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父親的偏心
“OK，休息一下。”攝像師道。
“謝柔姐，我幫你補一下妝。”立刻有化妝師上前道。
謝柔嗯了一聲，披上助理拿過來的外套坐在椅子上，然後拿起一旁的A4紙，赫然就是夏花EP的大訂單客戶名單。
當看到名單上林旭陽的名字，謝柔皺皺眉，怎會？
拍攝結束，林皓然過來接謝柔吃飯。
謝柔把A4紙和手包放在化妝台上，笑了笑，“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林皓然點頭，“我就在這裏等你。”
百無聊賴的看了一圈，林皓然突然把注意力落在放在謝柔手包上的A4紙上，好奇到底寫的什麽。
他一手插兜，一手拿起A4紙，隻是兩秒，他也緊了緊眉頭，然後又把A4紙放回原處。
“好了，可以走了。”謝柔推門進來，笑道，眼神在她放的A4紙上快速一瞥，隨即若無其事地將紙折疊，放進手包裏，親熱的挽起林皓然的胳膊。
她當然是故意把紙放在上麵讓林皓然看到的，本來嘛，她才是皓然的女朋友，到現在為止，卻沒有享受到一點男方家裏的支持。反倒是她厭惡的夏花居然得到林伯父這麽大的支持，雖然她從林皓然那裏知道張青喜歡夏花的歌，但也不會如此愛屋及烏吧！也沒有誰喜歡喝牛奶就要買一頭奶牛啊！就當林伯父不知道她和夏花的關係不好好了，可林皓然怎麽會不知道？讓皓然看見就是等於讓林伯父知道。不用讓她開口做個惡人，就有人完成她想做到的，為什麽不呢？
看到紙張被動過，她就知道林皓然已經看了上麵的內容。等林皓然回去跟他父親一說，林伯父必然會取消訂單，那對夏花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打擊。這是她樂見其成的事，怎麽會不高興？她簡直太高興了。
林皓然卻暫且把父親大量買夏花EP的事放在一邊，下意識的看了看謝柔挽著他胳膊的手，她已經不怕他們倆的關係曝光了嗎？
挽著的動作改為十指相扣，林皓然往前伸了伸，道：“我們就這樣走出去？”
“你不喜歡嗎？”謝柔反問。作為女人，很多時候考慮事情不是靠腦子，而是靠感覺。皓然對她很好，但這種好已經跟以前有一些稍稍不同，具體哪裏不同，她也說不上來，但謝柔就是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惶恐，有一種她連林皓然都不能抓在手心的慌張。
這時的謝柔已經不再想把著林皓然，然後侍價而沽了。這之前對陳喬木的時候，她雖然沒有侍價而沽的想法，但許久不給出承諾，甜頭，陳喬木不就變心了嗎？誰說男人就不需要名分了？林皓然對她好，她看得見，握得著，不想有一天突然變成一場空，再重蹈覆轍。
於是她說道：“皓然，我們訂婚好不好？”話一出口，謝柔便堅定了決心，“今年訂婚，明年結婚，你說怎麽樣？”
然而，林皓然摸了摸胸膛，並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也並沒有感到高興。
訂婚，和謝柔訂婚啊，這不是他一直以來盼望的嗎？
“是不是等陳喬木出院了再說？”
謝柔表情一僵，“為什麽？”他們訂婚和陳喬木什麽關係，林皓然莫不是在介意？她都沒有嫌棄他花心！
“你也知道我們家和陳家的關係…再怎麽說，還是先緩緩。”林皓然說道，還有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不弄明白真相，就是訂婚他也不踏實。
大家都重麵子，謝柔懂。這也是為什麽她和陳喬木分開之後，她的家裏不作出任何回應，畢竟她和陳喬木連一個定婚的儀式都沒有，圈裏幾個人知道不算什麽，非得讓公眾也知曉才是確定關係。
“那我們可以先準備起來。”她說，“今天就對外公布我們的關係，好嗎？”
各退了一步，林皓然自然沒理由拒絕。
他點頭。
謝柔鬆了口氣，同意就好，她還以為……
不過謝柔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以前是林皓然忙前忙後的體貼周到，事事以她為先，她愛搭不理，而現在的情況完全反轉了。有點像自己嫁不出去倒貼似的，百般不是滋味。
吃了飯送謝柔回家之後，林皓然想去找陳喬木，問一下事實真相，又怕這結果是他承受不住的，便按捺下來，想等陳喬木出院以後再說。
剛剛，他和謝柔在微博上共同發表了聲明，說他們在一起了。如果陳喬木看到消息的話，在意還是無視，麵子上多少也有點表示，他也可以從陳喬木的態度中窺探出一二。
回到家，張青已經睡了，沒有什麽事的話，她一向早睡，想來並沒有看到他發出的聲明。林皓然鬆了一口氣，反正眼下他也不想跟母親解釋說明之類的，他和謝柔也隻是剛剛才承認情侶關係，要訂婚，還是先緩緩。
