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替身千金（14）
【老宋，說實話，你這次的三元三次數學定論，是自己推出來的，還是找了人？】
滴滴，微信響起。
宋照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心裏先是一虛，卻還是回道。
【我自己推的。】
【對方正在輸入中……】
宋照看他的話，在對話框上停留很久。
這時候，每一秒的停留對他都是折磨……
宋照心裏不停懷疑，是不是譚郗發現了什麽，她把他舉報了？
不可能啊，譚郗在H大，宋照一直盯著她，還找人盯著她的手機，確定她沒跟任何人說過‘作業’的事。
【是這樣的，老宋，看在咱們這麽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向你透露一句，你這篇論文趕緊撤掉，你國內競賽總教練的名頭還能保留下來。】
宋照心裏咯喧一聲，【怎麽了？】
【在你之前，半個月，有一篇論題跟你相同的論文，投進咱們國家專刊，半個月前已經完成複審，現在也投進國際數學專著……馬上她投在國際學術專著的初審結果該出來了。】
【這人年齡還不大，上麵很關注，已經準備立項把她吸納進少科院。】
宋照：【是不是叫林譚郗？】
【這我就不能說了，馬上這一期的專刊出來，你就能看到了。】
宋照又追問，問他的論文和那個搶先審核的重合度是多少。
對方再也不肯說。
很明顯，宋照這樣問，論文是有貓膩的。
混學術界的都愛惜羽毛，他肯看在宋照做了這麽多年的數學競賽教練的份上，把事情透露給他，讓他及時止損，已經是給宋照留了人情。
宋照道謝，結束了對話。
放下了手機，宋照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
屏幕還停留在郵箱上，他的論文是已發送狀態，今天就會有回複。
握著鼠標的手微微顫抖，緊咬著牙關，宋照心裏滿是不甘，屈辱，他能一路坐穩數學競賽總教練的位置，不止是數學能力，更是為人處世。
骨子裏的傲，讓他根本無法接受，他辛苦運作了一個月，殫精竭慮，什麽都想到了。
誰知道，到了收果實的時候，他承擔著風險，卻得到告知，他的果實早在一個月前就被人摘走了！
設計這一切的人，心思頗深，宋照甚至覺得，這人不是譚郗。
國內周刊的審核期限，初審是半個月，複審是半個月，到成刊也是半個月。
這三個半個月，如果投稿時候不趕巧，可能從審核到複審結束。
周刊半年三個月一發行，版麵也有限。
要是不湊巧，發布都需要半年時間。
如果這人是譚郗，她在他的眼皮底下，還有他找來的黑客監視著她。
她怎麽可能這麽巧，把所有時間卡那麽完美，一個月完成初審、複審，還被國家專刊的人推薦去國際周刊？
這裏麵一定得有一個對學術界熟門熟路的人牽線。
宋照心裏想了很多人。
到最後，還是不甘心。
他給另外的朋友打電話，讓朋友偷偷把周刊即將發行的樣刊，給他弄一份來。
當天晚上，樣刊到了。
宋照迫不及待的打開周刊，找到三次三元方程的論證……
開篇，不同。
前兩個論證，不同。
後麵……
這周全詳細的論證風格，如同綿裏藏針，連綿不斷的推算，最終得到了結論。
這風格，宋照很熟悉！
因為他的推算有一半都是林譚郗幫他完成的，他改了改，核心東西還是林譚郗！
林譚郗！
宋照再不敢信，現在也隻有這個答案。
她在他的眼皮底下，早就猜到了他想做什麽。
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現，隻認真的一次次完成他布置的作業。
可暗中，她把他想推導的公式猜出來，提前他一個月把論證完成，寄給了國家數學專刊！宋照重重的握著樣刊。
雜誌的邊沿被他攥出了深深的痕跡。
這個心機女人！
她竟然騙過他，還暗中把他這麽多年的想法剽竊去，做成了自己的論文。
這麽看，她跟顧訣在一起，或許也不是真喜歡顧訣。
林家家境優越，顧訣什麽都沒有，隻有數學上是個貨真價實的天才……
譚郗喜歡顧訣為了剽竊！
或許，譚郗的作業都是顧訣幫她完成的呢？
深深吸了口氣。
宋照撤回郵箱裏的投稿。
學術論文就是這樣’誰搶先發表，搶先登刊，那這個學術成果就是誰的。
林譚郗有完整的推理過程。
他隻有很早前的手稿，能證明這個想法是他先想出來的。
但是，一旦他為了這件事和林譚郗撕破臉，林譚郗抖摟出宋照在夏令營裏利用她幫他運算公式的事。
宋照的名聲就徹底臭了。
宋照氣得胸腔作疼，一口氣咽不下去，坐在電腦前對著屏幕，他獨自待了一兩個鍾頭。
終於把樣稿撕碎，丟進了垃圾桶。
宋照眸裏沉沉的打開了夏令營競賽學生名單。
把名單打印出來，用紅色記號筆重重的圈了圈，一遍一遍，像是把林譚郗的名字斬首在這圈。
已經得到成果，卻不能用。
事情走到最後一步，卻功虧一簣！
這樣的啞巴虧，宋照不會白白吃下的。
他是數學競賽的總教練，他不放，IBO的國際比賽，林譚郗休想去參加！
譚郗靠在顧訣的肩膀上。
這一路轉了一次私人飛機，直接回到了A市。
等飛機落在林家的停機坪裏。
譚郗和顧訣一下飛機，就看到了林家來接譚郗的專車。
兩輛，一輛是送吳莉的。
另一輛是接譚郗。
“大小姐，夫人說想見見顧同學。”司機開著車，自然的說道，“所以，待會兒咱們先回林家，之後再送顧同學回學校，你看這樣行行嗎？”
“我媽……見顧訣做什麽。”譚郗第一時間看向顧訣。
她喜歡顧訣，顧訣也喜歡她。
他們兩情相悅，但是，這個年齡見父母，顧訣會不會覺得進度太快，時間太早？
“剛好，我也想拜訪一下林夫人。可以嗎？郗郗。”
從司機的態度，能感覺出來，苗馨對顧訣是很看不上眼。
她想見顧訣，連詢問都沒有，直接讓司機帶人回家。
這算是羞辱了。
譚郗沒想到，苗馨會這麽做。
在她感覺，苗馨也是很好的人。
但是，人在高位久了，總不會在乎比自己低的人是什麽想法……
譚郗可以和苗馨溝通，但不是現在。
“沒事的。”顧訣一笑，琥珀色的眼眸裏，眸光幽然，他修長的手又揉了譚郗的頭，“女孩子，不要操心那麽多，太懂事了反而讓人心疼。”
他和譚郗坐在一起。聲音低低的。
譚郗耳朵裏像是被電流撞了一下，微妙又發癢。
她注視顧訣，長睫開合，眸裏在昏暗光線裏倒影顧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