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破
二人各自帶著兵馬返回了陣營,根據自己對陣型地勢理解分布兵力。姬煜站在山頂之上,身邊站著兩個百夫長,望著腳下一路幾乎平坦的地形,二人的眉頭緊縮在一起。
“太子殿下,這座山頭為免也太……”
“太過平攤,對我們十分不利是嗎?”姬煜轉身笑道。
“不錯,我們雖然伸出高點,但此處上山的路四通八達且沒有多少險要的地方,若是相守,恐怕五門區區五百人根本就不夠啊。”其中一位百夫長道。
麵對二人的擔心,姬煜神色仍舊風輕雲淡,淡淡道“你們擔心的不錯,但是還忽略了一點。”
“忽略?請殿下明示。”
姬煜用手指著四周的地勢道“你們看到的隻是這上山的路,卻沒有看見山上我們可以分布的據點。
你們看,山峰的東西南北各自分布著六條上山的道路,但是每一條道路的兩側都分布著幾處險要的地勢供我們防衛。若是你們自己觀察的話,就很容易看出,這些地勢符合兵書之上的一種陣型。”
“陣型?”二人一愣,順著姬煜的死路苦思冥想最終還是沒有想出什麽,不禁苦笑道“屬下愚笨,實在想不出什麽陣型能夠符合此刻這座山頭的。”
“六芒星陣。”姬煜口中吐出四個字。
“六芒星陣!”二人聽聞瞬間恍然大悟,再次將目光投向腳下的山路,腦海中漸漸浮現大陣的雛形,臉上的愁容變成了欣喜“不錯,正是六芒星陣。“六星為端,六線為茂”此處山頭的地形正是布置六芒星陣的絕佳地勢,太子殿下英明。”
二人此刻對姬煜佩服的簡直就是五體投地“殿下是不是早就看出了此處的地形能夠布置六芒星陣,所以才會選擇守方?”
“嗬嗬,不錯。”見二人明白,姬煜也笑著點了點頭“此處地勢表麵看起來易攻難守,但是精通兵法的人卻可以從中發現端倪,公孫玲瓏終日帶兵打仗,按理說應該很容易就看得出,隻是不知這一次,為何如此糊塗。
不過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要放過機會,六芒星陣你二人也應該十分熟悉,就由你二人布置就好,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離開一會。”
說著,姬煜便要轉身離去,二人急忙道“殿下這是要去哪?”
“去山上到處轉轉,好不容易出來悠閑一會,宮中太悶了,都快發黴了。”姬煜腳步沒有停下,仍舊繼續現在走著。
聽聞姬煜所言,二人相視一眼紛紛露出些許無奈之色,知道姬煜阻攔不得,隻能按照他的吩咐布置六芒星陣。
再說山下,公孫玲瓏仍舊眉頭緊皺著,一邊吩咐手下的軍隊,一邊思考著姬煜剛剛的話。
“小心自己的一個百夫長,他是施拜的人,而施拜又聽從司徒空的話。”想到這裏,公孫玲瓏不禁轉頭望向身後正在緊張忙碌的一個百夫長斐務,腦海中靈機一動,開口道“斐務、秦耿,你們跟我去勘察地形。”
“是。”二人聽到公孫玲瓏的話,急忙遵命跟著公孫玲瓏的身後向山上走去。
公孫玲瓏走在前麵,斐務和秦耿一直跟在身後,原本斐務還在擔心找不到機會下手,卻不想公孫玲瓏竟然單獨將自己帶了出來,一時間斐務殺心四起,右手悄悄放在要交的寶劍之上。
而走在前麵的公孫玲瓏,雖然表麵上拙作一幅認真勘察地形的樣子,但餘光之中早就將斐務的神色與動作捕捉,美目中不禁閃過一道嘲諷之色,故意放滿了腳步讓斐務接近自己。
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斐務握著劍柄的手也越來越緊,等到斐務來到公孫玲瓏身後的身後,眼中殺意已經暴露無遺,牙關一咬迅速的從腰間抽出寶劍刺向公孫玲瓏的後心。
此刻公孫玲瓏也早有準備,正當寶劍要接觸到自己的衣服之時,身體以一個幾位詭異的角度躲開了這一知名一劍,隨後右腳一抬直接提在廢物的手腕之上,嬌喝一聲“還等什麽?”
