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遇故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反複實驗,沈瑪終於成功提煉出高錳酸鉀來製氧,在煉鐵爐低下加製了一個反應堆,釋放出氧氣大大提高了鋼的質量和效率。尼爾拓讓人從各種渠道購進鐵練鋼,連尼爾曆揮那隻老狐狸也瞞過去了。在夜裏,煉鐵房幾乎是日夜趕工,秘密研製兵器,這些兵器是配給尼爾拓親兵的。這麽大的動作竟然給尼爾拓分解得微不可查,沈瑪不由得佩服他的心思縝密!雖然尼爾拓沒有說現時的形勢,沈瑪也從尼爾拓和他的部下幾乎每天夜裏秉燭夜談猜出戰事在即。
如果純粹兩人之間能力的較量,尼爾曆揮應該不是尼爾拓的對手,但是加上兵權、人心、經驗和國家外交形勢,那麽變數就多了,不到最後都不知道鹿死誰手啊。
說也奇怪,李靈兒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突然之間沒有了她的消息,沈瑪沒有問尼爾拓,因為她覺得這是他和她之間的事情,雖然心裏很想知道,但是她還是忍了下來。
日已三竿,沈瑪才睜開依然迷糊的雙眼,昨晚和尼爾拓一直聊到深夜,練武的人精力就是好,天還沒亮就起床,沈瑪卻要睡到現在還覺得發困。
“小姐,你醒了!”月晴見沈瑪睜開眼,迫不及待地用高八度的嗓音喊道,生怕一個不好沈瑪又閉上眼去。
“幹嘛?這麽高興?”沈瑪轉個身,抱著枕頭嘟囔了一句。
玉盤端著洗漱的水走進來,笑著說道:“今天是月夕節,月晴是等不及了想出去見識見識,如果你不去,我們要如何能去呢?”
沈瑪伸了個懶腰,雙手撐在床上,側過身對著玉盤拋了個媚眼,笑道:“小娘子怎麽不早說呢!”
玉盤竟然也學著沈瑪平日裏那樣翻了個白眼,沈瑪暗歎‘玉盤是讓我給教壞了!’
街上確實熱鬧非凡,妙齡女子身著彩衣,顧盼生輝,男子個個收拾得風流倜儻,手握並蒂草,目光流連於美麗的女子之間。
沈瑪打扮成男子輕搖紙扇麵含微笑,迎麵而來的女子一見她俊俏模樣都是臉上一怔,隨後見她手中沒有並蒂草,個個麵露憾色。
玉盤和月晴自然是女子樣子打扮,也是有幾個模樣普通的公子哥兒投了幾根並蒂草到她們籃中。月晴卻視若無睹,驕傲地昂起臻首,目不斜視,讓那幾個公子哥兒更加是心癢難耐,各盡其能,巴不得讓美人瞅上一眼。
沈瑪見狀挑挑眉調笑她道:“月晴,你可是招惹了很多蜜蜂哦。”果然是大家閨秀,氣質不俗,樣貌又是十分嬌媚,走起路來端莊大氣,難怪讓這麽多公子趨之若鶩。
“咦,你們看那邊就是東湖嗎?”沈瑪看著前方不遠處,碧波蕩漾,湖麵靠著七孔橋的那邊搭建了一個圓形舞台,旁邊聚攏了幾艘布置華麗的樓船,聽聞每年的月夕節,在東湖上都會有貴胄請的有名歌姬會在那兒登台演出,沈瑪她們今天出來正是為了湊這個熱鬧的。
玉盤和月晴聞言,都踮起腳尖,越過層層疊疊的人頭,向沈瑪手指的方向看去,臉上均是笑眯眯地點點頭。就在這時,前麵突然跑來一群小乞丐,他們後麵緊追來幾個青衣打扮的小廝,個個麵紅耳赤大聲喝斥,在人群中穿插的小乞丐。
原本街道就已經人滿為患,被他們這群人這麽一推一攘,有好些人都被他們絆倒,引起了一時的騷亂。因為人太多了,就一會功夫就不見了月晴和玉盤的蹤影。
沈瑪一邊東尋西找,一邊踮起腳尖茫然四顧,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根本就見不到她們的蹤影,沈瑪這時不由生出些許慌亂,南都城那麽大,現在具體在哪兒她都不清楚,身上又沒有帶錢,該怎麽辦?去衙門,可是她又沒有戶籍,誰信她是太子妃呀?萬一把她打入牢裏,就更加別想見到尼爾拓了,越想心中越是著急。
沈瑪不停地轉身左看右看,突然頭發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暗暗生疼,原來是頭頂發發髻上的絲帶被什麽東西給扯住了。沈瑪慢慢就著轉過頭一看,原是絲帶被一件披風上的鐵扣子勾住了。
沈瑪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根本沒看和這件披風的主人,就想脫口埋汰‘走路不長眼睛啊。’誰知,對方卻先出口‘咦’的一聲,“這可是瑪兒?”
