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新朋舊友
陳為宏提了副處長，隔壁辦公室就騰空了，處裏唯一沒有辦公室窗戶的工程科就有希望了。
第二天伊人上班，隔壁辦公室裏就有人打掃，伊人以為是清潔工，“呀，辦公室倒出來了呀。”
“啊，給我們了。”一個黑臉的矮個女人抬起頭來，很驕傲地說。
伊人愣愣地看著這個黑臉女人，女人卻很悠然地跟伊人說，“伊科長，你原來是計劃的，我認識你，我去取過圖紙。”
在計劃科，來來往往取圖紙的人很多，伊人不太記得這個黑瘦女人是哪個單位的。
“啊，我現在在你們隔壁工程科，來玩呀。”伊人開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馬桂榮來了，悻悻地坐下，撇著嘴，“陳為宏的辦公室給周興國了呀！”
“給了周興國？那周興國在你們這兒是幹什麽的？”伊人看著馬桂榮。
“三產。”馬桂榮癟著嘴說。
“三產不是果書音嗎？”
“他們倆幹的不一樣。果書音負責改管；周興國幹遺留工程。那些人家不幹的，他都接了。”
“那能掙到錢嗎？”
“怎麽不掙錢？沒有投入，隻有利潤。跟老馬搞得挺近邊，沒看見，咱班正規科室都沒有辦公室……”
這時，隔壁辦公室一前一後出來了兩個人，周興國和那個黑臉女人，因為相隔九十度轉角，兩個人往外走，必經過工程科的辦公室。
“老馬，那個女的我不認識，她說她取過圖紙.……”
“小馮不是咱們單位的，隻是周興國的小姘，整天跟著周興國.……”
“那就是，實質上隻有周興國一個人？”
伊人啞然，這是什麽世道，工程科幾號人在沒有窗戶的辦公室裏，而那個根本不是員工的人，卻大模大樣地占著辦公室！
“那是，人家跟馬有興關係好嗎！”
“周興國，我給他驗過收。當年在工程處時期時，他還幹了點活。他說過，老能源公司人沒有好人，要我小心這些人。我覺得，他是覺得我太年輕，提醒我，要注意衣文舉之流，我還挺感動的。”
“你以為周興國是好人呀，一樣貨色！哎呀，這些人他們還互相介紹呢，你知道嗎，小馮的姐跟薑來興，所以，周興國跟薑來興是連襟，嘻嘻。”
“不過，薑來興怎麽說，他也是離了婚，而周興國……”
“伊姐，你沒看見那個小馮，挺惡的。你知道張麗麗她姐李菁吧？她原來是幫著周興國跑業務的，讓小馮給趕走了。現在，全是小馮負責，還天天看著周興國，他掙的錢呀……”
“那他媳婦呢？”
“管不了。”
伊人想，工程科不受待見，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知道得太多了，為掙錢，許多人就攪混其中！
果書音溜溜達達無事人似的走進了工程科的辦公室，看了一眼正在看書的伊人，“伊人，怎麽就你一個人？”
“啊，他們上完工地，就直接回家了。”
果書音瞄了一眼伊人的書，“伊人，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樣。嘿嘿，知性女人，不像工程科的人。”
伊人笑了，“都在這兒混，有什麽不一樣的？”
果書音心想，你新來的，當然不了解工程科的人了。
“我跟陳處他們憋七，我們三缺一。伊人，你過來吧？”
伊人跟著果書音走進了斜對門的辦公室，裏麵早已坐著陳為宏和程小滿。
伊人終於看到了陳為新的弟弟陳為宏，個頭不高，不修邊幅，一臉的無所謂樣子。
程小滿，矮胖的，一臉的謙卑肉，一看伊人進來，就熱情地打著招呼，“伊，好久沒見了，越來越漂亮了。”
“伊人？早聽說你到道林三來了，隻是還沒見到過呢。”陳為宏也說。
“我們在小黑屋子裏，領導，你們哪能看到，嘿嘿。”
“這也是沒辦法，辦公室緊張。我跟老馬說過，工程科怎麽整的，辦公室怎麽還沒窗戶？”
陳為宏提了副處長後，負責經營方麵工作。就算他替工程科說話，馬有興也不會聽他的話。再說了，說沒說也不一定，工程科也不歸他管。
四個人玩著牌，伊人發現這個陳為宏是一個不加思考的人，他總是被憋住，成為輸家，大頭。
伊人出了最後一張牌，贏了。輸家陳為宏無奈地笑了，他一摸兜，沒零錢了，隻好扔出一百元。
“算了吧，陳處，我們就到這兒吧。”伊人站了起來。
陳為宏不好意地撿起那一百元錢，“好吧，下回，我請大家吃午飯。”
