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許忘仙
“這……”
所有人皆是震撼無語,沉默般的注視著塗山茵兒,久久未語。
但在這個時候,一道無比清朗的聲音悄然從大殿之中響起,聲音中甚至還帶著一分疑惑,但當這道聲音出現的霎那,所有的人皆是身軀輕震,然後瞬間從震撼驚醒回來。
頓時之間,所有的人皆是離席,無比恭敬的向著大殿中央位置進行參拜。
哪怕是洛舞仙子都是微微躬身,無比恭敬的低頭,神態也變得毫無情緒。
“拜見忘仙前輩。”
黑壓壓的人群相繼撲倒,場麵十分壯觀。
而他們所參拜的對象則是一位看上去不過三十餘歲的白衣男子。
一襲白衣勝雪,負手而立,麵容俊朗,眸若璀璨星辰,發絲飄逸,僅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便讓眾人有種無法近身的感覺,恍如仙人!
“怎麽回事?”
見到這般場景,尤其是注意到塗山小琳等人有些狼狽的模樣,白衣男子微微挑眉,然後腳步輕抬,在下一刻便悄然來到了大殿盡頭中央的那張寬大玉案之前,然後緩緩坐下。
來人,正是塗山紅緒等人口中時常提起的忘仙前輩。
塗山一族第一妖仙,許忘仙!
……
……
許忘仙,之所以姓許,其實並不是因為其性格問題,而是有著一個讓無數人為之傳頌的原因。
就如同塗山茵兒前些日子失落在無盡雪原中一樣,在許忘仙還是幼年的時候,曾經也流落於冰雪之中。
那時還是深冬季節,天地無比寒冷,對於一隻還沒有任何智慧的雪狐而言,根本很難有任何的生存能力,恐怕很快便會在寒冬中被凍死。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寒風中出現了一位老人。
老人看雪狐可憐,心生憐憫,便將小雪狐帶回了家中。
自此,雪狐與老人生活在了一起。
老人是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生活無比艱難,平日裏隻能依靠村民的接濟才能過活。
可就是如此,老人卻始終都沒有虧待過雪狐,哪怕自己吃的是最簡陋的粗糠剩飯,老人也會在每隔一段時日後,為雪狐買來一些肉食。
漸漸的,雪狐長大,並有了靈智。
看著漸漸長大的雪狐,老人無比欣慰,因為老來無子,幾乎將雪狐當成了自己唯一的子嗣,十分疼愛。
老人姓許,於是,雪狐也便姓許。
因為傳說中世上是存在著仙人的,仙人便代表著逍遙快活,而更重要的是,仙人可以長生。
老人在年輕時也曾想過修行,可是資質實在拙略,根本無法修仙。
紅塵無限好,此生不戀仙,老人希望雪狐可以如同傳說中的仙人那般快活,卻也希望其能安安靜靜的成長,不受外界的影響。
於是,雪狐便有了名字,許忘仙。
直到後來,幾位女子悄然來到了村子裏,並在老人外出之際,悄然將雪狐帶走。
自此,老人無依無靠,而當雪狐想要回來時,族中卻根本不允許。
數年後,雪狐修行有成,化為人形,成為塗山一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但當昔日的雪狐滿懷欣喜的想要回到山村尋找老人時,所見到的卻隻是一個被荒草圍繞的枯墳。
見到這般場景,雪狐幾乎說不出任何的言語來,就那般近乎呆滯的站在老人的墳前,竟茶水不進,站了足有一年的時間。
那天夜裏下起了大雪,天地十分寒冷,常人幾乎難以出行。
大雪幾乎要將老人的枯墳與雪狐淹沒。
雪狐在這裏站立了近一年的時間後,終於第一次有了動作,他僅是無比平靜的向著枯墳躬身行禮,然後緩慢轉身,踏著寒雪,一步一步的向著遠方走去。
可是,雪狐再也沒有回過家族,而是選擇了居住在距離老人枯墳最近的山中。
後來,當雪狐帶著被他用無上法力從無盡歲月中奪來不滅肉身的老人回到家族中時,已經成為了一位十分強大的妖仙。
那天夜裏,家族中死了很多的人,也流了很多的血。
當雪狐渾身帶血的從無數屍體中重新站立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擋住他的步伐。
然後,雪狐便將老人重新埋葬在了家族的祖陵之中。
再然後,雪狐便對世人說道,從此,他不再姓塗山,而是姓許。
因為,他原本就叫做許忘仙!
……
……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就如此刻,沒有人去想傳說中的忘仙前輩究竟有著怎樣令人驚歎的來曆,也根本沒有人有心情去想這些。
他們的目光都隻是集中到了忘仙前輩、薑塵和塗山茵兒的身上,眾人都很想知道,忘仙前輩究竟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
塗山一族的天之驕女的初血竟被一位人族少年奪去,自此人族與妖族聯姻?
這幾乎有些荒唐!
在許多人看來,這都是一件非常棘手的問題,一旦處理不好的話,甚至還有可能驚動那些身份更為驚人的妖族老人。
可是,就在那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中,當許忘仙得知了這件事情的來由後,便無比淡然的一笑,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感到無比錯愕的話。
“這有什麽,既然如此,那這樁婚事,我便同意了!”
“什麽?”
聞言,所有人都不由感到錯愕,除了洛舞仙子之外,所有人都不由睜大了眼睛,感覺十分的不可思議。
就連早有心理準備的塗山紅緒此刻都是神色微滯,變得有些失神。
但見此,許忘仙卻是挑眉說道:“聖賢有雲,眾生皆平等,有教無類,怎麽,你們這是看不起人族麽?”
“這……”
聞言,眾人不由神色一滯,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裏的許多人都知道忘仙前輩的出身與來曆,那麽,這裏誰敢當著忘仙前輩的麵來說人族的不是?
那無疑是在找不自在!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許忘仙注意到塗山小琳無比難看的神情,便眉頭微挑,然後淡然問道:“小琳,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忘仙前輩說的極是。”
聞言,塗山小琳的麵色更加難看,身軀輕顫,但也無法發作,隻好連忙低頭,無比恭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