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克母克財
“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今個兒是嚴總您祖母七十大壽,那我也送份小禮給老太太賀一賀大壽,這次壽宴的消費全免了吧,嚴總您可別嫌棄啊!”
見嚴逸沒有深談,龍然也就識趣的岔開了話,就這老太太七十大壽的事兒提了提。
既然他知道老太太七十大壽,怎麽著也要小小的表達一番心意,借此和嚴逸拉拉彼此的關係,為以後的合作打下點基石。
“龍老板說笑了,自然沒有嫌棄的道理。”
嚴柏輝聽到嚴逸沒有反駁,接受了,眼中閃過了一道光。
看來,他還有機會。
“隻是……”
話音微頓,嚴逸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不遠處的嚴柏輝等人。
“?”
龍然自然沒有錯過嚴逸眼中的複雜,這讓他不由的有些疑惑。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和嚴總看起來有三分的相似,起碼應該是叔伯之類的,怎麽會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呢。
總不能是起了什麽爭執吧?
會有這麽傻的人麽,去得罪一個這樣優秀的小輩。
“隻是,剛剛發生了一些不好的爭執,家父受傷了,孩子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實在是沒辦法在待下去了。”
嚴逸眉頭微微皺起,薄唇輕抿,眸色流轉間泛著些許的冷芒,周身的氣勢也從一開始的溫淡然和變得冷冽深沉起來。
這一次,他要一並還回去。
“受傷了?”
龍然一驚,他本以為隻是小爭執,言語上的而已,現在看來,倒是他低估了事情的嚴重程度。
“這孩子,哪裏的話,你大伯也就是一時間的情急而已,我已經說過你大伯了,你就別再計較了啊!”
老太太聽到這裏也急了,不在躲在一旁當木樁,急惶惶的開口。
這到嘴的肉啊,怎麽能讓它飛了呢!
“嗬,奶你可真是會說笑,由始至終我都沒見你開口提過一句這是,現在倒是想著什麽不計較了,你覺得可能嗎。”
嚴希雙手抱臂下顎微揚,陽光俊朗的麵頰上帶著濃濃的不屑,毫不留情的朝著老太太開懟。
剛剛欺負他們一家的時候,那態度,那神情,可把他憋屈,惡心壞了。
現在知道急了,後悔了,想要挽回了,沒門兒!
“就是,就是,你可壞可壞了,是個壞蛋!”
貝貝跑向了嚴逸,將自己的半個身子都掩在嚴逸的身後,一隻手輕輕的拉嚴逸的衣擺,露出一個小腦袋,朝著老太太做了個鬼臉。
貝貝雖然人小,但也知道他們剛剛是被欺負了。
而且就老太太逼嚴父不計較,捂著胸口裝被氣到,然後惹的嚴大伯打了嚴父的那一幕,更是深深的烙在了貝貝的心上。
本來就不喜歡,害怕老太太的她,更是對她充滿了厭惡。
在她心裏,老太太不僅欺負了她爸爸,還欺負了她爺爺,是個壞人!是比格格巫還要壞的老巫婆!!
“你……”
“誰教你們這麽對長輩說話的,一點教養都沒有!”
老太太被貝貝,嚴逸的話氣的兩眼發昏,捂著胸口不住的喘著粗氣。
天殺的的小娘皮,居然敢這樣對她說話,真不愧是夏倩雲那個小賤蹄子教出來的,跟她簡直一個德行!
“小孩子說實話跟教養不教養的可沒什麽關係,老太太你這話可是嚴重了。”
“何況,你們剛剛的所作所為到底過不過分,這裏的賓客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
一雙丹鳳眼微微的上揚,透著一絲的淩厲,說的話更是沒有半分客氣和軟和,刀刀直戳老太太的心窩子。
年輕的時候夏倩雲就不怕老太太,更別說現在嚴父對著老太太他們死了心了。
剛開始之所以不出聲,是不想讓家裏的孩子壞了名聲,讓嚴父難過,現在沒有什麽顧忌了,兒子又這麽的出息了,她還怕個啥!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看,現在,老太太他們的報應不就來了嗎。
那一份文件,如果真實行了,往後隻有往上走,就沒有往下走的份,而老太太這麽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
現在,怕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吧!
想到這裏,夏倩雲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沒辦法,高興。
“老二,你就不管管你媳婦兒嗎?你就這麽看著她說你媽嗎?!!”
老太太臉色鐵青,但又無可奈何,年輕的時候她就治不住這個兒媳婦,現在這把身子骨了,就更別說了,隻能指望著老二能說說她。
嚴母也不慌,就這麽淡淡的看著老太太,無比的悠閑,沒有半點的慌亂和害怕。
笑話,還當她是哪個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老太太?
別說她現在不是那個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老太太,就算是,嚴父什麽時候真正的對她動過手?也就是磨磨嘴巴皮子安撫安撫她罷了。
人的心不是一個樣的,一直失望,一直被消耗,總有一天它會消耗完的。
現在她就已經徹底的消耗完了嚴父對她所有期待和感情,嚴父已經對她徹底的死心了,隻是她自己還沒有發現。
又或許,她發現了,隻是不願相信,不願意相信以前那個對她滿心期待,渴望著她能看見他的孩子,已經被她自己給作沒了。
“媽,我也是你的兒子,也是你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嚴父閉了閉雙目,聲音中帶著些許蒼涼和沙啞,他也是人,也會傷心。
這麽多年了,隻因為觀裏的道士說他是克母克財,她就狠心的把他一個人扔在野外,還騙他說她去給他買糖吃,讓他站在那裏不許動等她回來。
他等啊等,等到天都快黑了,在雪地裏凍得瑟瑟發抖,人都快要暈厥過去的時候,他父親來了,把他帶了回去。
那時候他燒的迷迷糊糊的,人都快燒傻了,幸虧他命大,才熬了過來。
當時父親發了很大的脾氣,說不準她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她才慢慢的消停了,隻是從那之後,她更是越來越厭惡他了。
她認為是他和父親告的狀,但其實不是的,他燒的都糊塗了,怎麽可能跟父親說呢。
何況,他也想像哥哥,像弟弟那樣能被她摟在懷裏,能讓她注意到,能被她笑罵著說一句‘小兔崽,回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