看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抽煙的林旭陽，林皓然就知道，他父親是在專門等他。
“爸。”他喊道。
林旭陽嗯了一聲，把煙頭按進煙灰缸裏，指了指沙發，“坐，我有話問你。”
“剛好我也有話跟您說。”林皓然道。
“那你先說。”林旭陽道，伸手拿了一個杯子放到林皓然麵前，倒了茶。
“爸，你為什麽要買那麽多夏花的歌碟？”林皓然道：“媽一時頭腦發熱就算了，你也跟著糊塗了嗎？”
林旭陽頗有些意外的看了林皓然一眼，他以為兒子回來會首先跟他說和謝柔確認關係的事情，結果卻是來質問他為什麽要買夏花那麽多EP。
“你媽喜歡，不可以嗎？”他反問。
“爸，你跟我說什麽孩子氣的話。”林皓然差點笑了，“再喜歡也不用買一萬張吧？！”
“你從哪裏知道的？”林旭陽一挑眉，他不信兒子會無聊到去查他這個做父親的每一筆錢花在哪裏。
“你不用管我怎麽知道的，我就是想問您到底想做什麽？”
林旭陽歎了口氣，“是我想岔了，以後不會了。”
林皓然大感好奇，“你是想？”
“你可能沒注意，你媽.的情緒越來越低，我怕她會得抑鬱症。”
“不可能。”林皓然當即反駁，“每次媽看到我都是又說又笑的，哪有一點抑鬱症病人的樣子。”
“難道我就不盼著你媽點好？”林旭陽眼睛一瞪，“她那是為了不讓你擔心，故意裝出來的。你知道你不在家的時候你媽是什麽情緒狀態嗎？長此以往下去，我真怕她出點兒什麽事。”
林皓然顯然也知道抑鬱症病人嚴重的時候可能會自殺。
“還是因為妹妹的事嗎？”他悶悶道。他甚至在想要是當初是他不見了，他母親會不會這麽嚴重。
“心病還需心藥醫，你媽.的病隻能靠她自己想通，要麽就是你妹妹還在世，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麵前。你覺得就現在這兩種情況哪種可能性更大？”
林皓然知道林旭陽說的沒錯，可是自從他們得到一張照片之後，再沒有別的線索，那個故意留下照片的人也再沒有出現過，人海茫茫，就是要找又從何找起。
“那跟夏花什麽關係？”林皓然問道，突然想到那種可能，驚訝道：“你想認她做幹女兒，代替妹妹的位置？”以前他也說過，可是母親沒同意，說不會找人替代妹妹的位置。現在因為母親病情加重，所以這個提議就舊事重談了嗎？這多荒誕，憑什麽認為夏花就能治療母親心裏的創傷？
“是女兒。”林旭陽糾正道。
李代桃僵，更荒誕了。夏花畢竟是假的，要是被拆穿，豈不是讓母親再受一次傷？這個主意糟糕透了。母親又不是病入膏肓，這是有多病急亂投醫，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林皓然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聽到林旭陽說道：“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
“什麽主意？”林皓然下意識的問道。
“你和謝柔結婚，早點生孩子，等孫兒出生，你媽.的注意力就有了轉移，心情也會好起來。”說到這裏，林皓然的心情也輕鬆起來，兒子和謝柔對外確定情侶關係，不就是離他預想的計劃更近一步了嗎？接下來隻是催進度的問題。
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林皓然開口附和或是反駁，臉上也沒有表示出應有的欣喜，林旭陽有些驚訝，“有什麽問題嗎？”
林皓然雙手相扣，往裏壓了壓，半天才道：“其實我還沒想好。”
“當初不是你非要跟謝柔好嗎？怎麽事到臨頭卻……”林旭陽眉毛一挑，“婚前恐懼症？”
結婚不就是兩個人在一張床上睡一輩子嗎？有什麽好恐懼的，林皓然搖搖頭，“不是，隻是我現在腦子裏很亂，拿不定主意。”
“你既然都沒考慮好，幹什麽耽誤人家閨女？”林旭陽吹胡子瞪眼。
到底誰才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這麽胳膊肘往外拐，不對吧？林皓然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管，反正現在擺在你麵前的就兩條路，要麽和謝柔結婚，結婚後立刻生孩子，要麽夏花就是你妹妹，你跟我都要對你媽保密。選吧。”
兩條路都是為了他母親，合著就他最不用顧忌吧。林皓然第一次發現他的父親原來這麽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