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而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珺瑤仿佛有了盼頭,她很少再去人間遊玩專心修行。到了最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人間。滄玄夜在那段日子常來華清山,每回來,都會和她說上好一會兒的話。聽師傅說過,滄玄夜是為了華清山獨有的樂音花來的。


  樂音花的功效很大,但很是嬌弱,若不細心嗬護,隻在開花的刹那便會立刻凋謝。若是嗬護的好了,開花之後可保持十年不敗。滄玄夜不能隨時來華清山,所以便拜托華清神君一定要將一朵盛開的樂音花交與他。珺瑤主動領了這差事,被華清神君誇讚懂事。珺瑤沒多說什麽,她所做的,隻是為了那個笑容清淺動人的男子罷了……


  雖然樂音花是華清山獨有的,但是師傅也很少去管,打理樂音花是件繁瑣又耗費時間精力的事情。所以這一回,珺瑤幾乎是寸步不離她所嗬護的幾株樂音花上,想著樂音花盛開,滄玄夜一定會很高興的才對,他是那麽想要樂音花……


  經過珺瑤精心嗬護了整整三個月,樂音花終於開了,她帶著樂音花又在山門等了許多日,才見到騰雲而來的滄玄夜。


  滄玄夜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在袍子的衣角,繡著一朵盛開著的彼岸花。見著她,滄玄夜揚起笑容:“是你啊,你師傅呢?”


  很久之前,滄玄夜一直叫她小銀龍的,到了後來,就變成了珺瑤。不過珺瑤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這樣才代表他真正記住了自己才對啊。


  “師傅出去了,這是您要的樂音花!”珺瑤連忙將花遞出,果不其然,看到盛開著的樂音花,而且還是一束,滄玄夜很是高興,伸手接過:“珺瑤,替本王好好謝謝你師傅!”


  “這花……是我種的……”珺瑤低語回答,瞧著滄玄夜的視線從樂音花上落到自己身上,羞澀的又低下了頭。許久沒有聽到滄玄夜開口,珺瑤怪自己太心急,太想要出風頭了。可沒想到,滄玄夜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抬頭的時候,她看見的是滄玄夜燦然的笑容:“那麽,本王要好好謝謝你了,珺瑤,這個人情本王記下了。以後你若是遇上什麽麻煩,本王一定鼎力相助!這樣你說可好?珺瑤!”


  珺瑤不知道滄玄夜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房間。她滿腦子裏都是滄玄夜溫柔的呼喚自己名字時候的聲音,那聲音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特別的力量,讓她為此沉淪……


  後來,珺瑤沒有在華清山見過滄玄夜,倒是隨著師傅參加天界的宴會的時候,再次見到了滄玄夜。那時候的滄玄夜依舊風采過人,可是他的目光全部在追隨一個女子的身影。那是珺瑤第一次見到輕塵,見到那個似乎隻存在傳說中的三界唯一上神。


  珺瑤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是自信的,甚至有人排過三界內最出色動人的三位美人,她就是其中一位!可是看見輕塵,珺瑤覺得自己的所謂美貌也不過如此。哪怕是一襲簡單到毫無花色的白衣,穿在輕塵身上也獨有一番韻味。


  舉手投足之間,氣質淡然出塵。因為輕塵一直隱居在淩煙閣,要麽就是一直雲遊在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所以天界之內很多人其實並不認識輕塵。但輕塵的容貌卻是身份的最好辨識,因為放眼三界,無人可比。


  那時候,珺瑤還在自欺欺人,認為滄玄夜不會喜歡這位上神才對!上神啊,父神的女兒,與天地同壽,修為高深,也是最清心寡欲的了!都說華清神君是最像神仙的一位神君,可輕塵不同,她就是神,高高在上的神!

  事與願違,在宴會上沒有機會和滄玄夜說話的珺瑤,被提前退席的華清神君帶回了華清山。到了後來,她已經不用每月回西海了,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了華清山上修行。因著兄長大婚,她回去的時候特意去打聽了一下滄玄夜的消息。


  直到那時候,珺瑤才知道,滄玄夜是再也不會如之前一般,常去華清山了,她的等待終究是落空了!傳聞,冥王邀神上去冥界修補地盈,之後神上就消聲滅跡了,冥王是上天入地的尋找……傳聞有很多,但不論是哪一個傳聞,神上失蹤是真的,冥王滄玄夜的尋找是真的……


  在封仙禮上,神上的意外出現,珺瑤終於目睹了自己最不願意麵對的真相。那時候的滄玄夜,所有的心思全部在輕塵身上,再也沒有回過頭,也沒有發現她一直就在他的身後……


  珺瑤不是沒有想過放棄這段虛妄的暗戀,可她做不到;在暗地裏的跟隨,她看著滄玄夜陪伴輕塵在人間遊玩;看著滄玄夜和輕塵一同遇險時奮不顧身的保護;看著滄玄夜為了輕塵願意付出一切……


  那樣的深愛,是珺瑤想要又要不到的。她愈發的喜歡滄玄夜,喜歡他的深情執著,漸漸的開始厭惡輕塵,明明擁有了這三界最優秀男人的愛慕,卻不為所動,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

  伏羲的出現,讓珺瑤迎來了光明。她沒有參加荒蕪山那一場戰役,一直都是躲在暗處。她在等,等一個機會,隻要滄玄夜有一絲想要放棄輕塵的意思,她就會出現,趁虛而入!也許這樣做是無恥了一點,可如果能得到滄玄夜的愛,她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伏羲神滅之後,輕塵居然跟著魂飛魄散!她在無人的地方,笑了很久很久,再也沒有什麽比輕塵消失還要來的愉快了。她回了西海,盛裝打扮,可她一直沒有找到滄玄夜。


  滄玄夜失去了蹤影,天界有很多傳聞,可珺瑤心裏清楚的知道,滄玄夜是為了輕塵。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她從萬裏的口中聽到了真相。萬裏和晴空的談話全被躲在暗處的她聽見,沒有想到滄玄夜為了能夠聚回輕塵的魂魄,不惜犯下天規,被罰入世為人!


  也從那時候開始,珺瑤的心裏有了一個荒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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