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有餘悸

  我拉著夫人的手，手骨修長圓潤，沒有預料裏的擱手的感覺。


  隻是潔白的骨骼在歲月的流轉裏有了一些微黃。


  讓我有一些可惜。


  “你活了多久了？”我看著夫人。


  “太久了，記不清了。也許有幾千年了吧。”夫人歪著頭。


  比我想的還要久。


  我突然意識一個問題，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這個問題讓我突然遍體生寒，卻又不得不得麵對。


  白骨，在數千年的時光裏，遇到了那位欣賞她的人。


  那麽勇者活了多久？

  “那麽勇者是誰？”我艱難的扯開嗓子。


  “一個忘記了一切的人。”夫人抽回了手，風姿綽約，不複之前女孩的姿態。


  “我還以為你要等一會才能察覺到呢，六代目大人。”


  和尚就一直滾著，滾著，滾到了平地。


  “暈死我了。”和尚單手稱在地上，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


  他歇了好一會，才站起來環顧四周。


  周圍是一片又一片的田地。


  麥子還沒有成熟，還是青綠的顏色，在這片藍下，迸發無限生機。


  “這是哪裏啊？”


  他想要思考，但是頭還是有一些眩暈，就想不明白，感覺難受，索性就不想了。


  前麵是一個鎮子，他看到了，走了過去。


  青石板鋪就的路很紮實，他走的也很穩。


  “豬肉佬，回來了？”


  鎮子上的人向他打著招呼。


  “嗯，嗯”


  他還是不能集中精神，勉勉強強的應付著。


  來到一間鋪子旁，他停下了。


  “和尚肉鋪”


  這是一間豬肉鋪子。


  “這是我的鋪子。”和尚想了想。


  和尚走進去，他拿起刀，把案板上的豬肉一條條切好。

  他切的很認真，沿著肉的紋理，絲毫沒有偏差，技術非常精湛。


  “喂。”一個俏麗的聲音在他麵前響起。


  和尚手上的刀徑直切了下去，案板上染了紅暈。


  和尚抬起頭，他麵前是一個俏生生的少女。


  少女烏黑的長發綁成一個辮子，很自然的垂在後麵，身上幹淨的淺藍色布料洗的發白。


  少女走到和尚背後，抱著他，“你終於回來了。”


  和尚的手頓住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有一點濕潤。


  “我”和尚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不會再走了對吧。”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


  和尚動了動肩膀，想掙開。


  “我還有幾個十年能等你？”


  和尚停住了，好像有什麽流進了嘴裏，是鹹的，是當年不顧一切出發，少女的恨；又是苦的，是這一路上輾轉反側，難眠的痛；再是一股血腥，是那心裏無端的憤怒。


  沉默

  和尚猛的抄起案板上的刀，轉身送進了少女的胸膛。


  少女驚愕的看著他，水靈的眼睛裏滿是不解和痛苦。


  “啊！”


  和尚把刀拔了出來，濺了滿臉的鮮紅。


  “那個時候，老子還不是和尚啊。”


  和尚淚流滿麵，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刀。


  少女身上的刀口越來越多。


  最終化作一縷黑煙繚繞在和尚身邊。


  “哥哥，你好狠的心啊。”


  “你還是走了嗎？”


  “啊”和尚捂著耳朵，他雙目滿是血紅。


  “老子，他媽的誰也不準備變成她。”


  和尚大喊著，他瘋狂的揮舞著屠刀，在黑霧裏左突右衝。


  和尚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血流了滿地。


  “哐”


  刀掉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