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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姬煜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幅畫麵,那是一行四人,離開了大唐疆土穿行在希望大漠的情景,唐朝和尚坐在白馬之上,用手遮擋著迎麵吹來的風沙。


  孫悟空蹦蹦跳跳的在風沙中穿梭,一雙火眼金睛不斷打量著四周,生怕狂風中隱藏著圖謀不軌的妖怪。


  豬八戒肩扛著九齒釘耙,拉著白馬順著孫悟空的方向追去,而沙和尚則像往常一樣挑著重重的扁擔跟在隊伍的最後麵。


  “師傅,穿過這片沙漠,前麵就應該是西涼了吧。”


  “嗯,不錯。西涼也是一方富土,到了那裏我們便可以找個暫時棲身的地方了。”唐三藏坐在馬背之上,艱難的張開口回答豬八戒,口中還進了不少的黃沙。


  “那西涼都有什麽地方,如今已經出了大唐疆域,我們下麵要去的又是哪個國家?”


  “女兒國。”唐僧想了想,隨後開口答道。


  “女兒國?”豬八戒頓時兩眼放光“那女兒國是不是女子很多?”


  “為師不知,為師也隻是聽說,等到了再說吧。我們還要向他女兒國國王討要通關文牒,如此才能出關繼續西行。”


  “嘿嘿嘿……那俺老豬……”


  姬煜正沉浸在無盡的回憶之中,當初西涼的畫麵不斷呈現在他的麵前,越想姬煜臉上的神色越是苦澀,到了最後一對劍眉禁不住的緊皺在了一起。


  即便的姬夢歧也同樣感受到了琴聲中傳來的蒼涼與蕭瑟,不禁再次注目望向大殿中心的公孫玲瓏,自己自幼在宮中長大,從未經曆過什麽磨難,但從公孫玲瓏的琴聲之中,姬夢歧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邊疆的蒼涼悲壯,仿佛自己此刻也正置身滿天廢物的黃沙之中一樣。


  姬昌天與姬昌明聽了公孫玲瓏的琴聲之後也禁不住相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二人都是經曆過戰場廝殺的人,自然明白邊疆的殘酷,戰爭的悲壯,雖然那身戰甲已經在兵室內陳列了不知多久,但今日一聽公孫玲瓏的琴聲,當初的那些熱血的畫麵便再次浮現在了眼前。


  宮廷之中,到處都是鶯歌燕舞,善撫琴的人也不計其數,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彈奏出這樣一首《入陣曲》,給人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心靈感觸。


  或許這世間也隻有公孫玲瓏才能撫出這樣一曲入陣之曲了,因為隻有她一個女子,經曆過血與淚的洗禮。


  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齊聲的蒼涼與悲壯之中時,大殿之中的公孫玲瓏卻眉頭瞬間擰在了一起,隨後玉指加快了速度,琴弦也跟著玉指的撥動在空氣中發出一陣陣婉轉的琴聲。


  節奏忽然加快,所有人的心髒都跟著不斷加快的琴聲加速跳動起來。琴聲不再淒涼悲壯,反而變得鏗鏘有力起來,一聲聲琴聲傳入眾人的耳中,讓他們不禁心中升起一股鬥誌,一股想要披上戰甲,握著寶劍衝上戰場與敵人誓死廝殺的衝動。


  再看那些武將,一個個坐在食案前,身體禁不住變得比直起來,神情也肅穆無比。


  琴聲急促而又斬釘截鐵,仿佛一聲聲鐵器碰撞的聲音傳入耳中,姬昌天姬昌明也禁不住緊握著拳頭,雙目望向大殿之外。

  他們比誰都清楚,這大周的每一處江河大川,都是先輩們用鮮血堆積起來的。


  急促的琴聲仿佛玉珠滾落一般,在所有人的心中流動,碰撞,激起他們心中沉寂已久的激情。


  或許隻有公孫玲瓏這種經曆過沙場洗禮的人,才能把那些曾經戰場上的英豪再次拉入當初的雄渾悲壯之中。


  “箏~”


  當公孫玲瓏玉指最後輕輕在琴弦上攆過的時候,所有人都發出雷霆一樣的掌聲。公孫玲瓏坐在鳳檀琴前,恭敬的對著姬昌天和姬昌明點了點頭“皇上.……”


  “好!好!好!”姬昌天一拍龍椅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真今日當真是聽了這一生最為壯闊的《入陣曲》!公孫愛卿,大周有你這寶貝女兒,真乃我大周之福啊!哈哈哈,哈哈哈。”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姬昌明也緊跟著姬昌天站了起來,口中朗出一句詩在稱讚公孫玲瓏的琴聲。


  “皇上謬讚了。”公孫玲瓏微微抿了抿嘴唇,急忙謝過了姬昌天,隨後目光又投向了姬煜,美目流露出一抹複雜之意“不知姬煜殿下以為如何呢?玲瓏的這首《入陣曲》可能入了殿下的耳朵?”


  姬煜此刻心中也對公孫玲瓏敬佩不已,如此年紀若非真的經曆,恐怕難能彈奏出這樣一首倉皇蕭瑟,鏗鏘有力的曲子。


  “額……我.……”


  姬煜剛想說好,一旁的姬昌天卻一伸手斷了姬煜,道“煜兒且慢。”


  “嗯?”姬煜一臉疑惑的轉過臉來“父親有何指示?”


  “哈哈哈……”姬昌天哈哈大笑一聲“既然玲瓏給我們帶來了如此絕倫的《入陣曲》,那點評也不能光說一個‘好’字就草草代替了,都說你是神童,如今父皇看來玲瓏也是巾幗之雄,若是你想點評的話,便用一首詩來代替吧。


  我們大家給你半柱香的時間思考,如何?”


  “這.……”聽聞姬昌天所言,姬煜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父皇這是讓自己即興作詩回敬公孫玲瓏。姬煜雖有心猶豫,但既然是父皇吩咐,那姬煜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隻能笑著點了點頭“那孩兒恭敬不如聰明了。”


  見姬煜答應,姬昌天再次高興的哈哈大笑,大手一揮“來人,筆墨紙硯伺候!”


  不一會兒,下人就從潑墨軒中取來了姬煜常用的筆墨紙硯,放在他的麵前。


  姬煜接過毛筆,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肅穆起來,一對劍眉向外透露著英氣,緩緩轉過頭來望向大殿之中坐著的公孫玲瓏。


  公孫玲瓏見姬煜望向自己,一顆心也禁不住顫動了一下,隨後又立刻恢複如常,淡定的坐在‘鳳檀琴’前。


  望著公孫玲瓏亭亭玉立的樣子,姬煜思索了一會,隨後嘴角忽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提筆沾了少許的墨汁,筆鋒在白紙上緩緩遊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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