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立誓
“好了芸姐，我們再怎麽爭執也沒有用，你說說具體是怎麽回事吧，你放心，如果真的是因為姚潔，我一定會讓她給你道歉的。”雖然還是對姚潔有信心，不過江乙相信，王靜芸也不是會隨便給別人亂扣帽子的人。
“我那天跟蘇哲約好了一起打球，最近局裏沒有什麽大案子，我們也都不忙，那天星期六，休息，你也知道，我平時就喜歡打個球，就在蘇哲朋友的那個俱樂部，有個羽毛球場，他上次求婚的時候你去過的，還記得嗎？”王靜芸終於平靜下來，仔細考慮了那天的場景，細細的回憶了一下。
“記得，在鬆北的那個。”江乙當然記得，那個徹底讓他對王靜芸死心的地方，也是從那一刻起，他看到了蘇哲的真心，自己也真心想要退出，想著隻要王靜芸能夠幸福，無論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誰，都不再那麽重要了。
“對，就是那個，我們像往常一樣，打完球以後因為出了一身汗，就各自去洗了澡，之後……”王靜芸突然有些哽咽，也不似剛才那般平靜了，江乙也沒有催她，讓她自己平複了一會兒。
“之後怎麽了？”見王靜芸的情緒又穩定了下來，江乙才問出口，其實他原本想到的，可能是蘇哲對王靜芸做了什麽齷齪的事情，不過那樣的話就不會幹係到姚潔，而且他們已經訂了婚了，就算蘇哲真的怎麽樣，王靜芸應該也不至於要鬧到退婚這麽嚴重。
“之後，我因為洗的比較快就先出來了，我們兩個人的電話都放在外麵的桌子上，他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小潔”兩個字，雖然不能確定這個小潔究竟是不是姚潔，可是我的心裏還是犯了嘀咕，我本來是叫了蘇哲打算把電話拿給他的，叫了幾聲他也不應，電話就那樣一直響著，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接了起來。”
王靜芸想到自己那天的做法，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不過幸虧自己當時把電話給接了，不然可能直到結婚，甚至更久以後，她都沒有辦法發現蘇哲的真麵目，以及他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那個令王靜芸一想起來就會有些想要發狂的目的。
“是姚潔，是吧！”江乙有些明白了，所以他的語氣已經很肯定了，王靜芸一定是因為這通電話發現了什麽，也就是姚潔和蘇哲之間的勾當，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老天爺對王靜芸這種傻人還不算太壞，起碼讓她在結婚之前接到了這個發現真相的電話。
“對，就是姚潔，我本來是想要解釋一下蘇哲不在，讓她等會再打過來的，可是我還沒有開口，姚潔就已經大喊大叫了起來，我到現在還能夠一字不差的背下來她當時說的話呢，你等著我給你學一下啊。”王靜芸說完還咳嗽了一下，整頓了一下嗓子，到真的認真學了起來，那聲音，但是真的跟姚潔有幾分相像。
“蘇哲你可以呀，真的是看要結婚了就要過河拆橋了是吧，你這還沒結婚呢，小心我跟你魚死網破，把你是受了我的指使接近王靜芸的事情告訴她，我告訴你，我給你三天時間，馬上把張總的事情給我處理明白了，你應該知道張總對我們公司來說有多重要，他倒了，會供出去什麽誰能知道，我告訴你你最好快點，不然我姚潔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可別怪我不顧念我們舊日的情分，翻臉不認人。”
王靜芸這麽一學，江乙甚至能夠感受到姚潔當時的表情，那種憤恨的樣子，江乙曾經是見過一次的，那時候度假村還在施工，因為有一個工程出現了故障，當時的姚潔就是這樣一副嘴臉，狠狠地罵了那個負責人，江乙當時還很詫異，不過也能理解，姚潔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如果不是有過人的手腕，又怎麽會有人服她，不過江乙還是不喜歡那樣的姚潔，因為在他的記憶裏，姚潔始終都是那個雖然愛笑，卻又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的小姑娘。
“小乙你知道嗎，蘇哲出來的時候電話正在我手裏，因為沒有人說話，姚潔還在另一邊歇斯底裏的大喊著，你能理解我當時的心情嗎，我看到蘇哲，我就覺得無比的惡心，想到他一步一步接近我，不惜向我求婚，可是這一切，就都是受了姚潔的指使，我當時就想立馬逃出去，不過蘇哲拽著我，一定要給我解釋，我也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究竟是怎麽樣的，就忍著惡心，就在那兒聽他說完。”
“是因為我吧，她一定以為我之所以一直對她沒有重新複合的意思是因為你，所以才想到了這麽個辦法，找一個各方麵條件都跟你最合適，也最有可能得到你的信任的蘇哲來追你，把你幫我身邊搶走，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我身邊了，而且姚潔了解我，她知道我一向對女人沒有什麽興趣，所以也不會去招惹別人，身邊就她一個女人，她應該是想著，早晚有一天我會跟她和好的吧，嗨，這個姚潔，終究還是向現實低了頭，變了，變得我都已經快要不認識她了，對不起啊芸姐，因為我盲目的感情，害你受苦了。”
“你說對了，蘇哲跟我說，他這麽多年一直喜歡姚潔，為了姚潔他什麽都願意做，有一天姚潔找到他，讓他以相親對象的身份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姚潔特別的懂得算計人心，她知道，像蘇哲那樣的人，根本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夠拒絕的了，也沒有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嫁給那樣一個各方麵條件都很優秀的男生，隻有姚潔是不同的，因為她的心裏，已經裝滿了你，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其實你想想，蘇哲又何嚐不是這樣呢，他自己說，從小到大，他們家的門檻都快要讓女孩子踩破了，可是他卻偏偏對姚潔死心塌地，什麽都願意幫她做，其實這件事情我最不能怪的就是你，我想，這可能就是命運吧，命中注定，你這一生，會為誰羈絆。”
“你想多了，沒有誰的命運是一成不變的，芸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聽從自己心裏最真實的那個聲音，告訴我你的答案，你，對蘇哲，究竟是不是愛著的？”
