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異國之毒
秦墨軒讓珠兒先回去，讓鐵寒帶著吳伯跟著去保護水荷。
秦墨軒帶著一部分隨從策馬離去，日夜馬不停蹄的往來路回走。所有走過之路，住過的店。秦墨軒都一一尋找，可所找之處都沒有木匣子的下落，心中放不下水荷，無奈隻得急急趕回。
……
馬車一路繼續向南，回到蒼楓鎮。來不及去看大哥的爹娘與好友秀玲一眼，水荷便隻身一人趕往當鋪。
十日在吳伯的藥物調養下，氣色好了許多。水荷讓珠兒給自己梳妝，努力控製極寒的身體不發抖。
抬頭看當鋪，這裏沒有絲毫變化，珠兒扶著小姐進門。此景，一如三年前踏進當鋪的景象。
走進鋪子裏，水荷一眼就看見在擦櫃台的老爺爺，是掌櫃的。
“姑娘，當什麽東西啊。”裝櫃的見來人就問了起來。
“老爺爺，你還記得三年前的今日，有人在這裏約定以雙倍贖金贖回所當之物。”
聞言，掌櫃的湊近水荷細瞧一番，依稀記得當年的小姑娘也帶著麵紗，問道：“你就是那個小姑娘？”
“是啊，老爺爺。”水荷欣喜答道，她也沒想到掌櫃的還記得。
“最近幾天都有個男的來這裏等人，手裏拿著個木匣子，不過沒帶那個金色麵具，穿著很富貴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掌櫃的告訴水荷的確有人來了，看了看時辰又道：“坐一會兒吧，估計要來了吧。”
水荷正打算去小坐，就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緊接著一道溫暖如玉的聲音響起：
“掌櫃的，今日可有人來了。”
這聲音並不常聽到，但在蒼楓鎮就顯得及其熟悉。
水荷猛然回頭，那一身代表身份尊貴的紫色華服玉樹臨風。
來不及想其他，水荷一眼便看到藍聖哲手裏的木匣子。兩步並成一步衝上去奪過藍聖哲手裏的木匣子，當即打開，指姆大的玉白墜子靜靜躺在木匣子裏。
“是的，就是這個.……”水荷看著木匣子裏的玉墜子欣喜若狂道，就連麵紗也掩飾不住她滿臉笑容。
一直在她身旁的藍聖哲被水荷搞得一頭水，隨即明了墨軒赴約的人竟是她，內心有些不是味兒。她回頭之際，藍聖哲怎麽也想不到是她。
“沒想到竟然是你。”水荷收好木匣子交給珠兒，這才看向藍聖哲。
看著她清澈杏眼，藍聖哲忘記木匣子原本是要還給秦墨軒的，鬼使神差的感慨道：“我也沒想到當年那個帶麵紗的姑娘就是你，這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啊。”
“是啊。”水荷應著，想起一件事情，叫來珠兒拿出早就備好的銀票遞給藍聖哲。
“這是為何？不必了。”藍聖哲看著銀票皺眉道。
“這是當年就說好的，別把我變成不守承諾的人了。”藍聖哲不接，水荷拉過他的手強行塞在他手裏。
入手一片冰涼，猶如寒冰，著實嚇了藍聖哲一跳。
“你的手怎會如此冰涼？”藍聖哲反握住纖纖玉手急切的問。
“無妨，從來都是如此。”水荷避開藍聖哲過度關心的目光，用力抽出他握緊的手。
手心一空，藍聖哲見她白皙的玉手發紅，想必是自己握得太用力，有些自責的看了水荷一眼。正欲開口道歉，一個身影急匆匆的飄了進來在身旁站定。
“墨軒.……”藍聖哲欲語又止。
“你怎麽在這裏？”秦墨軒不能理解藍聖哲為何會在這裏。
“我……”
沒等藍聖哲說話，水荷就高興的對秦墨軒道：“現在可以帶去找世塵道長了。”
嗯？
見眼前女子笑如寒風中的梅花般燦爛。秦墨軒回頭看藍聖哲，表情明顯不自然，這是為何？突然眼尖的發現水荷身旁珠兒的手裏捧著極其熟悉的盒子，那不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木匣子嗎？一個健步上前去看個清楚，卻被藍聖哲從中擋住
“水荷，你還未吃午飯吧，墨軒也來了，咱們去吃午飯如何。”藍聖哲鬼使神差的走近水荷，將秦墨軒攔在水荷珠兒以外。
“好啊，今日我請客。”說著，水荷從秦墨軒眼前走出去了。
藍聖哲緊隨其後，秦墨軒皺眉看著他，藍聖哲隻當沒看見似的。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藍聖哲的有意躲避，秦墨軒都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啊，她拿到了她娘的遺物，她以為藍聖哲就是當年的人。可為什麽會在藍聖哲那裏呢？怎麽到他手裏的？這些問題都無暇細想，秦墨軒隻覺得心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些許難過。
十天十夜顧不得休息，拚命尋找木匣子。想到她拿到手的木匣子，秦墨軒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可笑至極。
