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追殺
馬車奔行了一天,見天色漸暗,他們選擇了一處較平整的地方生起火堆,來抵禦夜晚的嚴寒。宇文洲的一名侍從在一片稀薄的林中獵了幾隻鳥回來做晚餐,沈瑪不禁讚歎道:“這麽冷的天氣還能獵到鳥,真有你的。”
他有點訝異地看著沈瑪:“想不到小姐養在深閨中,竟對鳥獸的習性有了解。”
這時,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宇文洲也在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沈瑪,沈瑪傻笑兩聲:“一點而已,在我們那裏這是常識,哦,對了,別叫我小姐了,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小姐,就喊沈姑娘好了。”
他也不多說爽快地點點頭衝沈瑪憨憨一笑,徑直處理那些獵物去了。
臨近冬天,越往北天氣越是寒冷,估計快下雪了吧。沈瑪伸出手在篝火上烤著,旁邊的宇文洲突然迸出一句:“手不能放在火上烤,會長癢瘡的。”
沈瑪趕緊將手收回,側頭看了一眼陷入思考著的他,隻見篝火的火光映得他的臉棱角分明,眼睛的睫毛修長悸動著,挺直的鼻梁呼著曖昧的熱氣,潤紅的嘴唇微張著,嘴角永遠掛著慵懶的笑,像在昭告天下人,他在看著大家的笑話,這個世界是那麽的可笑,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身上此時竟流露出一種迫於無奈的氣息,這讓沈瑪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有著怎麽的過往,是什麽令他有著這種奇怪的性格。按理說,像他這樣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勢力有勢力的,要錢有錢的人,怎麽會給人一種‘孤獨’的感覺,沒有同伴的‘孤獨’,沒有人理解的‘孤獨’。
就在沈瑪研究解讀宇文洲的時候,一個黑衣侍衛打破了沈瑪這樣細致入微的觀察和剖析,黑衣人單腳跪地,一撮道:“主上,先行的20侍衛在前方十裏遭到偷襲,8人被殺。”
“什麽?”沈瑪顯然比宇文洲這個大老板還要激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觀人家宇文洲似乎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事,神色淡定:“這些侍衛個個身手了得竟也折8人,看來他們是勢在必得啊。”說完,他的美目轉向沈瑪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戲謔地說道:“真是紅顏禍水啊。”
都這個時候了,誰有閑工夫跟他鬥嘴,沈瑪徑直跳過他的戲謔,認真地問道:“他們是誰?”
宇文洲故弄玄虛地說道“不急,待會你就知道了。”
沈瑪朝天翻個白眼,恨不能把那張挑花臉上拍成餅子臉。
宇文洲罔顧沈瑪的感受,冷靜地吩咐眾人收拾東西,做成剛剛離開的假象,接著他們便迅速撤離到附近的疏林中,林子稀疏不便於隱藏,而且樹上的葉子早已脫落,大家隻好分散開,沈瑪和宇文洲卻要兩個人躲藏在同一棵樹上。因為宇文洲說他不相信沈瑪能照顧自己。
他們兩人站在高高的樹丫上,身體還要根據樹丫生長的趨勢,做出像樹枝的動作。堪比體操運動員麵試入選國際體操隊。宇文洲還是比較有經驗,一上來就靠著樹幹,即擋風又便於偽裝成樹枝。為了避免和他有身體接觸,沈瑪站在離樹幹有一米距離的樹枝上,晚上冷風呼呼地吹,沈瑪穿得有點單薄,覺得冷颼颼的,而且手和腿開始發麻。
宇文洲良心發現:“你過來抱住樹幹吧。”說完,他一個跳躍到下一個樹丫上。原本,沈瑪見宇文洲主動讓出位置, 還是很有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沈瑪依言挪到樹幹那,一陣沉默後,忍不住問到:“‘他們’是指誰?為什麽你似是知道這事會發生?”
宇文洲狡詐地笑了笑:“瑪兒打算拿什麽來換答案呢?”沈瑪輕歎了一口氣,與虎謀皮,還是閉嘴吧。
沈瑪不說話了,他卻主動地開了金口:“他們是天下第一樓的人。”
聞言,沈瑪腦子像短路了一般,亂的很“你不是天下第一樓的人嗎?那又是為什麽?”。還沒等到他的回答,前麵樹林就響起兵器碰撞的聲音。
宇文洲凝神聽了一下,一擺手,一個黑衣人立馬躍起停在他們就近的樹丫上:“主上!”
宇文洲神色凝重地說道:“黑衣,將他們分成三隊,分往不同的方向引開敵人。”黑衣領命呼地一聲就不見了。
沈瑪好奇問道:“那我們往哪個方向?”他躍到沈瑪身邊,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沈瑪明白他的意思,便用手沿著嘴巴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他僵了僵有點奇怪沈瑪的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用嘴型問道:“你嘴巴疼嗎?”
沈瑪幾乎要翻白眼暈倒在地,這也不怪人家,她才想起來這個時代還沒有拉鏈這種東西呢。隻聽見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卻沒看見人影,沈瑪知道宇文洲肯定帶了很多人來,他們個個身手了解就一會便沒動靜了,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沈瑪用嘴型說:“我能開口說話了嗎?”
宇文洲指了指他的耳朵,沈瑪會意,俯近他耳邊,輕聲說道:“那些人都走了。”他點點頭。沈瑪繼續問道:“那幹嘛還要我挨近你耳朵說話。”
宇文洲一臉賊笑道:“給你機會接近我。”沈瑪發現被耍,瞪著他,很自然地一揮手想要拍開他,誰知他一個閃身,揮出的手被他牢牢禁錮住。宇文洲的眼睛裏透出幾分狠曆,看著沈瑪怔怔出神。沈瑪一看形勢不對,許是剛才太隨意,竟然把他當成朋友。
沈瑪自己也覺得挺尷尬的,為了緩解稍顯變味的氣氛,沈瑪輕聲問道:“我們不走嗎?在這兒等你的同夥嗎?”
他漸漸鬆開了手。沈瑪像被人抓住的小偷一樣,極其迅速地將手放在身後。宇文洲沒有在意沈瑪的動作,而是將目光移向遠處,隨即反應過來嗤笑道:“什麽叫‘同夥’,你不知道嘛,最危險的地方是。。。”、
沈瑪打斷道:“知道,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你這招聲東擊西預期效果不錯。”
宇文洲沒想到沈瑪會這麽說,微微一怔,沈瑪繼續道:“希望你的手下聰明點,不要把那些人又引回來的好。”
聞言,他破天荒地收斂住笑容道:“看來我們還是先行離開,連你都知道,那他們一會就會發現我們還在這裏。”
什麽?怎麽每個男人都這樣啊,沈瑪抗議道:“說什麽話嘛,難道我的智商就是給你們當鏡子照的嗎?”
他沒有反唇相譏,而是笑著把沈瑪一抱穩穩地落在地上,手放在嘴上,隻聽一聲哨響,不一會,黑夜中一匹周身雪白的馬從遠處跑來,那場景絕對是指環王再現感覺挺詭異的,宇文洲率先上馬,將手伸到沈瑪麵前,沈瑪猶豫了一下問道:“沒有第二匹馬了嗎?”
宇文洲煞有介事地朝身後看去,回頭看著沈瑪搖了搖頭,沈瑪氣結隻好將手放在他手心裏,他猛地一提,沈瑪便上了馬坐在他身前,像是被他抱著一般,沈瑪癟癟嘴十分不願,便說道:“我要坐後麵。”
宇文洲沒有理會她的抗議,‘駕’地一聲向北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