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風雪不止見妖邪
薑塵的心中有些激動,因為這便代表著他真的可以修習真氣。
放眼看去,他體內的經脈已經斷裂扭曲無數,本應如同廢人,此生都無緣再次踏入修行,沒想到的是,緣生緣滅,上天竟會再次給他一次機會。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既然如此,我便應好好珍惜。”
心中久久無法平靜,薑塵握緊雙拳,心緒難以抑製,恨不得仰天長嘯。
縱使失去了雙眼又如何,若能成為傳說中的仙人,就連肉身都可以舍棄。
要知道曾經的那條蛇妖便是奪舍了一位薑國皇族中人的身軀,從而步入皇都,引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災禍!
絲毫不敢懈怠,薑塵盤膝端坐,便在小雪驚訝的目光中開始運轉心法,漸漸的,天地間有絲絲縷縷的真氣匯聚而來,融入他的體內,然後匯入腹部的小溪之中。
見此,薑塵心中大定,雖然這般做並不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他堅信隻要日複一日,總會讓那條小溪變得更為寬拓。
而有了真氣,那麽體內的傷勢便會緩慢修複,最終甚至可以幫助他痊愈,重回初窺圓滿的境界。
因為薑塵明白,道長所傳授的心法雖然高深,但畢竟隻是殘篇罷了,能夠讓他達到的程度實在有限。
修行無時日,不知不覺間就消磨了近一日的時間,當薑塵剛從入定中醒轉時,小雲已經從外麵回來,其先是為薑塵簡單的做了些飯食後,便憂心忡忡的說道:“公子,我們真的要離開這裏了麽?”
“自然,不然會性命不保,事不宜遲,今晚我們就離開這裏。”
薑塵點頭,但這卻更讓小雲眸中的憂愁濃鬱了些。
他自然明白小雲的想法,好不容易找了一處道觀可以棲身,並逐漸歸於安穩,如今突然離開,就很難再從外界找到住處。
見小雲久久未語,薑塵故作鎮定的笑了笑,安慰道:“不用擔心,如今你我都有了修為,你更是成功步入了初窺小成境界,已不再是常人,這天下之大,怎會找不到住處?”
“公子說的對。”
聞言,小雲眉間的憂愁才消散了幾分,雖然早在前日她便成功達到了初窺小成圓滿的境界,可一時之間也依然無法振作起來。
一番吃食,趁著天光未暗,小雲便收拾好了行囊,攙扶著薑塵就要像道觀外走去。
可是,就在主仆二人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屋外卻忽然下起了大雪,並且相比於從前的每一次都要盛烈,幾乎如同天河崩塌般,整片天地白茫茫一片,根本難以看清去路。
並且不過半個時辰,整片天空忽然暗淡了下來,緊接著便有寒風從天地間呼嘯了起來,聲勢可怖,聽上去如同夜梟哭啼,讓人毛骨悚然。
“公子,風雪太大,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見此,小雲神色驟變,頓時有些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要知道方才還是一片安寧,怎會突然就下起大雪?並且聲勢還是如此可怖,幾乎是前所未見!
並且隱隱間,遠方的黑暗中甚至可以看到許多到陰影在盤旋,看上去如同妖魔,好似妖土!
“怎會這樣。”
薑塵皺眉,神色出奇的凝重,久久無法言語,同樣無法理解為何會這樣。
難道老天也不願讓他離開?
“噗嗤!”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薑塵忽然覺得體內產生一種無比強烈的劇痛,然後身體痙攣,一口黑血便猛然從口中噴吐了出來。
“公子!”
見此,小雲變色,麵容瞬間蒼白到了極點。
“怕是那位蛇妖提前到了!”
麵色同樣慘白,哪怕薑塵的心性再如何沉穩,此刻也不由感到了恐慌,尤其是體內的那種劇痛,讓他根本難以行走。
記得在薑國,他正欲斬殺蛇妖時,曾中了蛇妖臨死反撲吐出的毒液,深深的侵入他的體內,哪怕是父皇親自出手醫治,也無法將那種毒傷根除。
起初薑塵還不以為意,認為那些殘留的毒素已經構不成威脅,卻沒想到,如今卻讓他如置死境!
連忙回到房中,薑塵盤膝端坐,幾乎拚盡了全力去運轉心法,直到無數縷真氣從風雪中飄來,湧入他的體內,這才將那種劇痛壓製了下去。
可到了後半夜,屋外的風雪更為盛烈,無數的妖風從門窗縫隙中湧入屋內,席卷著本就枯寂的道觀,並且隨著無比可怖的夜梟嘶吼之聲,屋門猛然被打開,更為盛烈的風雪近乎瘋狂的像屋內暴湧,幾乎頃刻間便讓整片道觀成為了一處風雪之地。
“怎會這樣!”
見此,小雲變色,因為她已經用了最穩固的方法將道觀封死,常人哪怕是動用全力都不一定能將屋門推開,而如今,卻直接被風雪衝開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位麵容俊朗的中年男子悄然出現在了道觀門前,其身穿著一襲無比陳舊的單薄布衣,發鬢束於腦後,負著雙手,帶著一絲儒氣,就那般站於風雪中,含笑看著屋內的主仆二人。
“你是何人?”
見到來人,小雲幾乎下意識的向著後方退了退,無比驚疑的顫聲問道。
一眼看去,這位男子的確可以被稱的上是俊美,若是放到城鎮之中,都是引人側目的存在。
可是在這種時候,其竟隻穿者一件無比單薄的布衣站於風雪中,怎是凡人?
並且,這個男子的麵孔也實在太過蒼白了些,幾乎毫無血色,如今更是有了風雪的陪襯,那種病態一般的蒼白就變得更為可怖了些。
尤其是,男子的雙眸是泛著淡淡血色的,眼眶四周更為漆黑一片,看起來著實不正常!
可麵對著小雲的質問,男子卻仿佛沒有聽到般,而是含笑看著薑塵,緩緩張口,露出一片滲人的殷紅舌唇,聲音嘶啞的問道:“你可是薑塵?”
聞言,薑塵眉頭緊皺,久久沒有言語。
而見到薑塵不答,布衣男子雙眸中的血色變得更濃鬱了些,然後聲音更為嘶啞的問道:“外麵風雪太大,實在寒冷,可能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