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藏不露
簽字筆落定的這一刻,孔柏和周夢沛極有默契的相視一眼。
陡然間,兩人心裏都是猛地一跳……
一旁的樊玉側目看著如此一幕,覺得人生奇妙的同時,更遐想著這個新入職的孔柏,會不會自此人生改變。
周總可是中海市商界的一顆新星,雖說在資產方麵還算不上真正的大鱷,但因為她的年齡和美貌,可是沒少在新聞上亮相。
隻看周夢沛的含情脈脈,不難想象兩人曾經的懵懂情愫,還延綿至今……
或許,孔柏這小子要成小白臉了?!
樊玉的心思暗暗轉動,可周夢沛身邊的男人,卻將所有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嗬……”正當孔柏和周夢沛兩人對視間,這男人陡然笑了一下,拉開座椅,很貼近的坐在了周夢沛的身旁:“夢兒,何必要這麽麻煩呢?還簽合約?”
“既然這位小老弟是你的舊識,你直接將他留在身邊好了!”
說罷,男人從西裝內襯的暗兜裏拿出了一個支票本,一邊問道:“你一個月工資有沒有五千?”
“算了,我也不說那麽多了!太麻煩!”
唰唰唰。
一根鑲金鋼筆在支票本上熟練的書寫,隨即將支票扯下,按在了四人麵前的桌上,手指點在支票一角,向著孔柏推了過去。
而後,他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譏諷:“十萬塊,我幫夢兒買你一年的工作時長,平時也用不著你做什麽事兒,呆在夢兒公司一樓的大廳休息,如果夢兒要外出的話,你負責給她開車就行。”
如此一幕,還不等孔柏有所動作,在他身邊的樊玉卻先色變。
她在這一行做得久了,最恨得就是某些客戶將保鏢這個職業,當作傭人、司機一樣的打雜工對待。
他們付出的生命的代價去保護雇主,所賺取的並不僅僅是錢,還有尊重。
而眼前,這個青年貴公子顯然沒有給予這個職業任何的尊重。
“不好意思,如果周總是請司機的,我想就不必浪費我們公司寶貴的資源了。”
“至於這十萬塊錢……合約中標注了合約價,我們……”
然而,還不等樊玉的一番話音落下,一旁的孔柏就已然將支票拿了起來,仔細端詳一番,旋即露出了笑臉:“十萬啊,夠了夠了!絕對夠了!”
那青年不屑的笑了:“夠了就好,你好好表現,以後我和夢兒都不會虧待你的。”
這一邊,樊玉怒目圓瞪,瞪得不是那青年,反而是孔柏。
若不是麵前還有周總存在,她恨不得大罵孔柏一句‘廢物’!
拿起了人家的錢,他還有尊嚴可言?
周夢沛早在之前就陷入了呆凝當中,她亦是沒有想到孔柏竟然會真得拿起那十萬塊錢,等她回過神來時,仔細打量了一下孔柏的打扮,這才恍然:“孔柏,你,你是很缺錢嗎?”
說著,周夢沛也拿出了支票本,簽好了字遞給了孔柏:“這支票你收著,數字你隨便填,最高額度能取二百萬,你要缺錢我給你,用不著拿別人的錢。”
說到這裏時,周夢沛又轉頭看向了青年,言語間透著幾分不滿——
“賀明宇,我是我,你是你,你憑什麽為我做主?”
“而且,孔柏是我的朋友,你這樣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賀明宇連忙諂媚的笑了起來,早在孔柏拿起支票時,他就覺得這小子不懼威脅了。
十萬塊錢就能將他收買,周夢沛總不會看上這種貨色吧?
“夢兒,唉,我也是想幫幫這位小老弟嘛,你別生氣……”
賀明宇衝著孔柏連忙打著眼色:“你應該沒有覺得我有什麽惡意吧?”
孔柏笑了,對周夢沛那張沒寫數額支票視而不見,卻把玩著賀明宇的十萬元,饒有興趣的問道:“賀總對嗎?我有點好奇,您一年能賺多少錢?”
“我?”賀明宇有些反應不過來,孔柏這答非所問的意思,但在下意識間,他油然而生的一陣傲嬌:“我的公司,一年差不多上億的業績額吧,嗬嗬……公司起步也沒幾年,算不了太多。”
至此一刻。
賀明宇的傲然之意還擺在臉上,可他的眼前陡然閃過一絲黑影,臉上旋即有一絲微不可查的疼痛。
啪……
孔柏竟然將支票直接甩在了賀明宇的臉上,支票紙張與臉頰碰撞的脆響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顯得清晰。
“這是十萬……”
“我買你從我的麵前——滾蛋!”
賀明宇愣了。
樊玉和周夢沛都傻眼了。
他,他怎麽敢……
“混賬!”賀明宇猛地一拍桌子:“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侮辱我?”
這時的孔柏也站了起來,笑眯眯的瞅著對方:“你又算什麽東西?左一個小老弟,右一個小老弟,就你?”
“也配做我孔柏的兄弟?!”
