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美好如她
清晨，已經枯萎的樹葉與樹枝藕斷絲連，樹葉樹枝摩擦出秋天的小曲。
水荷早早來到茉兒的房間檢查她的傷勢，背部被劍刺了一個小窟窿，如今已經縫上一條小蜈蚣。傷口在背上，茉兒隻得趴在床上養傷。水荷動作極輕地為茉兒換上新的消炎藥，茉兒還是痛得直吸氣。
“幸得傷口處理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下次別這麽傻了，我不值得你舍命。”水荷端著粥一口一口的喂茉兒，心疼的說。
“小姐你說的什麽話呀，如果不是你，茉兒怕是餓死街頭了，就算為小姐而死，也總算是有點價值了。”茉兒說道這，眼淚不住的下往流出，想起，如果當初不是小姐在路邊將餓的快要死掉的自己帶回家，自己也不會活到現在。怎麽也忘不掉，自己卷縮在街角以為要死的時候，那雙漂亮的杏眼親切的目光溫暖了自己。為了不讓水荷憂心，假裝吸鼻涕。
水荷看著茉兒這般，哪裏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自己傷心罷了。瞬間，心裏所有的恨意油然而生， 暗暗發誓要將背後的殺手碎屍萬段。
說話間珠兒走進來。
“小姐，昨天晚上的刺客與當年的黑衣人是同一處的。”珠兒昨晚檢查了黑衣人的屍首，待小姐休息好才來報備一下。
“恩，我知道。”水荷風輕雲淡道，這本就是毫無疑問的答案。
走去窗欞，望著窗外空中漂浮的白雲，眉宇間散發淡淡傷感。是的，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離開京城隻有荷兒與大哥知道，荷兒是個病懨懨，自是沒有能耐對自己出手。那就隻有一直監視荷兒的人了，莊桂容也忍得夠久的，一直沒有對自己動手，離開京城好幾天才出手，神不知鬼不覺，誰也猜想不到她的身上去。水荷眼中散發冷意，莊桂容做事真是鼓勵周全啊！
“可惜老天有眼憐憫，待我回到京城，定讓你生不如死。”水荷默默低語，語氣沒有一絲溫度，拳頭暗自緊握。
從茉兒房裏出來的水荷被門口的偏偏公子嚇了一跳，跟在身後的珠兒也差點沒把一盆洗臉水潑上去。
“你站在這裏有何事？”水荷皺眉問道，不知道他在這裏聽了多久了。
秦墨軒見女子已然帶上潔白的麵紗，隻露出蝴蝶眉與一雙漂亮的眸子。透著麵紗幻想昨日驚人的美貌，這樣倒是增添了朦朧的美色與神秘。
“公子盯著我看，難道是我臉上有東西嗎？”秦墨軒眼神探究地盯著自己看了許久，水荷語氣微怒道，轉身離去。
秦墨軒被女子生氣的眉頭喚醒，看著女子遠去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自己找她有事呢。
“你的馬車壞了，不知你是要去何處，如果去的遠，我帶你去看看馬兒。如何？”秦墨軒追著水荷說話。
那樣子屁顛屁顛的呢。鐵寒暗笑自家主子的模樣。
“你在笑什麽？”身後一道少女的聲音。
鐵寒回身見可愛的少女朝自己走來，一臉的好奇。
“你在笑什麽呀？”笑兒見男子不回答，又問到。
隨著女子越來越近的身影，鐵寒竟靦腆起來，不好意思的笑道：“笑兒姑娘，你傷勢未好，應當多休息，怎麽起得這麽早。”
“你這麽個大男人也是在刀眼下過日子，這麽點小傷算什麽呀，真是矯情。”笑兒鄙視鐵寒道，還在他麵前晃動臂力。
額，鐵寒語塞。自己是關心一下嘛，第一次對話就被這個丫頭嗆了回來。
……
穿梭在喧鬧的街上，兩人都被小攤上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吸引著好奇心。水荷更是看著精致漂亮的小玩物愛不釋手，每個攤子的小物件都要拿起來瞧個仔細。
秦墨軒見她歡喜的眉眼，不再悲傷其他事情，他的心思也輕鬆起來。
又來到一個小攤麵前，水荷在眼花繚亂的物件裏一眼相中一根發簪。拿在手裏摸摸看看，這是一根極簡的發簪，沒有流蘇，好似筷子一頭雕了一朵花那般簡約。
“哎喲，這個小姐真是有眼光，你別看這簪子光禿禿的，這可是香樟木做的，會發香的。而且木質堅韌，你就是用一輩子也不會變形的。”
“要是香味變得淡了，你就用盒子封起來，置放一段時間香味自己就恢複了。”買東西的老人家滔滔不絕的說賣起來。
水荷拿起簪子放在鼻下，果然，簪子散發出濃鬱的清香，氣味芬芳，沁人心脾。
“這位少爺是姑娘的情郎吧，看姑娘多喜歡這個簪子，你給她買了吧。”那老人家眼神一直就盯著在後麵傻傻站著的秦墨軒。
“啊？”秦墨軒一愣，隨即看了水荷一眼。
水荷聽了老人家的話也是尷尬的看向秦墨軒，四目相對，即刻又雙雙避開。水荷心道老人家真是話多，自己是喜愛這簪子，可被老人家這麽一說，真是買也不好，不買自己又著實喜歡。
