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武舉考試，腹黑妖女
六月甘十八這天，水荷早早起床。因為三年一度的武舉考試到來了，此次陳宏也報名參加了。
“小姐，小姐，少爺他武功可好了，一定會奪得第一名的。”笑兒看著珠兒和靜兒為水荷打扮，卻幫不上忙。
水荷對著鏡子裏大咧咧的女孩溫柔一笑，大哥拿得第一名自然是再好不過，這樣便利於自己的計劃。
德清王朝開國以來文武並重。有科舉也有武舉，武舉考試隻要是德清王朝的子民，均可以武藝高低決勝負，可直接進入擂台比賽，兩人對打，贏的一位與後麵贏的人再兩人對打，依次類推，直到最後勝出的三位，獲得狀元，榜眼，探花。不如科舉那般複雜，不需鄉試會試到殿試。
擂台中間坐著三位主考官，周圍站了一排手持佩劍的士兵。最為醒目的是坐在中間的人，剛過四十，一身正二品深藍官服，小麥膚色，國字臉，濃黑的遠山眉微微皺起，褐色的瞳孔一絲不苟的盯著擂台上的一舉一動，鼻梁下的胡須剃得幹幹淨淨，那薄厚適中的嘴巴過一會就會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來，似是不滿意打擂台的人。雖然坐著，依然能想象出他魁梧的身材，全身都散發出強大的氣場，很容易讓人忽略掉他身邊其他人的存在。
“小姐？”
珠兒見小姐緊盯著那人不放，不免心疼。
“我很好。”水荷不舍的移開視線，故作從容的看了珠兒一眼，珠兒報予一笑。
沒錯，那威武的考官正是水荷的親爹。之所以這麽淡定是因為一直都偷偷看著，至親分離，近在眼前卻不得相認如同千片刀子日夜劃著水荷的心房。
“是少爺，小姐，快看啦！”茉兒看著擂台走上來一個一身勁裝，幹淨利落的男子，連忙向台上揮手。
“少爺加油，少爺加油，少爺加油……”笑兒興奮的對著擂台大聲呐喊。
大概是聽到了笑兒的高呼聲，陳宏向這邊揮了揮手。
“小姐，少爺看見我們了。”笑兒不忘給水荷傳話。
水荷輕嗯了聲目光便看向擂台上，陳宏也見到了妹妹，給她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點到即可，開始。”裁判的手臂在胖子與陳宏兩人之間劃了一下。
兩人對看，胖子輕嗤以鼻，心道一個書生不在話下。陳宏一眼看出胖子的輕視。腳下輕輕一點，對著胖子的腦袋就一掌擊過去，胖子慢悠悠接下，不想接了陳宏手上的三分力，肚子卻狠狠的中了幾腳，使得連連後退摔了個咧卻。沒想到看著柔弱書生樣，力道如此之大，看來是遇到對手了。胖子不得馬虎，側身迅速躲過陳宏又飛來一腳。胖子抽出利劍砍向陳宏的右腳，陳宏立刻收住飛出去的腳，略施輕功，淩空飛起，從肚子到肩到頭把胖子踢了個遍。
“噗！”胖子承受不了內傷，吐血倒地了。
陳宏站在離胖子一丈外。不可能，這小子竟然輕而易舉的打敗了自己。
“十，
九，
八，
七，
六……”胖子不甘心的捂著胸口想要爬起來，可內傷痛的讓他無法動彈，陳宏禮貌的對胖子做了個承讓的手勢。
“陳姑娘？”
一道溫柔的聲音流進水荷耳朵裏，轉身看去。
幾名衣著豔麗的女子。為首的女子身著白色百褶裙，衣領邊繡著點點青色花朵，嘴角微微上揚，裙擺隨著風兒輕輕飄動，整個人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蘇小姐。”水荷對幾名女子微微頷首。
“水莉妹妹，你認識這個帶麵紗的人？”一名黃衣少女一臉厭惡的看著水荷，像是在看什麽髒東西似的。
水荷並不在意，在她們眼裏自己定是那毀容的怪物才會帶著麵紗，轉過身繼續看比武。這一舉動落在蘇水莉眼裏就是挑畔，自認為能夠察言觀色，才會讓許多公主郡主對自己言聽計從，可是眼前的女子卻總是看不透。蘇水莉努力隱藏眼中的怒火，如果不是為了他，這種賤民她才懶得搭理。
“陳姑娘，我哥哥也參加了這次武舉。你家裏有人也參加了嗎？”蘇水莉與水荷並排看向擂台。
“嗯，我大哥。”水荷淡淡回答著，眼睛始終不離擂台。
“陳姑娘，你大哥一定會高中的。”蘇水莉高興的祝福水荷的大哥。
“借你吉言，蘇小姐。”
蘇水莉溫柔的臉色有些掛不住，本以為水荷也會說些對自己大哥的祝福語，沒想到她竟然堂而皇之的接受了自己的祝福，臉皮如此之厚，讓自己都沒話接下去了。好在同伴給了自己台階下
“水莉姐姐，不要給這種賤民說話，不識好歹，有損身份，玲兒姐你說是不是。”水紅色少女為蘇水莉打抱不平。
“就是，整天帶著麵紗裝神弄鬼，恐是得了什麽毛病，不知道哪天就把人嚇死了。”剛才那名黃衣少女回道。
不知道她們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話說得那麽大聲，周圍的人都向這邊看來。
“你說什麽，我家小姐可是天底下最……！”笑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誰點了啞穴，回頭卻沒看到背後有可疑的人。
“怎麽？說不出口了？怕是有說不出口的難言之隱吧。”在別人眼裏笑兒是氣的說不出話，卻讓水荷暗暗鬆了一口氣。黃衣少女追著詆毀笑兒的話。
周圍的人也投來不解的眼光，看主仆四人就有兩人帶了麵紗。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水荷用眼神製止其他三人不要出頭，眼角餘光瞥見一抹身影。