這天午飯後，尹載雲回來了。果書音過來叫伊人，尹載雲也緊跟了過去。
伊人一看正好夠四個人，正好她不願意跟他們玩，“正好，載雲，你們四個玩吧？”
“我來。”尹載雲立刻從兜裏掏出零錢來，放在桌子上。
往後中午，伊人隻是過來望兩眼，湊湊熱鬧，就回屋了，隻有少人的時候，過去補個手。
越玩越有癮，那屋經常提前關門開戰。
“伊人，中午陳處請客，叫你一塊去。”
“我就不去了，我煮點方便麵吃。”
“快點吧，陳處讓叫你的，不去不好。”
於是，伊人跟著尹載雲下了樓，門口的陳為宏和果書音正在等他們倆。
“我們上哪兒吃呀？”陳為宏見他們倆下來，就問。
“大中午的，我們就吃包子吧？”尹載雲找了一家包子鋪。
四個坐了下來，兩屜包子，四碗粥。吃過飯，陳為宏要掏錢付帳。
尹載雲示意伊人趕緊去算帳，因為工程科有五百元活動經費在伊人這兒。
“我說了，我請客，伊人你偏要搶。”
陳為宏似乎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他心裏清楚，這是工程科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錢。
“陳處，就幾個包子，沒多少錢。”尹載雲說。
吃完包子，四個人回來辦公室，又開始玩起憋七。
一天，孫玉夫來電話，“姐，我要結婚了，你能不能來……”
伊人不禁笑了，小孩就是聰明，怕我不去，還這麽問。
伊人來到婚禮現場，發展公司隻有她和王新東來了。
“姐，科長，你們來了。”
孫玉夫十分高興，雖然隻有她們倆，原公司也算有人來捧場了。雖然高朋滿座，人群攘攘，都是親屬和管道公司的人，孫玉銘還沒有退休。
“老艮，在區裏怎麽樣呀？”伊人自嘲地笑著。
“能怎麽樣！還說我，你在道林怎麽樣？”
“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發展公司就這麽黃了！背呀，點挺背的。”
“就那麽回事，我早就想到了！什麽事能有長久的？”
王新東不再說話了，心想，你倒是行呀，老公提了職，誰敢欺負你！
這一天，工程科裏很熱鬧，四個聚齊。
“這都什麽時候，我們還開著電風扇，我們工程科真是一景呀！”張小亮看著電風扇說。
“不錯了，還有個破風扇。張小亮，你是不常在屋！上回停電，一片漆黑，對麵辦公室還沒人，那家夥……”
“哎，對了，伊人，你家王處長升職了，是不是得……”張小亮閃著小眼球看著伊人。
“一邊去，人家王皓升職不升職，跟你有什麽關係？”馬桂榮瞪著張小亮。
“怎麽沒關係？我們是哥們，是戰友.……”
“張小亮要吃飯，你就說吃飯，幹嘛扯上我們家王皓？”
“伊人，我們是得慶祝慶祝，大吃一頓，這回我們點兩個菜。”尹載雲也說。
“那中午就都別走了。我請客，旦旦麵吧。”伊人說。
“好，我們大飯店小吃，來四碗旦旦麵！”
午休，四個人晃晃蕩蕩地來到四川大酒家，迎賓小姐立即笑著說，“請吧，四位。”
伊人點了四碗麵條，兩個大盤菜，四瓶啤酒，服務員似乎總算鬆了口氣。
“那個伊人，我和張小亮再來一碗麵，行吧？他們家碗太小了。”
“老馬，你一碗夠嗎？”伊人問坐在旁邊的馬桂榮。
“我夠了，還有啤酒和菜呢。”
“好吧，服務員，再加兩碗麵，六碗旦旦麵。”伊人笑著，看著站在邊上強擠笑臉的服務員。
“看我們多爽快，六碗麵，你看誰吃飯，點六碗麵條。”
服務員隻好訕笑著，轉身走了。
四個人吃過午飯，回到辦公室。路過斜對麵的辦公室時，果書音他們正在憋七，尹載雲跟張小亮走了進去。
“伊姐，科裏不是有錢嗎？”
“老馬，尹載雲就弄到五百元，還請陳為宏吃過兩回……”
伊人是怕馬桂榮以為科裏的錢都讓她隨便花了，才這麽解釋的。
“尹載雲可會拍馬屁了，整天貼著陳為宏……”她瞥了一眼對麵屋。
“尹載雲也是不容易，老馬老惦記他這個科長，他還不得找個靠山。”伊人說。
“陳為宏可指不上，他也不管咱們，載雲貼陳為宏是有別的目的的。”
“什麽目的？”伊人驚訝地看著馬桂榮。
“他們勾搭聯合的，陳為宏在這兒也沒少幹活，所以，跟胥玉紅的矛盾也挺大的。”
“噢，狼多肉少呀！”伊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