“不用了，不是很喜歡。”水荷嘴裏說著，手裏放回去，目光卻一直流連在簪子上。
“那就包起來吧。”一隻手掠過水荷，將銅板遞給老人家。
兩人同時開口，老人家見兩人的說法不一致，怕買主變卦，趕緊接過秦墨軒手裏的銅板。水荷想要攔著已然來不及，一臉溫怒的看著秦墨軒。老人家誤會就算了，你也跟著起哄。
“傻姑娘，這簪子不過十幾文，喜歡就買了，何必替他心疼錢呢。想要知道他對你好不好，就要看他為你舍不舍得花銀子。”在老人家眼裏，水荷溫怒中帶著羞色，笑說水荷太傻。
聽老人家這麽說，水荷更加地尷尬羞澀，心裏竟劃過絲絲暖意。與老人家說是誤會了，隻是老人家臉上的笑意越發不相信。還將簪子硬生生地塞到水荷手裏。
被別人誤會成情郎的秦墨軒絲毫不懊惱，付了賬就在旁邊靜靜的等水荷，老人家說水荷他也跟著點點頭。像足了新婚小丈夫的模樣，想此，水荷悄然看一眼秦墨軒，搖搖頭清醒一下，自己怎麽能想這些事情呢。
秦墨軒向前走了，內心因老人的話雀躍。水荷無奈的跟上，要不要把銀子給他呢？
突然，遠處有打罵的聲音傳來，水荷向聲音來源處走去。
近了，隻見一個包子鋪圍滿了觀看的人，水荷透過人群看到一個中年漢子正在踢一個全身髒兮兮的小男孩，嘴裏還大罵著：
“你個小兔崽子，年紀小小就學會了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男小男孩約莫五歲，衣不蔽體的睡在地上，被打的痛得雙臂抱緊小小的身軀卷縮起來，他的旁邊還有一個被咬了一小口的包子，已經沾滿了泥土。
“從小偷東西，長大了怎麽了得。”一個圍觀的人指點著小男孩說著。
“就是，往死裏打。”
“真是活該。”
周圍的人都對小男孩指指點點起來，水荷的眉頭皺在一起。
“叫你偷東西，叫你不學好，看你還敢不敢偷東西。”聽了眾人的話，漢子嘴裏的罵聲更大聲了，下手也加重了，痛得小男孩嗚嗚直叫。
被打的男孩除了痛得叫出聲，沒有說什麽求饒的話，咬著嘴巴，閉著眼，忍受著漢子的拳打腳踢。
“別打了。”人群裏傳出悅耳的聲音。
眾人看向那動聽聲處，白衣女子移動步伐，悠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她要幹什麽？秦墨軒也盯著女子的身影，跟了進去。
“你是誰？別多管閑事。”漢子見是個柔弱女子，提醒她別瞎摻和。
“這事我今天管定了。”水荷冷眼看向漢子，輕踢地上那個包子。輕蔑道：“不就是吃了你一個包子嘛，才吃了一口而已，吃完再付賬又如何呢？”女子說完冷哼一聲。
噗嗤，秦墨軒偷笑出聲。她這話說得強詞奪理。不過，挺可愛的。
“這，這分明就是偷東西”漢子氣得直瞪水荷，又不能打她。轉身麵對圍觀者道：“各位街坊鄰居評評理啊，你看這小兔崽子的樣子，說不是偷也沒人會相信呀。”
說著漢子又要給小男孩一腳踢過去，水荷移步將小男孩護在身後。
“是呀，看他衣服上都是破洞，從哪裏拿錢呀。”有人附和漢子道。
小男孩害怕又自卑的低下頭，不敢看漢子。
“不要怕，姐姐會幫你的。”水荷摸了摸小男孩的臉頰輕聲道。
小男孩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水荷，怯怯的點點頭。
“人心都是肉長的，老板你又何必對一個小孩出手這般重。”水荷極其看不起對手無寸鐵力之人都狠心的人。回頭冷眼掃一圈圍觀者，真不知道對一個小孩也可以如此殘忍，可謂世態炎涼。
“你一個包子一文錢，你今天的包子我都買了。”水荷看了看包子攤道。
“啊？”漢子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向柔弱女子。自己沒有聽錯吧，這些包子一般都要二天才能賣完，今天這是要發的節奏啊。
“不過，你要放過這個小孩子。”水荷提出要求，這種情況，小男孩被拿不出銅板，被打一頓便會送去衙門做上幾天的苦力。
“這個啊，好說，好說。”漢子回神連忙道，忙活起來，害怕這生意泡了湯。又對著圍觀的人道：“大家都散了吧，誤會，誤會一場。”
被漢子一說，大家都慢悠悠的離開。眾人見漢子忙上忙下的，眼中都帶著不屑與羨慕，恨不得自家生意也來這麽一大筆。
人群外麵一輛馬車緩緩走過，二皇子聽到外麵吵得厲害，隱約好似聽到她的聲音。輕撩簾子一角，透過人群想要瞧瞧是否是她。這時，黑岩打探消息回來了。
“主子，找遍了整個縣城也沒有也沒有秦世子與陳姑娘的消息。”
“那走吧。”藍聖哲失落的放下簾子，想必他們走得快吧。
人群散去，秦墨軒望著離去的馬車，眼眸一深。二皇子怎麽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