一旁的秦耿也迅速反應了過來,一伸手奪過斐務手中的寶劍,反架在他的脖子之上“休得猖狂!”
公孫玲瓏站起神來,目光清冷的望著廢物,冷笑一聲道“是誰指示的你?”
斐務寶劍被奪下,心中已如死灰,臉色難看的望著公孫玲瓏道“你早就看出來了,我想要殺你。”
“是你太心急了,再問你一遍,是誰指示的你,或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嗬嗬.……大可不必。”聽聞公孫玲瓏所言,斐務啞然“將軍不必再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是施拜。”公孫玲瓏並沒有動怒,而是直接說出了中郎將的名字。
話音一處,斐務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但隻是這一些,也敏銳的砍在了公孫玲瓏的眼中“看來是的了。”
“將軍不要再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斐務仍舊極力的否定著。
公孫玲瓏柳眉一皺,自己已經猜出,為何斐務還不肯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不知道。”斐務身體一顫,就連寶劍也跟著閃出一道寒光。
“你有把柄握在他的手中。”
“我不知道!”斐務雙目腥紅,但仍舊牙冠緊閉。
見斐務這番反應,公孫玲瓏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但卻更加不安起來,她敢肯定,施拜肯定用斐務隻管重要的東西威脅她殺死自己。
想到這裏,公孫玲瓏柳眉已經緊蹙成了一團,複雜到“是你的家人。”
“我……”公孫玲瓏話音一處,斐務身體再次一顫,目中布滿了血絲,怒吼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反正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為什麽?”公孫玲瓏步步緊逼,希望能夠問出什麽。
可是公孫玲瓏越問,斐務越是反抗的激烈,到最後竟然直接牙冠一咬對著劍鋒抹了下去“即便我死,也不會說……”
“不要!”公孫玲瓏瞬間花容失色,一個箭步上前想要阻止斐務,但是一切已經為時已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冰冷的劍刃從斐務的脖頸上劃過,動脈中噴出的鮮血濺在她的俏臉之上。
斐務倒在地上,雙目圓睜的望著公孫玲瓏,公孫玲瓏也蹲下神來,想要捂住斐務不斷噴出的鮮血,可是傷口太深,又是脖子上的關鍵動脈,無論如何都不能阻止斐務生命的流逝。
“你為什麽那麽傻,若是我想殺你,從一開始就會把你殺了,又怎會留你到現在。我知道你是聽命於施拜,或許還有什麽把柄落在他的身上。你是大周朝的兵,比應該殞命與朝堂之中啊。”公孫玲瓏望著麵前快要死去的廢物,麵色痛苦無比。
失血過多的斐務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聽聞公孫玲瓏所言,不禁泛起一抹慘然的笑意“嗬嗬.……你是將軍,你父親是周公公孫無極,你自然不懂。我們是當兵的,從一開始也想過要戰死沙場,報銷國家。但一切都身不由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並不是帶著一顆赤誠之心就能叱吒疆場。
我身後還有一家老小,他們都等著我的俸祿過日子,施拜與平西王都生性多疑,咳咳……他們從不輕信於別人,唯一信得過的隻有他們自己。
所以平西王將施拜的家人控製住,而施拜又將我們的家人控製住,如果我們不聽從他們的命令,他們就會殺了我們的家人。”。
鮮血不斷從斐務的傷口流出,斐務的氣息也弱,斐務猛烈的咳嗽著雙手忽然抓住了公孫玲瓏的手臂“求求你,求求你公孫將軍,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求你……保.……保護我的……我的家人……”
說完這句話,斐務便再無氣息,頭一歪徹底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