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險境
戰敗尼爾曆揮之後，尼爾拓以雷霆之勢，重新編整軍隊，對於適時投降的將領，尼爾拓不計前嫌，留任原位，而那些不肯投降的將領，在將士的高呼聲中被處死。
如今，浩浩大軍下了鬆山，隊伍延綿幾裏路。
沈瑪和尼爾拓此時坐在馬車裏。尼爾拓在批閱文書，沈瑪則百無聊賴地掀起車簾，剛好看見旁邊的一架馬車。這輛馬車裏坐著的人就是尼爾曆揮。
沈瑪有點奇怪地問道：“他既然是你的階下囚，手下敗將，你為什麽對他這麽客氣，還準備一架馬車給他。”
尼爾拓放下手中的文書，將她拉入懷裏，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道：“尼爾曆揮雖然是叛賊，但是他在軍中的聲望，並不是一兩天積攢下來的，在我方將領中還個別曾經跟過他征戰沙場。他雖貴為大將軍但是每次上陣殺敵哪次不是和士兵一起衝鋒陷陣，他作戰英勇無比，有智謀有勇氣，是個難得的大將之才。所以，士兵對他還是有幾分忌憚，幾分欣賞，甚至幾分崇敬。如果我在他落難之時對他百般侮辱，我想收複人心就難了。”
沈瑪恍然大悟，心道這個尼爾拓還真是心機深沉，或許，她有些好奇地問道，“他是你叔父，你對他還是有點感情的吧？”
尼爾拓沒有直接回答沈瑪，隻是淡然地笑了笑，重新低頭批閱文書。
沈瑪忽然想起尼爾玉瑩來，在對陣的那一天，尼爾玉瑩被她父親囚在軍營的大帳裏，可能是怕她壞了大事。眼下，尼爾玉瑩自己單獨在另外一架馬車上，沈瑪想知道尼爾拓會如何處理便問道，“尼爾玉瑩呢？你打算怎麽辦？”
這一次，尼爾玉瑩似乎變了一個人似地，破天荒沒有要求和尼爾拓同乘一架馬車，看她情緒很是低落，也是，以往的依仗如今都成浮雲，難怪她會變得沉默！沈瑪想到這場奪位之戰裏最痛苦的人應該是她吧。一邊是自己敬重的父親，另一邊是自己深愛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似乎不想回應她感情的付出，她是個徹底的失敗者，不論這場仗誰贏誰輸，她都將生活在痛苦中。
“她還是完璧之身，回南都後，我會請父皇和母後幫她另擇良人。”尼爾拓繼續批閱文書，沒有抬頭，沒有一絲猶豫，似乎很早他就想好了該這麽做。
沈瑪同情心泛濫，急道，“不行，才發生這種事，她是最痛苦的，你也不急於一時，等她情緒穩定之後，再做打算吧。”
尼爾拓終於停住手上的動作，冷冷地說道，“瑪兒，我沒有即刻廢了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沈瑪歎息一聲，“她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反而還幫過你。”
尼爾拓打斷沈瑪道，“瑪兒，就是因為她幫過我，我才沒有馬上把她廢掉，可是她打在你身上的那一鞭，我忘不了。”他將沈瑪緊緊摟住，“我那時看見你細嫩雪白的肌膚上，爬著一條深可見骨的鞭痕，肉都向上翻開，觸目驚心，看見你疼得冷汗如珠，我就發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拓哥哥”原來，她的痛，她受過的傷，他都記在心裏。
“瑪兒，那些曾經對不起我的人，我都可以原諒他們，可是那些曾經對不起你的人，決不饒恕！”被他保護著，是幸福的。。。。
天已經黑透，因為想要趕著回都城，尼爾拓下令日夜兼程。
“殿下，趙將軍求見。”馬車外一個士兵喊道。
“快請。”尼爾拓在挑燈伏案，批閱文書，沈瑪在旁邊幫他將文書分類整理好，便於他批閱。隻見一臉肅容的趙將軍卸下盔甲，一身灰褐色布衣，外套一件行軍大衣，候在馬車外，看他眉心緊皺，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殿下，軍事急報，前方十裏的要塞，由逆賊尼爾楓把守，他得知其父被擒，揚言如果我們不放人就封住要塞。我軍三天前派出的先鋒隊久攻不下，傷亡慘重，主上，請容屬下領兵五千攻破要塞。”趙將軍將前方戰事大致回報，臉色凝重，看來事情比他描述的還要嚴峻。
尼爾拓沒有接話而是挪到馬車外沿，說道，“速傳軍師。”侍衛領命而去。
一會兒，李軍師一邊捋著他的山羊胡子，一邊走了進來，趙將軍在尼爾拓的示意下，又將前方戰事敘述了一遍，李軍師一聽眉頭緊皺，“大事不妙！南依國三皇子櫻漣回國，現已召集十萬大軍，即日起兵攻打我國南部，如果我們八萬大軍不能在十日內趕到幽州，情況不利啊。”
尼爾拓跳下馬車，侍衛隊長一聲長哨，接連響起了哨聲，蜿蜒的軍隊馬上停止了前進，尼爾拓說道：“紮營！”
命令傳下去後，馬上就聽見軍中響起了一片叫好聲，看來長途跋涉大家都累了。
尼爾拓在帳內來回踱步，連山羊胡子軍師都是一臉憂心，看來這次遇到的麻煩不小。沈瑪沒有去過要塞，自然不知其險峻，突然想起那條雪山之路，“太子~”於人前，沈瑪都是這麽叫尼爾拓，“我們繞過要塞不行嗎？”
軍師搖搖頭說道：“至此一路，別無他途！”
沈瑪原以為他們也知道那條雪山路，她眼眸突然亮了起來，就像清晨被第一縷晨光照射的露珠那樣通透明亮，笑得兩道柳眉彎彎，讓尼爾拓看得一悸，隻聽沈瑪像個藏了寶貝小孩般狡黠地說道，“我知道有一條路可以繞過要塞，我上次就是走的那條路，因為不了解地形而且遇上大雪天，用了近個把月才到洛城，現在我可以帶路，如果從這邊過去繞過要塞的話五天就可以了，不過下雪天路不好走，我們的軍隊蜿蜒綿長會拖些時日。”
尼爾拓和軍師不約而同地說道：“當真！”
沈瑪嗬嗬笑道：“果然！”
尼爾拓被她逗秀調皮的模樣引得想要發笑，見軍師在場，也不好與她調情，勉強壓住笑意，翹了翹嘴角說道，“那我們就兵分兩路，一路由肖領軍，李雲為右先鋒領四萬將士攻下要塞，攻不下要塞就別回了，替我守好北大門，另一路本王領軍，趙將軍為右先鋒繞過要塞南下幽州。”
軍師馬上反對道：“太子，萬不可隨軍穿越雪山，小心宇文洲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