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功利型社會
第15章功利型社會
??功利型社會，他們眼中隻有成績、實力、成果，就是你可以不開心，但不可以沒有成果。
??然後，一邊不開心一邊逼迫自己去奮鬥，抑鬱症就是這麽找上門的。
??心裏住著一條鹹魚，卻又硬是逼迫自己生龍活虎活蹦亂跳？
??活著不累嗎？
??典型人物《三十而已》的許幻山。
??他的老婆顧佳，從頭到腳趾樣樣無可挑剔，兩人從大學時代便在一起，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手段精明，還能當老公賢內助。
??可那又怎樣？許幻山還是出軌了，出軌對象跟碗碗一樣，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年輕女孩林有有。
??林有有有美貌，有夢想，懂他心裏的蠢蠢欲動。這樣的人，隻要稍稍投懷送抱，男人便把持不住，做錯事了。
??所以說，人無完人，我們不能因為自己有一顆鹹魚的內心而鄙視自己，相反，這恰恰是一種自我關愛。
??誰又能完全區分上進與不安分？
??她與袁明源一向沒兩句話，如今對方像抱大腿一樣，語氣柔得可以擰出水來，一副慈父的口吻。
??她很小的時候便沒了父母，一個人走南闖北四處打拚，對於親情，就像行走在沙漠裏使者對於綠洲的渴望。
??然而眼下，這種偽裝出來的感情她是不屑的。
??袁明源說了一通，見感情鋪墊得差不多了，提出與碗碗共進午餐的意願。
??實話，徹夜沒睡，她早已累得不著邊際了。
??如果地點不是那家她饞了許久又因為價格昂貴一直沒去成的“吉吉麻辣燙”，她才不會懷著如此高昂的興致推自己去“死”！
??學校步行五分鍾商業街的最北處，一家不怎麽起眼店鋪，中央處掛著紅色的“吉吉麻辣燙”。偏僻的地理位置不影響生意的火爆，店內裝修才用上世紀60年代複古風，紅色牆麵，角落裏的電視播放著卓別林的黑白默片。
??碗碗比預定時間早到半小時到，排在隊伍後麵取號。等袁明源來了，她已經占好桌，茶具洗淨，一壺菊花羅漢果沏好並冒著煙。
??白瓷杯裏泛著幾片菊花花瓣，鴛鴦鍋裏的高湯早已燒得沸騰，碗碗望了望杯子，又看了看湯鍋，回憶袁明源剛剛說過的話。
??這位尊敬的袁老師，似乎打從心裏認定她跟瑞達有一腿，明裏暗裏透露著，讓她把於靜塞進瑞達的想法。
??她夾起一片熟透的肥牛，放進嘴裏，嗯，有些老了，“那個老師，”她熱得不停吐氣，“你真當瑞達是我開的啊？”她不過一個小小實習生，哪有那麽大的權力？
??“這話你信？”袁明源已經聽了很多遍，實在失去耐性，筷子一甩，臉上蒙上一層慍色，“說你倆有一腿我才信。”
??什麽跟什麽啊！
??碗碗忽的嗆到，捂著嘴拚命咳嗽，抿了口茶水才緩過勁，“老師，不說這話題好好吃飯行嗎？”
??她頓了頓，補充，“我一天沒畢業，就一天稱你為‘老師’，但也請你尊重自己。瑞達不是一個可以攀關係走親戚的地方，這點你比我清楚。”
??不可以攀關係走親戚？哼，說得倒是大義凜然。擱之前他或許還會相信，“到現在還要裝？你怎麽進去的你心裏清楚！”
??說不通是吧，得。
??“這是瑞達的決定，老師你問錯人了！”碗碗憤怒的起身，翻滾的高湯裏倒映她生氣的臉蛋。
??底線這東西，一退再退別人便會以為你毫無原則。
??由進門到現在，從頭到尾，由始至終，哪句話不是在侮辱瑞達，侮辱她的人格？”
??芊芊法律人夢想的殿堂，豈是隨意讓人玷汙的？
??“老師，我收回剛剛的話，我以你為恥！”罵人都罵的這麽文藝，也是沒誰了。
??“你說什麽？”語調上揚了幾分，堂堂院長誰不是急著巴結，何曾受過這種屈辱，“你死定了林碗碗！這次畢業論文別想過。”
??沸騰的鴛鴦鍋，食物浮在上空不停翻滾。餐桌上彌漫著濃濃的硝煙的味，兩雙眼睛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
??就在此時，袁明源的手機響了，他怒視的目光從碗碗移到屏幕。手機亮起，裴承喻三個字湧入眼前——
??袁明源老師，您也一直是我敬愛的老師。
??看在老師的份上，多年來瑞達一直保留了東大實習生推薦位，這些年，大家合作得也相當愉快。
??林碗碗的事，如果老師看不順眼，學生建議是，憋著。如果老師硬要為了一個學生跟瑞達關係鬧僵，悉隨尊便。
??狂妄！目中無人！還有沒有一點尊師重道了！袁明源被這雙奇葩氣得瑟瑟發抖。
??一時間，屈辱、憤恨湧上心頭，他半生心血灑在萬人敬仰的講台上，人前人後誰不是把他寶貝似的供著？裴承喻的出現把他教學生涯推向一個更高點，鬧掰是萬萬不敢的。
??如果瑞達因為他而斷了與東大實習生輸送的的關係，他就成為罪人！
??他沒有想過會成為東大的罪人！
??“走了。”他憋著一股氣起身，走到一半腳下用力，踹翻了空無一人的凳子。
??服務員傻子般看著他。
??碗碗眨巴眨巴著眼，幸福幸福來的太突然，朝他招手，“老師，別忘記結賬哦。”
??袁明源：……
??從睡夢中醒來，將近下午六點。
??落日餘暉，整棟宿舍染上一層金黃的惆悵，應屆生個個西裝革履，有的神采飛揚，有的垂頭喪氣，看樣子剛接受完一輪洗禮。
??碗碗站在過道上，看著往來的人群，伸了伸酸痛的肩膀，好不愜意。
??去食堂點了最愛的酸辣排骨與腐乳通心菜，路過公告欄，餘光瞥見那張貼了許久被風吹日曬的尋人啟事。
??呃……礙眼得很。
??她走了過去，眾目睽睽下紙張撕掉，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沒有再怕的，上麵的截圖與內容經過日曬雨淋，早已變得模糊，別說以前，現在更加沒有人認出她的了。
??叮咚，消息聲音響起，碗碗接起手機。
??男神歐耶：明天去瑞達報道。
??男神歐耶：早上九點，不要遲到。
??噗——
??很好笑腫麽回事。尤其聯想到這串接地氣的備注背後，老板冷漠無雙的臉，反差萌，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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