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之約
荒蕪山。
當初阿羽的神滅,荒蕪山也被輕塵下了禁製,不準任何人進去也不準任何人出來。芙蕖不同,身為鮫人的她,雖然墮落成邪魔,但是鮫人的天性還在,隻要借助水,便可以去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現在的荒蕪山,由芙蕖掌管,一片蕭索的荒蕪山經曆了那場神魔大戰,更顯蕭條。
倚趟在軟榻上的芙蕖是被外麵的龍吟聲驚醒的,披了衣服走出去,一揮手,殿外的湖麵立刻浮現除了山外的模樣。五爪金龍盤旋在半空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闖進荒蕪山內。
“不知死活的東西,要不要去把他抓進來,飽餐一頓?”沙啞的聲音在陰影處傳來,芙蕖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神色帶著譏笑:“那也要你出的去!”
“我出不去,你不是能出去嗎?”被芙蕖反擊,那聲音到不生氣,反問到:“靈石之約如何了?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
芙蕖沉默了一會兒,飛身躍入水中,入水的刹那,她的雙腿化為魚尾,往山外遊去……
龍炎站在荒蕪山外氣喘籲籲,進不去,無論用什麽辦法都進不去!想起離夢此刻不知道遭受著多大的苦楚,龍炎更加的心急如焚。
“殿下!”
聽到聲音,龍炎回過頭,隻見是那夜跳舞的鮫人——若惜!
“你怎麽會在這?這裏危險,快離開!”
“殿下,你為什麽來這?”若惜並沒有理會龍炎的問話,相比之下,她更想知道龍炎為什麽一定要進荒蕪山!
“離夢出事了,我需要荒蕪山的一種草藥,叫畸零草的!可是我怎麽都進不去!”龍炎說著,心有不甘的還想再衝一次!
“等等!”若惜一把拉住了龍炎:“你這樣貿貿然的硬闖,隻會傷了你自己!我替你去!”
“你?”
“我是鮫人,我可以進去!你等我!”
“不可以,這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真好!”
“你說什麽?”
若惜一頭紮進水中,龍炎再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等待祈禱若惜可以安全回來!
芙蕖采好草藥,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發覺腳踝處不知何時已經被困在原地:“我沒忘靈石之約,等我回來,我一定會讓你們所有人都能離開的!”
“我看你心中隻有龍炎那個小子!別忘了,你雖然可以離開荒蕪山,可是你的命已經和荒蕪山連在了一起,如果我們不能出去,你也別想在外麵逍遙快活!”隨著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走出來的人裹著黑袍,看不清麵容。
芙蕖轉過身,麵對黑袍人:“我心裏有數,你現在能放開我了嗎?斷!”
收回禁製,斷冷笑一聲:“天痕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可是到現在,你都沒有告訴我們,神上對靈石的態度!”
“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芙蕖有些心虛,再次離開了荒蕪山……
輕塵醒來的時候,陣中的靈石隻剩下了三塊,而天痕的裂縫終於開始有了融合的痕跡。勉強的起身,腿一軟,又跪在了地上。她耗費了許多的靈力,滋養那些被屠殺的魂魄。而修補天痕,更是消耗她的精力。
當初天缺出現,女媧采集天地之間的靈石補天,靈石隻剩下了一塊。剩下的與其說是靈石,不如說是靈石的粉末。靈石粉末遺落到人間,在凡人身上延續結合,才有了靈石的模樣。隻是比起女媧補天的靈石還差的太多。
這一回補天痕,輕塵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垂到身前的長發失去了光澤,幾絲白發摻雜在裏麵。輕塵苦笑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
若惜和龍炎趕回了南海,喂離夢喝下草藥,不一會兒,離夢開始劇烈顫抖,大聲呼喊。龍炎上前緊緊抱住了離夢,不管禦醫的警告。離夢身上的黑氣越來越弄,可是似乎不甘心就此離開,一直縈繞在離夢的周圍。
龍炎被妖氣所影響,嘴角溢出鮮血都不願意放開手。一旁的禦醫和蝦兵蟹將見狀,更是不敢輕易上前。
咬了咬牙,往前走了幾步,再出現在龍炎等人麵前的不再是毫無存在感的若惜了!“花苑?”龍炎雖然震驚,可還是沒有鬆開離夢。
芙蕖聲音冷漠,帶了幾分殺意:“你再不出來,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話音剛落,妖氣離開了離夢的身子,盤旋在殿內上空。
“夢兒,夢兒!”龍炎慌忙檢查離夢,見離夢隻是昏過去並無大礙,心裏稍定。
“芙蕖!我等隨你出生入死,可你竟然眼睜睜看著我們被神上所殺,當真是被三界唾棄的邪魔,夠狠!”原來這妖氣是當初被輕塵所殺妖物遺留的,沒了形體又想找芙蕖報仇,所以到了離夢的體內。
“可笑!你一妖物還說我心狠?”芙蕖冷笑:“有本事來找我報仇啊,告訴你,就算神上不動手,我也會殺了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
“花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龍炎的話停住了,他已經看清了芙蕖額間邪靈花的印記,她身上的氣息他很熟悉,因為之前他就在那個地方呆過!
芙蕖看了一眼龍炎,視線又落在離夢的腹部上,突然伸手結印困住了妖氣,一同消失在了南海。
龍炎連忙追上前去,來到南海海麵,芙蕖已經和妖氣鬥成了一團!她現在每一次離開荒蕪山,她的靈力就削弱一份,再這樣下去隻有兩種結果,要麽是永遠呆在荒蕪山要麽是死在外麵!
龍炎帶人上前援助芙蕖,可他們都低估了妖氣的威力,沒有了形體,妖氣更添憤怒和怨恨,威力更大。
眼看妖氣要衝入龍炎體內,芙蕖飛身上前一把推開了龍炎,妖氣一絲不剩的衝進了芙蕖體內。芙蕖結印將妖氣困在體內,掙紮到:“動手,殺了我!”
“什麽?”龍炎恢複了人身,手提長劍。
“快殺了我,殺了我,它就和我一起死了!動手啊!”
“不可以!花苑,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龍炎不願意下手,當初是他對不起花苑,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花苑出事了。
芙蕖望向龍炎,突然笑起來,眼中的淚水不斷滑落,成為一顆顆皎潔的珍珠融入海裏。“龍炎……哥哥……”芙蕖低語一聲,撲向了龍炎。
“唔!”芙蕖身子一軟,被龍炎抱住落到地麵。他的劍已經刺穿了芙蕖的心髒,隻聽一聲怒吼,芙蕖體內的妖氣煙消雲散。傷口的鮮血更多的溢出來,龍炎要用靈力去醫治,被芙蕖給攔了下來:“不用了,不用了!”
“花苑,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的!你相信我!”
“來不及了!救了我又能怎麽樣?我不願意再回荒蕪山,這就注定了有一日,我會死在外麵!不過能死在你的懷裏,比……比什麽都好……”芙蕖說著笑著,鮮血從嘴裏溢出,抬手撫向龍炎的臉龐:“龍炎,之前種種是我錯了,可是我愛你,真的……愛你……下輩子,你……能……好好……愛我嗎……”
不等龍炎回答,芙蕖已經閉上了眼睛。龍炎心痛難耐,抱緊了芙蕖的屍體,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芙蕖的樣子,那時候的她明媚動人,在樂台之上翩然起舞。
“花苑,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