想此，秦墨軒跟在兩人之後出了當鋪，卻沒有一同前往發吃飯，而是獨自找了歇腳的地方。
一路上秦墨軒有些慌亂，腳步也跟著慌亂起來，走起路來有絲絲飄浮。鐵寒從未見主子這般，不放心的跟在主子身後。
“撲咚”一聲。秦墨軒一頭栽倒在地上。
“主子。”驚呼一聲，鐵寒被嚇壞了，從暗處現身扶起主子。
“無妨。”秦墨軒擺手示意鐵寒可以退下，踉蹌走了兩步又跌倒了。
鐵寒無視主子的命令，扶起主子安置在床上。仔細檢查又沒發現異樣，更是不敢輕視，出門去尋找逍遙的吳伯。
秦墨軒靠在床頭，側頭看著窗外，神情莫落。一陣寒風吹進房間，涼風拂麵，一絲流蘇飄在臉龐，英俊的麵容不由地深皺眉頭。
這風，吹得心裏空蕩蕩的。
“吱呀”一聲，門開了。
秦墨軒回頭就見吳伯生氣的臉色，看的出來他是被鐵寒掃了玩樂的雅興。
“又怎麽了呀，臭小子。”吳伯走到床前，沒好氣的拉過秦墨軒的手，不管不顧的直接把脈。
“無事。”秦墨軒抽回手。
吳伯還沒反應過來，秦墨軒的手已經收進被子裏。
“沒什麽啊，不過是有些疲勞罷了。”即便秦墨軒的速度太快，吳伯也早已在握上秦墨軒手腕的那一刻把完脈了。
看著秦墨軒。速度之快啊，表情不太自然，像是.……心虛？難道？
“你說說今日發生了何事。”吳伯見秦墨軒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就問起鐵寒。
鐵寒憂心主子，便將今日所見一絲不漏的告訴吳伯。
當年也隻是秦墨軒獨自來過蒼楓鎮，所以鐵寒不知道事情原由。
聽完鐵寒的描述，吳伯也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麽，隻隱約知道與那個小姑娘有關聯。想起近日這個小子太多的不正常，吳伯心中暗自猜想。
“那姑娘來路不明，你還是小心些好。”吳伯的醫術高明，他都查不出那小姑娘身中何毒，自覺得水荷出處不太光明。
“你知道什麽？”秦墨軒問，聽得出吳伯話中有話。
秦墨軒看著吳伯，等待他的回答，滿眼溢出的全是對那個小姑娘的擔憂。
這小子從小就薄情，如此關心一個人實屬不正常啊，他當真對那小姑娘有意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這就是臭小子的性格，看到秦墨軒現在滿臉焦慮之色，吳伯實在不敢想以後的事情。
心想，告訴他實話，也好早日斷了他的心思。吳伯搖搖頭道：“她身上的毒與西域的毒物相似，該是有好幾種毒藥。也有近幾年吃的其它毒藥，雖然有相抗的作用，但如今她體內的毒在相互排斥。平衡感慢慢突破，西域之毒已經無法壓製了……”
聽到此處，秦墨軒早已震驚，內心澎湃到呼吸都不均勻了，忍不住打斷吳伯的話：“這是什麽意思？”
“她體內的毒應該早就發作，可能是體質奇特，除了身體比常人冰冷許多，並沒有疼痛。”
“那就將她身體裏的毒一一排除。”秦墨軒期許的看著吳伯。
吳伯瑤瑤頭，歎道：“沒這麽簡單，她體內的毒都是西域的奇毒，如今中了何種毒物還分辨不出來。可一旦毒發.……”吳伯看著秦墨軒沒有說下去。
“會怎樣？”心中隱約猜測到了，但秦墨軒還是希望有其他的辦法。
“如今這般，怕是活不過兩年了。”
聞言，秦墨軒怔怔不語，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望著窗外，寒風冷冽，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昨夜的雪花已慢慢化成小小的支流，流淌在孤零零的大街。
任由寒風吹進衣襟，一動不動，好似寒風是暖風。鐵寒拿起披風給主子披上，走近發現主子臉色竟憔悴不已，絲毫沒有往日的妖孽模樣。
“明日出發，去終南山找我師兄。”吳伯實在受不了臭小子傷感的樣子，在他眼裏還是冷血，殘忍的臭小子比較可愛。
……
水荷帶著藍聖哲來到蒼楓鎮最好的酒樓，點了南方出名的幾道美食。
“餓壞了吧，來，吃。”第一盤菜剛放上桌子，藍聖哲便給水荷碗裏夾菜。
“不用給我夾，這是雙椒蒸魚頭。口味鮮美，就是辣味重。你嚐嚐，可開胃了。”說話間，水荷用筷子撥開表麵紅紅綠綠的辣椒，夾起一塊白嫩的魚肉在一杯白水裏洗一下，然後放在藍聖哲的碗裏。
她知道自己北方人不吃辣，洗掉過重的辣味才夾給自己，真是細心。看著碗裏的魚肉，藍聖哲傻笑著夾起吃一口。
“恩，美味極了。”
聽到藍聖哲這麽說，水荷夾了好多魚肉放在藍聖哲碗裏:“好吃，就多吃點。”
看著滿滿的一碗魚肉，藍聖哲瞬間後悔自己說錯話了。抬眸見女子美麗的杏眼笑意盈盈，便不忍拒接。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辣得連話都不敢多說，怕口水流出來失了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