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年之約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水荷常常與哥哥進出鎮國將軍府。去找蘇二小姐玩耍，漸漸地與南苑的下人也熟悉起來。
“陳姑娘來了，哇！陳姑娘又帶了什麽好吃的。”
見水荷又來南苑，一個小丫鬟歡呼起來。盯著珠兒手裏的盒子饞嘴，不自覺的吞口水，像是餓了好幾天似的。
水荷將食盒裏的糕點都給了小丫鬟去分給院裏的其他仆人，小丫鬟謝過水荷，飛快的跑去給每個人都分一點，大夥接過吃的嘴裏都說著謝謝陳姑娘，陳姑娘人真好的這些話。整個院子都有聲有色，不複剛來那般寂寞冷落。
水荷對大家笑了笑，拎著一個小的食盒進了主臥。
“荷兒，我來看你了，身體好些嗎？”不等荷兒反應，又把食盒放到她眼前：“你知道我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來了？”
“桃花酥。”
“怎麽又猜中了。”水荷嘟著嘴，故作不滿。
荷兒看著水荷溫柔的裂開嘴笑著，自從水荷知道自己愛吃桃花酥，來的時候都會帶一些桃花酥來。桃花酥雖然很廉價，荷兒卻十分喜愛吃。每次都吃一丁點兒，大多都分給其他下人了。一開始沒人會吃的，後來一個男仆吃了，其他丫鬟也大起膽子，慢慢吃起來。
“好吃嗎？”珠兒在外麵與丫鬟們打成一堆。自己拿起桃花酥吃起來，又問旁邊的人好不好吃。
“好吃極了，要是陳姑娘每天都來就好了，嘻嘻。”剛才一見水荷來了就高興的丫鬟笑嗬嗬的說著。
“小麗，你這麽喜歡吃，以後我讓小姐天天都給好吃的，好嗎？”這個小麗與珠兒算最熟悉的人了。
“好啊，嗬嗬。”聽到有好吃的，小麗隨口答道。可能她也想不到這句話日後竟真的實現了。
水荷陪著荷兒聊天，給她講著外麵好玩的事情，荷兒聽著羨慕極了，滿眼都是對外麵世界的憧憬。
“大小姐好。”院子門口傳來大聲的聲音，歡樂的院子瞬間安靜，丫鬟們趕緊放下吃的擦擦嘴。
水荷眉頭挑了一下，蘇水莉來了。給荷兒按摩手臂明顯感覺到她微微顫了一下，水荷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荷兒。
“荷兒，姐姐來看你了。”蘇水莉仙飄飄的走進來，身後跟著一群丫鬟。蘇水莉徑直在荷兒床邊坐下，溫柔的將荷兒額前的發絲捋到耳後：“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荷兒有些不好意的別過頭，說：“謝姐姐的關心，挺好的。”
看到這一幕，水荷隻能想到姐妹情深。不過，這蘇水莉也夠溫柔的，看來時間讓她變得聰明了，亦或是蘇將軍的眼皮下她不敢妄動。
“陳姑娘，我妹妹身子不好，常年臥病在床。辛得荷兒有你這樣的朋友陪著，讓她不那麽孤獨，我時常要去陪公主，沒有時間來陪妹妹。”蘇水莉一臉的好想多陪陪妹妹，語氣中卻掩飾不住炫耀自己的朋友是多麽高貴的人。
“無事，我與荷兒是朋友，自己在家也無趣，來這裏反而是荷兒一直陪著我。”水荷並不在意蘇水莉驕傲的眼光。
荷兒癡癡的看著水荷，聽到水荷話心中有一絲感動，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朋友。本以為，此身就這樣苟活幾年。
……
等閑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秋。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光陰似白駒過隙，似水無痕，經曆日複一日，春遊冬來，百花凋謝又綻放枝頭，如此的景象，猶如自己心裏那份遙遙無期的約定，
不過，總算盼出了頭，三年之約……
離開前一天，水荷來告訴荷兒自己要回蒼楓鎮一趟，要有一段世間不能去看她了。
你要離開京城？”荷兒問著，心裏別是一般難過的滋味。
“嗯，你別難過，快的話三個月左右。過年之前我一定會回來的。”水荷握住荷兒的手安慰。
“那好，我在這裏等你回來。”荷兒聽到水荷還是要回來的，高興的與水荷約定。
水荷看著麵黃肌瘦的女子臉上掛起絲絲笑容，心裏難免有些不忍心。待我歸來時，你該去哪裏？
殊不知荷兒的笑容下也掩蓋著痛苦。今生唯一的朋友，你歸來時，我還活著嗎？
翌日
水荷在陳宏的護送下出了京城。
送行千裏，終有一別。
“大哥，留步。”京城之外，水荷叫住陳宏。
籲！陳宏停住馬兒。如今自己官職在身，不得隨意離京。
“你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路上要好好的保護的小姐。”陳宏看了一圈隨行的人，個個都是武功不錯的。
“是”仆人門異口同聲。
“你們都是從蒼楓鎮一起過來的，要是小姐有什麽差錯，我定讓你們永遠也回不了蒼楓鎮。”
陳宏騎著馬繞仆人一圈，一一敲打。最後停在水荷的馬車前。
“小妹，這一路你一定要小心。”
陳宏又不放心的叮囑水荷。如今自己身負官職，不得隨意離京，除了叮囑隨行的人好好保護妹妹，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大哥，你放心，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你放心回吧。”水荷實在感動，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那好，去吧。”
一行人在陳宏的目送下，踏上了又一次的遠行。
……
鎮國將軍府，牡丹苑
“你這個賤蹄子，現在才說，這個時候人去哪了都不知道。你說你啊，好吃好喝養著你幹什麽.……”
屋子裏傳來罵聲，看來誰又招惹主子了，院中的人隻當沒聽見，各自幹活，隻要主子不殃及自己就好了。
“你說你長膽子了是不是，你還用手擋什麽檔？”
李媽媽嘴裏一邊罵著，手上也不閑著。用她那肥實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打著地上跪著的小丫鬟。沒有一下虛的，實打實的巴掌落在小丫鬟的身上，臉上，頭上。痛得小丫鬟將頭埋在胸前，死死抱著身子。
“嗚嗚，奴，奴婢不敢，嗚嗚嗚……”
小丫鬟含著哭聲的話音剛落，迎接她又是一巴掌。李媽媽惡狠狠的嘴臉道：“不敢？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連主子都敢背叛，還有什麽不敢的。”
“沒有，夫人，奴婢沒有。是奴婢真的不小心忘記了。嗚嗚。”
坐在一旁的婦人隻是安靜的欣賞，她旁邊美麗的女子也笑而不語，沒有人理會小丫鬟的哀求。
好長的時間過去了，小丫鬟暈過去好幾次了，李媽媽的手也火辣辣了。
“好了，把她給我潑醒，看在她最後還是說出來的份上，繞她一命。把她送回去吧。”
蘇水莉輕蔑的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小丫鬟，她的臉上還蠻好的，沒什麽傷，束發的簪子都被打掉了，頭發亂得像個瘋子。蘇水莉像在欣賞玩物一般，滿意的點點頭。恩，爹爹每天都會去南苑，臉上留下太多傷痕爹爹看見就糟了。
“來人，給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然後……”莊桂容一聲令下。
看到被抬進來的人，荷兒心疼的看著，卻也無可奈何。
“你就是太善良了。”等人走了，荷兒才對小麗道。
小麗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倒在地上不敢亂動，衣服下麵都是傷痕，一動就痛。望著天花板，心道：陳姑娘都走了這麽五六天了，夫人的人應該追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