流寇出沒，特率領眾官兵前來剿匪。”李知府笑道。
江五皺眉：“好大的動靜。”
“下官前幾日就跟江五爺說過，近來蘄州有些亂呢。果不其然，今晚就出事了，沒想到還是驚動了江五爺，實在是不好意思。”李知府意味深長道。
江五牽了牽嘴角。
這個李知府是太子的人。蘄州地理位置特殊，身為蘄州知府，便成了京城與南海那邊的一個橋梁，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蘄州知府經手解決的。
這個人雖是個小小的知府，他卻不好得罪。
“江五爺，流寇雖然凶殘狡猾，但下官帶了近千人來剿匪，這裏就不勞煩您費心了，等事情解決了，下官請您在豔陽樓好好喝一杯。”
江五看了上官錦一眼，略加思索便拿定了主意，對李知府淡淡一笑：“李大人，剿匪向來不歸錦鱗衛管，這裏的事我沒興趣摻和。不過，我要一個人。”
“江五爺要什麽人？”李知府有些意外。
江五總不會要端王世子吧？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端王世子是絕不能活著見到明天太陽的，江五要是真的站在端王世子那一邊，他難道要與錦鱗衛撕破臉不成？
“我要跟在端王世子身邊的那位姑娘。”江五不緊不慢道。
未等李知府有所反應，上官錦已是勃然大怒：“你再說一遍？”
江五眼神微閃，笑了：“世子爺誤會了，在下隻是想保護這位姑娘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義父的吩咐他雖然很是不解，卻絕不會
違背。
李知府與端王世子之間的渾水太深，他懶得淌，他隻要能對義父有個交代就夠了。
少女身影出現在上官錦身旁。
“你怎麽來了？”上官錦側頭問她，冷厲的神情瞬間轉為溫柔。
“我聽說有人要帶我走。”
江五微微一笑：“那麽姑娘願不願意跟著在下走呢？”
端王世子一行人被近千人包圍，有死無生，這樣一個活命的機會，這個小姑娘定會抓住吧？
蘇黎若神色平靜望著江五，忽然盈盈一笑：“我不願意跟江大人走，我要江大人留下來。”
此話一出，所有目光頓時都落在了蘇黎若身上。
火把照耀下，少女一身素衣被鍍上了淡淡的金紅色，眉目精致如畫。
迎上眾多目光，她絲毫不為所動，隻是目光平靜與江五對視。
江五眼中閃過玩味，似笑非笑道：“姑娘讓在下留下來？”
他看了上官錦一眼，笑問：“憑什麽？我可不是端王世子。”
端王世子對眼前這個小姑娘明顯情根深種，但這個小姑娘於他，不過就是個小女孩罷了。
他承認，這個小女孩有些與眾不同，但也僅此而已。
要他留下？
他不知是該笑這個小姑娘天真，還是自不量力了。
“小姑娘，再過數年你說這話，我或許會考慮一下。”江五涼涼笑道，語氣中不乏嘲諷。
上官錦眼中殺意一閃，一隻柔軟的手卻忽然握住了他的，讓他一時忘了找江五的麻煩。
蘇黎若旋即鬆開上官錦的手，上前一步，輕笑道：“江大人不妨看了這個再說話。”
少女白皙的手忽然揚起，露出一麵令牌來。
江五勃然色變，猛然上前一步。
上官錦擋住了他的去路。
“請世子爺讓開，我要看看姑娘手中是何物。”
上官錦紋絲不動。
“夫君，你讓江大人過來吧，他不會傷害我的。”蘇黎若輕聲道。
總覺得喊“夫君”很尷尬，不過這種關鍵時候，管用就好。
上官錦聽到那聲“夫君”，心都飛了起來，盡管依然虎視眈眈盯著江五，卻很快讓開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