“滾!”話到此處,孔柏的神色陡然冷峻起來,雙眸閃過一絲殺意,仿佛要攝入賀明宇的魂魄。
賀明宇的臉色氣得一陣青白,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來:“你,你敢讓我滾?老子……”
他捏起拳頭正要動手。
可孔柏嗤笑一聲,手掌捏住鋼化玻璃的桌麵,竟然直接將桌麵的一角完整的掰碎了下來。
嗖!
他出手便將棱角尖銳的玻璃碎片甩了出去,那影子竟然蹭著賀明宇的耳際邊就飛了過去,直是插在了幾人身後的木質書櫃上,入木三分。
霎時間發生的一切,讓賀明宇好懸沒有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他分明感覺到耳邊刮過了一道勁風,抬手就連連查探摸索一番,這才指著孔柏:“你,你,你……”
“廢話怎麽這麽多?錢我也給你了,還不滾?”
啪!
鋼化玻璃的桌麵,又被孔柏掰下來了一塊,被他拿在手中把玩。
賀明宇顫抖了,恐懼與憤怒並存:“好,咱們來日方長!”說罷,他轉身離去,走出辦公室時,砰的一下將房門摔得極重。
這一刻。
樊玉凝視著那鋼化玻璃的桌麵,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這種桌麵的玻璃強度,幾乎等同於汽車擋風玻璃,哪怕是她的最強一腳也至多隻能將玻璃踢得龜裂罷了。
要知道,踢碎和掰碎分明就是兩個概念,一個可以附加渾身的力量爆發,一個卻隻是指間的力道而已。
念及此處,樊玉的手也試著摸在了自己這邊的玻璃桌角上,手掌發力,可那玻璃桌麵卻紋絲不動,她的心裏愈發震驚。
在她的眼中,隻是有無限的錯愕與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
呆愣中的周夢沛回過神來,看著孔柏手裏攥著的玻璃碎片,連是上前,一巴掌拍在了孔柏的手腕上,將那玻璃碎片打掉在了地上。
隻見她一臉的急切,旋即就拉住了孔柏的手,捧在自己小手間不住打量:“呀,你怎麽這麽傻,玻璃多鋒利啊,讓我看看,你的手有沒有被劃爛!”
噗……
樊玉本來還在震驚,可現在卻忍不住噴血。
‘這,這TM是重點嗎?’
‘重點應該是,你的舊相識孔柏,是怎麽把鋼化玻璃給掰碎的好不好!’
孔柏一臉的微笑,波瀾不驚,任由著周夢沛關心著自己,等她確認無誤後,才問道:“那小子誰啊?你的追求者還是男朋友?”
周夢沛一聽這話,直接就將孔柏的手,氣惱的甩掉了:“什麽男朋友?!才不是呢!隻不過我和他家的日化原料廠有協議合作,他才成天跑來公司糾纏我的。”
“那……”孔柏壞笑起來:“他還叫你夢兒?”
“哈哈哈,他怎麽不叫你夢姑?我還虛竹呢!”
周夢沛被孔柏的口花花氣得臉頰羞紅,連是伸手掐在了孔柏的胳膊上:“閉嘴,不準瞎說了!你煩死了!”
“好好好,姑奶奶,快鬆手,這都多少年了,掐人的小毛病怎麽還沒變?”
“哼!我樂意!我就樂意掐你。”
眼看著這幅虐狗撒狗糧的情形,四大五粗的樊玉都沒眼繼續看了,咳嗽一聲,將兩人的打情罵俏終結——
“咳咳。”
“周總,人我就交給你了,咱們的合約是按季度簽署的,第一個季度是三個月零十天,如果合約到期後,你還想留孔柏在身邊,咱們需要重新續約。”
說著,樊玉看向了孔柏,眼神不由得變得深邃,遲疑了好半晌才說道:“注意事項我在來得路上給你說過了,每天以短信形式和公司匯報情況,就不用來上班打卡了。”
她又拿出了一個小黑匣子遞給了孔柏:“這裏麵有兩樣東西,一個是橡膠子彈的手槍,足以處理緊急事件,一個求救信號儀,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按響它,否則機動應急隊會全部出動的!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孔柏點了點頭。
“那行。”樊玉露出一絲笑容,望向周夢沛:“周總,我就先走了,合約上有投訴電話,如果孔柏有什麽讓你不滿意的地方,盡管向我們反饋,我們會酌情處理的。”
“不過,我想以你們的關係,也不會有多大問題吧?”
寒暄一陣,樊玉離開。孔柏和周夢沛將人一路送到了電梯口,直至樊玉推脫挽留,才讓兩人止步。
公司停車場。
樊玉坐上車,還忍不住一陣呆愣,腦子裏流轉的全然是方才的一幕。
人到底有多大的手勁,才能將鋼化玻璃掰碎?
她難以想象。
好半晌後,樊玉才苦笑搖頭:“楚姐和婉兒還說孔柏是廢物!唉,隊長招來的人,又怎麽會是凡夫俗子呢?”
“恐怕,這孔柏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