“兩位小姐，我家小姐與兩位素未謀麵，大庭廣眾之下為何要如此詆毀我家小姐？”珠兒擋在水荷前麵質問，眼睛卻是直直看著蘇水莉，刻意咬重‘素未謀麵，大庭廣眾’幾字。
果然，大家的目光又看向黃衣少女和身著水紅色的少女看去。沒見過麵就來找茬，這是為什麽呢？感受到眾人疑惑的目光，兩名少女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的，本來是想討好蘇水莉的，沒想到水荷主仆卻咬著自己不放。
“你，給我……”黃衣少女‘掌嘴’二字還沒說出口。
一抹淡藍色慌張走到黃衣少女麵前行禮道：“懇請大理寺少卿千金原諒民女丫鬟的無禮，她有眼不識泰山，民女才到京城，許多京城的規矩不懂，頂撞了您請您見諒。”水荷轉身對珠兒嗬斥
“還不快過來求大理寺少卿千金原諒。”
珠兒嚇得有些發抖，雙眼直直的看著黃衣少女，嘴巴微微張開，木訥的仿佛不相信這是真的。周圍站的都是平民百姓，在他們眼裏都是民不與官鬥，一聽到黃衣少女是大理寺少卿的千金都是一驚，心道這主仆四人怕是要遭罪了。
卻不知黃衣少女心裏一緊，突然感覺雙腿熱乎乎的，低頭一看竟是陳姑娘的丫鬟跪在自己腳下抱著自己雙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那粘稠的物體毫不猶豫的擦拭在自己裙擺上，感覺胃裏有什麽東西在翻滾，秀眉狠狠的皺在一起。
“快，把她給我拉開，快點。”黃衣少女身後的兩個丫鬟早已看得傻眼了，聽到自家小姐的聲音才回過神，連忙過去將珠兒拉開，可珠兒是習武之人，就是來兩個粗使婆子也拉不開她，更何況是官家的小丫鬟呢。
水荷一直對黃衣少女行著禮，隻因無人讓她起來。靜兒趁機拉著茉兒笑兒分別向蘇水莉和水紅色少女跪著。
“小姐，奴婢是有口無心的，請小姐饒過奴婢吧……”
“蘇小姐請你幫幫忙吧，珠兒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外人眼裏就是三位官家小姐欺負外來人，其水荷主仆卻是患難與共。
漸漸的看熱鬧的人多了，擂台已不是眾人關注的重點了，都被哭鬧聲吸引了。
“你給我走開。”黃衣少女被看得惱羞成怒，想想她堂堂官家小姐，還沒這麽丟臉過呢。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便一腳向珠兒踹去。
“啊！”珠兒一個不妨，被踹得一個翻身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珠兒！”
“珠兒？”
“……”
眾人大驚失色，驚呼同時幾道身影向珠兒奔去，幾人合力把珠兒扶起來。
“吸～～～～”周圍的人倒抽氣。珠兒那白色的麵紗正迅速侵染成紅色。
“殺人啦，要人命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句。
“小姐，奴婢連…累…你…了”珠兒痛得說話斷斷續續的。
“不，沒有，珠兒你沒有連累我……走，我帶你回家去……”她什麽都沒說，隻說要回家，其他的遐想讓別人猜去吧。
看著珠兒發白的臉色，雙眼眨巴眨巴的像要睡覺似得，以及那被鮮血染紅的白色麵紗。水荷眼角滑下一行淚水，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出什麽事了？”一道洪亮的嗓音由遠至近。
“蘇將軍，你看。”
水荷抬頭，記憶中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慌亂的朝蘇將軍跪拜：“請蘇將軍為民女做主。”
“不是我，不是我……”
黃衣少女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自己輕輕的踢了一下，她怎麽就流血了，對了，蘇將軍是水莉姐姐的爹，便看著蘇水莉尋求幫助，怎麽辦，怎麽辦？可蘇水莉眼神逃避，不敢去看黃衣女子。
小丫頭就那麽望著自己，蘇將軍微微一怔扶起水荷道：“起來吧，本將軍會為你主持公道的。”說著瞪了眼蘇水莉。
“爹…”自小就害怕自己這個親爹，蘇水莉弱弱的喚著。
“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吧。”蘇將軍一臉的別套近乎，對蘇水莉身後的丫鬟招了招手，那丫鬟嚇得一個機靈。
蘇水莉的丫鬟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講述了整個事情的全部過程。
“身體之膚，發之父母，豈容你們在這裏瞎鬧騰。荒唐……”蘇將軍氣的不知道說哪個，用手指了指黃衣少女又指了指蘇水莉。
“小妹！”人群裏又一個驚呼聲。
一道白色身影一瞬間閃到水荷身旁：“見過蘇將軍。”
蘇將軍的眼裏閃過一絲欣賞，這武功底子不錯。
“小妹，這是怎麽回事？”陳宏看了水荷懷裏的珠兒問道。水荷卻是未語淚先下。
“放心，本將軍會處理的。”
陳宏看了看水荷，眼裏滿是心疼：“那草民謝過蘇將軍，隻是小妹與那受傷的丫鬟前幾日下雨著了風寒，擔心傳了他人才帶著麵紗。”
哦，原來如此。周圍的人總算是解了心頭的疑惑，看向蘇水莉三人的眼神更是鄙夷，個個長得貌美如花的，沒想到心地如此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