聞言,沈瑪不由得疑惑不已,這裏還有認識自己的人?一抬頭才看見這披風的主人,那一眼讓她心神一凜,如謫仙般出塵的宇文洲此刻竟然站在她的麵前,所有的光輝似乎都聚集在他身上,令人目眩。
“宇文洲!”沈瑪怔怔地看著他,脫口而出,才覺得失禮,“啊,原來是宇文公子。”正想對他施禮,頭一低,頭發上的頭帶被她自己這麽一扯,頭發立時發疼,她不由得‘哎呀’叫了聲。
“嗬嗬,想不到瑪兒姑娘還是這般。。。唉!”宇文洲笑意盎然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
沈瑪突覺好笑,他不會以為他的美色當前令她方寸大亂吧。沈瑪收拾被他攪得有點亂的心神,他確實很美,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可是誰都會喜歡欣賞美的東西不是嗎?這種欣賞無關風月。
沈瑪鎮定地笑道:“恐怕這次是宇文公子自作多情了。”說完,手一拽,烏亮的青絲散落在肩上,宇文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沈瑪捕抓到了,冷笑了一聲,他卻笑意更濃地說道:“瑪兒姑娘也是個驕傲的人。”
不知道是不服氣還是不喜歡他這麽自以為是,沈瑪出口反譏道:“恰恰相反我是個平易近人的人,也許是某人驕傲,才會認為別人也是驕傲的。”
她也不看宇文洲是何表情,頓了頓繼續道:“你披風上的扣子扯住了我的頭帶,這頭帶我也不要了,就讓給你吧,承讓十兩銀子。”她說得好像是她吃了虧似地,攤開手在宇文洲麵前。
其實不是她無理取鬧,因為她不認得會太子府的路,但是至少可以雇輛車,所以她需要銀子。她又不想讓宇文洲知道她迷路了,因為她不想被他小瞧了去。
宇文洲看不出情緒的笑容,像空穀裏盛開的蘭花一般,清新優雅,讓人移不開眼睛。他笑著搖了搖頭,眼中似有不甘,卻有不知如何反駁,事實擺在眼前,確實她的頭帶就毀在他的披風上。他伸手到旁邊的侍從麵前,馬上,十兩銀子就在他修長的手上。
宇文洲將銀子遞給沈瑪,沈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好說話,畢竟是自己獅子口大開,便悻悻然地伸手去拿,沒料到沈瑪伸出的手被他一手抓住。
沈瑪馬上怒目瞪視宇文洲,全身戒備起來,想用力抽回手卻被他抓得更緊,他突然笑得很邪魅,欺身向前,低頭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是第一個在我這裏討到便宜的人。”
聞言,沈瑪心中一驚,這個宇文洲不簡單,絕對不似他外表看得那麽無害,那麽超塵出仙。他捏了捏沈瑪的手,隨後漸漸鬆開了,滿麵春風地和他的侍從離開。離開時臉上又蕩然著與世無爭的微笑,像是來打救紅塵女子的天神,渾身散發著一股蕩滌人心俗念的仙氣。周圍來往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可是,看在沈瑪的眼中,卻是那麽諷刺。
宇文洲沒走幾步突然一頓,沒有回頭,而是輕笑幾聲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沈瑪猛地一顫,為什麽他這麽篤定他們會再見麵?這裏麵有著什麽陰謀?看他身邊的侍衛個個冷然不語,周身散發一股戾氣,可是對他畢恭畢敬,他到底是誰?真的是獨霸一方的商賈這麽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