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笨拙的示好
好好休息的地方
“你是不是哪裏傷到了?”陳喬木說著,就要查看夏花的傷勢。
夏花左手擋開陳喬木的手,“有事沒事咱們不是去醫院嗎?”
坦誠的接受他的關心又如何,不是很能說嗎?偏偏跟他說話都不好聽。
陳喬木將頭轉向一邊。
到了醫院,付了車錢,陳喬木也終於發現夏花不對勁的地方,“你右手怎麽了?”說著便拽了夏花的右手一下。
手腕紅腫,非自然垂下的手掌。
“受傷了?”陳喬木一想,臉色一變,“什麽時候,是…我嗎?”雖然疑問著,但陳喬木已相信,夏花的傷是她造成的。
真是該死,明明不想傷到她的。
“是我不小心。”夏花笑了笑,“我們先進去。”說著便當先走在前頭。
陳喬木握拳,快走幾步,將夏花攔腰抱起。
“快放我下來。”夏花一驚。她又不是腳受傷,而且陳喬木的手傷到了,亂用勁隻會把傷口蹦開。
“別動。”陳喬木低喝一聲:“我的錯,讓我彌補一下。”
夏花便不再動彈,努力吸氣憋住,減輕重量。
陳喬木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以為這樣能減重嗎?真是可愛的想法。
聞訊而來的唐非凡看清兩人的狀況,一笑,“喲,兩小口在練鐵砂掌呢。”
夏花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
唐非凡記起不久前夏花說過的那句話,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幫兩人包紮。
包紮過後,陳喬木兩手像是戴到了白色的拳套,夏花則是一手吊在胸前,手心膝蓋都補著疤,走起路來都略感僵硬。
“有些小題大做了。”她訕訕道。
“那什麽才不是小題大做?”陳喬木反問:“你是超人嗎?都骨折了,為什麽不說?”她的不說讓陳喬木感覺自己是個壞人。
夏花不想在事後再去追究對錯,他們兩人之間追求起來也根本沒意義,便道:“我現在回家,你呢?”
陳喬木的視線在夏花吊起的右手上頓了頓,“你還想回家,都傷成這個樣子,怎麽能照顧自己?”
是麻煩了點,但也還好,夏花的左手握了握,本來隻是一點皮外傷,行動起來根本沒有大礙。大不了有些事情簡化省略掉,又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
“沒關係,室友會幫忙。”本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關係,夏花已經不想再依賴陳喬木。
陳喬木沒有說話,一時之間,夏花隻能感覺到他清淺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耳旁。
“是不是在怪我?”半晌,他聲音從高處傳來,似近似遠。
夏花搖搖頭,“隻是下次別再那麽衝動傷害自己,我怕…擔上一條人命。”
原來隻是擔心他會死嗎?所以幸不幸福,難不難受,在生命麵前都隻是小問題。
不過幸好她還有擔心他的地方。
“我,決定跟家裏人攤牌了。”
夏花抬頭看他,攤牌,要說什麽?
陳喬木也視線往下,定定看著夏花的眼睛,“我要娶你,已經決定好了。”
“你家裏人不同意吧?”
那是肯定的。
“他們不同意,我就從那個家脫離出去。”
夏花心頭一震,為了她嗎?
陳喬木身上搭在夏花的肩膀上,微微俯身,“那時候,我沒錢沒地位,你可不能嫌棄我。”
她也一直沒覺得陳喬木有錢有地位就比她高多少,雖然那時候的陳喬木跟她之間的距離會縮小,但他們之間的問題仍然存在,那就是謝柔。還有,拋棄了家庭和父母,敢說他就不會後悔嗎?
“陳喬木,如果謝柔像你剛才那樣豁出性命去挽留你,你會不會回心轉意?”
