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心死
嚴景寒再次回到嚴七月的病房的時候,手裏推著一個小型的餐車。
上麵放著一碗粥,兩碟小鹹菜,跟一個水果拚盤。
因為之前睡的太多,嚴七月這會兒睡不著,她側著頭看著外麵已經已經融化了一半的雪。
嚴景寒不敢弄出太大動靜,他把餐車推到嚴七月旁邊的那個小桌子上,然後小心的餐車上的吃食端起了放到桌子上。
嚴七月已經有十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但是她沒什麽胃口,她靜靜的看著外麵的景像,眼神卻是清明的。
嚴景寒走到她身邊,在她麵前蹲了下來,但是他長得高,即使蹲著,也比躺在床上的嚴七月要高一些。
嚴景寒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他的聲音很溫柔,“七月,你先喝點粥好不好”
嚴七月的目光從外麵的轉到嚴景寒的臉上,她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輕聲道:“我以為你會相信我的。”
她的聲音柔柔軟軟的,卻像一顆巨石砸在嚴景寒的心口。
他辜負了她。
嚴景寒閉了閉眼,他說:“對不起。”
“沒關係。”嚴七月輕輕笑了笑。
嚴景寒心裏難受,他伸手想要去握住嚴七月露在被子外麵的手。
嚴七月似乎有所察覺,她把手縮回了被子裏,頭也偏向了另外一旁。
“七月。”嚴景寒的聲音沙啞,他寧願嚴七月打他罵他,也好過現在這樣像陌生人一樣平和的對他。
嚴景寒心裏發慌,仿佛在她眼裏,她連恨都吝嗇給他,更別提別的情緒。
嚴景寒收回手,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扒著床沿輕聲道,“七月,你打我吧,我不還手,也不躲,你打我罵我,一直到你消氣為止,成嗎”
嚴七月眼神微怔的看著他,有些疑惑的問:“我為什麽要打你我也不會罵你的,嚴景寒,我們到此為止吧。”
嚴景寒低下頭,他的眼眶微紅,他咬著牙,扶著床頭站了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把眼淚憋了回去,他笑了笑,就好像沒有聽到嚴七月最後那句話似的,說道:“沒事,你現在不想打不想罵也沒關係,我幫你記著,等你什麽時候想補上的時候,我絕對任你打罵,現在還是先把粥喝了吧。”
嚴七月皺了皺臉,她沒什麽胃口,看到嚴景寒在這裏,就更沒什麽胃口了,她語氣軟軟的,“我不餓,你能先出去嗎我不想見到你。”
她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她還沒有徹底退燒,頭還有點暈,這次之所以這麽嚴重,一是因為那藥對人體有很大的傷害,更重要的是嚴景寒在她中藥的情況下,還不加節製。
人在生病的時候,內心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像嚴七月這種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在遭受了阮元的出賣的同時,又對嚴景寒徹底的寒心。
在醫院躺了三天,嚴七月的燒終於退了下來。
出院的那一天,依舊是嚴景寒開車送她回的學校。
雖然這幾天嚴七月對嚴景寒一直不理不睬,但是嚴景寒卻一直守在她身旁。
他不再像之前的那種態度對她,隻是默默的守在她身旁,希望在她需要的時候,能夠幫她一下。
對此,嚴七月一開始還會軟軟的讓他離開,但是後來,她也懶得再說,他想怎樣就怎樣,嚴七月隻當眼前多了一個透明人。
哪怕是在車上,無論嚴景寒說什麽,嚴七月隻會靜靜看著窗外,並不作答。
一直到汽車停在學校門口,嚴七月轉身開門下車的時候,嚴景寒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嚴七月回頭看著嚴景寒拉著自己的手腕的手,抬眸看了他一眼。
嚴景寒立刻會意的將手縮了回去,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傷害你的那幾個人,我都已經派人抓住了。”
嚴七月淡淡的看著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她輕聲道:“傷害我的那幾個人,其中也包括你。”
嚴景寒一怔,眸中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嚴七月轉身,開門下車,頭都不曾回一下。
嚴景寒方向盤一轉,一腳油門踩下去,眸光漸漸轉冷。
車往郊外的方向開。
那是聞泓跟梁琪琪被關的地方。
一開始隻以為聞泓心思深沉,直到將他抓過來才知道,這個在外人的嘴中形象正派的溫潤公子,居然還有黑道背景。
幸好這些在穆家麵前,都不值一提。
聞泓被押到嚴景寒的麵前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再沒有以往那種貴公子的形象。
身上的衣服暫滿了血跡,貼在皮膚上,頭發淩亂,看起來狼狽不堪。
穆家對付仇家的手段聞泓是有所耳聞的,隻是沒想到今天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其實一開始他的計劃是很完美的,甚至可以全身而退,隻是沒想到他低估了嚴七月的忍耐力。
這會兒被嚴景寒抓了過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奢望過會全身而退,隻是希望能夠活下去。
他被人押著跪在地上,也不在意此刻有多狼狽,隻一個勁的賣慘:“寒少,對不起,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逼無奈的,你也知道,我在聞家,就是一條狗,聞夫人讓我怎樣,我就怎麽樣,聞夫人討厭七月小姐,讓我毀了她,我也沒辦法,我隻能按照聞夫人說的去做。”
嚴景寒翹腿坐在沙發上,臉色陰冷的看著他。
聞泓被他看的發慌,一個大男人,居然一邊哭著一邊罵:“都是聞夫人那個毒婦,她一開始跟我說那就是普通的迷藥,讓我嚇嚇七月小姐就可以了,誰知道,會是那種東西,我真的不知道啊寒少,寒少你放了我吧,寒少。”
嚴景寒伸手從保鏢手中接過一遝紙,隨手一扔,甩到聞泓的臉上,冷笑道:“先看看這些。”
聞泓雙手一起撿起地上的紙,越看越心驚,最後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嚴景寒。
嚴景寒嗤笑一聲,眼神森然的看著他,“現在還說跟你沒關係嗎”
聞泓知道事情瞞不住,將手中的紙往旁邊一扔,罵道:“這不能怪我,我都被逼的,是那個毒婦殺了我的母親,我要讓她付出代價,她殺了我的母親,我就廢掉她的兒子,她想要她的兒子一步步的按照她的意思讀書上學,然後回來接管聞家,可是憑什麽這麽多年,都是我在為聞家拚死拚活,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