陳喬木的表情一滯,他沒想過這些,但她會嗎?夏花也說是如果,如果真的……好像做不到無動於衷。
夏花將他的表情收在眼裏,往後退開一步,“換做是我也一樣。陳喬木,就算我們之間存在愛情,但也並不是非彼此不可。”並不是唯一,所以她已經看到了他們的未來。
陳喬木忽然就覺得心頭微堵。
夏花已經衝他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他們之間並不是非彼此不可…嗎?陳喬木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總以為想一個人,想跟她在一起過一輩子,這就是愛情和婚姻的原因,原來隻是戀人以上愛人未滿嗎?他沒有追上去,而是怔怔地僵在原地。
回到出租房夏花沒有洗漱就直接往床上一倒睡了過去。眼睛累的睜不開,腦子卻很活躍,一會兒是陳喬木和謝柔結婚的場景,一會兒是她和陳喬木結婚,卻遭陳喬木父母強烈反對鬧場的情景,似夢非夢,卻又映射了她現在的心情,她和陳喬木的愛情根本就不靠譜。
夏花越發堅定要去雙S娛樂的決心,她要讓她看上去更配陳喬木一點,即便已經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她要努力提升自己,做更好的自己。
第二天早上,等夏花換好衣服,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微涼的早晨,她全身居然出了一層薄薄的汗,頭一次發現穿了20年的衣服,原來衣服那麽難穿。她看了看左手掌心的紗布,低頭咬開,又撕掉兩個膝蓋上的紗布,貼了兩張創口貼,才覺得沒那麽誇張。
衛生間正有人使用,夏花拿自己的半幹毛巾擦了擦臉,就下樓買早點去了。包子豆漿,都是方便左手取用的食物,她剛拿著豆漿在喝,就注意到停在馬路邊的一輛車打開了車門,陳喬木走了下來。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臉上的疲倦很重,像是一夜都沒回家。
他徑直走到夏花麵前,上下打量了夏花一眼,眉頭突然一皺,“你把紗布拆了?”
夏花啊了一聲,“你沒回家?”說著便把手上的塑料袋遞了過去,“吃點吧。”
陳喬木看著夏花掌心被豆漿杯遮擋,露出一點邊角的創口貼,再看著夏花一身短袖短褲,拖鞋,頭發也沒打理的樣子,頓時抓著她的左手手腕就往車上走。
“去哪裏,我還沒有洗臉梳頭呢。”夏花一邊被迫跟上陳喬木的步伐,一邊嚷道。
既然知道自己一副邋遢的樣子,還好意思在街上閑逛,這時候又講究起來作甚。
陳喬木沒理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將夏花推上車,然後他自己也坐上去幫夏花係好安全帶,正要開車又聽夏花說道:“我的包還沒拿。”她的貴重物品一直都是隨身攜帶,這也是小時候為了躲債隨時換地方練出來的習慣。
“丟了就丟了,大不了我陪你十個八個更好的。”陳喬木咬牙道。
“我證件錢包都在裏麵,你說的容易。”夏花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嚷道。
真是!陳喬木一捶方向盤,喇叭就嗶了一聲。他將夏花的安全帶解了,再給她拉開車門,“我陪你上去。”
“會被認出來的。”
陳喬木依舊的把太陽鏡往鼻子上一架。
夏花:……
拿了包,夏花正要往外走,室友朱琳就一臉驚喜地喊道:“夏花,你是夏花吧?那個臻品夏花。”
電視節目的影響力還真是非同一般,她現在都有標簽了。夏花堆起笑,正要說上兩句,陳喬木已經摟推著她走到門外,一隻拖鞋都留在了屋裏。
單赤腳鬥魂夏花無語。
朱琳也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她回過神時,夏花已經下樓好一會兒。
“能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嗎?”夏花抗議道:“我現在也好歹算個公眾人物。”
她給他好好說話的機會了嗎?插科打渾裝傻充愣,避而不談才是她的強項,當然,她也有一句殺敵的本事。
“被人罵,還要笑著對著鏡頭,這就是你想當的公眾人物?”進娛樂圈當明星,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嗎?不能犯錯,不能放肆,像生活在格子裏的人,和象棋裏的將帥一樣,永遠跳不出田字格,永遠生活在鎂光燈下,卻還是有很多人前赴後繼。
比如謝柔,比如如今的夏花。
“我也罵回去了。”夏花簡單道。
陳喬木不說話,握著方向盤沉默。
“你不去公司嗎?”
“夏小姐,今天周末,要是什麽事都輪到我這個總裁出麵,我手下的人也可以下崗了。”
隻是隨口一句問話,就好像觸到他的逆鱗,陳喬木的話很不客氣。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好好休息。”夏花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自然是能好好休息的地方。”陳喬木說著發動車子。
兩人一起來到了一座農莊在那裏,夏花見到了闊別已久的管家。當時隻知道他在住院,也沒有去探望過,現在一見還有些不好意思。
管家倒是上前笑著問好。
“忠叔前些日子扭了腰,傷好後,我便讓他來管理這個農莊。”陳喬木主動解釋道。
“農莊的事少,是大少爺體恤我這把老骨頭。”
很標準的主仆對話。
這時忠叔說道:“夏小姐,我覺得你現在需要一雙鞋。”
陳喬木這才注意到夏花一隻腳還光著,頓時有些懊惱,“你怎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