其實這是江乙一直藏在心裏的答案，所有人都能夠看的出來，王靜芸和蘇哲是很般配的，郎才女貌，家境相當，都是出身世家，又有著相似的興趣愛好，無論怎麽看，他們兩個人都是特別般配的，會讓人覺得如果他們不在一起，就會有惋惜的感覺，但是江乙陪著王靜芸這一路走過來，雖然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不像從前那般親近了，可是他總覺得，王靜芸對蘇哲，並不像是戀愛中的女人該有的樣子，王靜芸在麵對蘇哲的時候，那種冷靜，並沒有那種智商為零的感覺，恐怕也隻有這麽一次，發現事情的真相的這一次，她才是在蘇哲麵前失控吧。
“這個問題你讓我怎麽回答你，還說實話，如果真的說實話呢，那我隻能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到現在都對愛這個字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究竟怎樣才算是愛，蘇哲這種人，就是屬於那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好像一出場就自帶光環，他什麽都會，各方麵隻要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做的很好，就像是羽毛球，我經過名師指點，又苦練了多年，才能打成現在的樣子，可是他呢，自己隨隨便便打打就能差不多達到職業選手的水平，這樣的人，我是不可能會不動心的，你懂嗎？”江乙點點頭，表示自己能夠明白，王靜芸又繼續說道。
“但是如果你說我是愛他，那我覺得還不夠，和他在一起，我整個人都能做到很冷靜，並不會像那些小女生一樣，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就會不知所措，甚至手舞足蹈的，這不可能，我肯定做不到那樣，不過如果說感情，那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有，我有很堅定的信念可以和他一直走下去，不僅僅是因為我們兩個人各方麵條件都合適，其實最重要的是我欣賞他，欣賞他的為人，雖然優秀，但是不驕傲，敢於承擔責任，他和我一樣，都做著拯救地球的夢。雖然這在你們眼裏可能會，很傻，但是對於我們警車，這樣的心思真的特別重要，這是對人民群眾負責，我很欣賞這樣的蘇哲，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我想，我會真的就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的。”
王靜芸的話，讓江乙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過去太過於追求平等了，因為自己所經曆過的和別人不一樣，他就一心想要把什麽都做好，認為這樣他就有可能得到王靜芸的青睞，可是他現在發現，他錯了，其實女人要的，不過是自己的那一份心安，也就是她們常說的，安全感，挑家境也好，挑經濟條件也好，挑人品也好，她們想要的，無非就是一份保障，很多女孩兒，他們並非拜金，隻是想讓自己的生活能夠得到最基本的保障，就像王靜芸，隻因為各方麵條件都合適，她便有信心能夠和蘇哲一起走下去。
“那你小阿姨究竟是怎麽遇到蘇哲又把他介紹給你的呢？你當時都沒有好好考察一下嗎？其實後來的很多事情都很可疑的，比如他為什麽就偏偏調到了你們局裏當局長。”
“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其實蘇哲跟我解釋過，小阿姨安排相親，其實是蘇哲故意找小阿姨幫的忙，我猜想他應該是調查過我，所以才借著他母親找到了小阿姨，他跟我說過他是因為宋平安的案子，我在廳裏匯報工作的時候他見過我，所以才安排了那次相親，可是後來我去廳裏打聽過，他是專門負責刑事的，手裏握著市委書記給的尚方寶劍，平常很少去找廳長匯報工作，而且他們也確定，宋平安案子的那段時間，蘇哲並不在A市，而是在臨市處理一起故意殺人案，所以就是說，他那個時候就已經騙了我，不過我並沒有往這方麵想過，也就從來沒想過去調查，其實有些時候我也後悔，隻要多問兩句就能知道的事情，自己偏偏沒有那麽去做，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自己也有責任。”
“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還會在市局工作了嗎？還是申請調動？”江乙考慮到她以後可能還會和蘇哲一起共事，想知道她的想法。
“以後，哪裏還有什麽以後，等再過兩天你陪我回一趟家吧，咱倆想個借口，跟我爸媽把這件事慢慢的透露給他們，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要什麽都說的好，我媽心髒本來就不好，我還得去找一次蘇哲，把戒指還給他，把話說清楚，至於工作，我打算先申請休假，等過段時間，再申請工作調動吧，實在不行我就跟著我爸一起去看監獄去，當個獄警也不錯。”
“那個張總是怎麽回事兒，你清楚嗎？”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能夠讓姚潔那般失控，而姚潔身上，又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江乙想不通，過去那麽美好的一個女孩兒，怎麽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就算是要為了自己報仇，也不至於做成這樣啊。
“張總是姚潔公司項目部的一個負責人，前段時間因為嫖娼被抓了，本來這件事情跟我們刑偵部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是那也是我們局裏抓的，所以姚潔才會找蘇哲要人吧，不知道這個張總有什麽其他的問題，可能是姚潔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怕她的這位員工給抖摟出去，自己回頭收拾不了殘局吧。”
江乙安撫好王靜芸，給她做了頓飯，現在劉茹的平板電腦和客廳的電視，成了王靜芸唯一的休閑工具，想想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好像是已經把入職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所有休假都給用光了，不過王靜芸一點也不排斥這種感覺，就像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
江乙駕車離開家，路上給姚潔去了電話，問明她所在的位置，姚潔說自己在公司，讓他去他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等她。
江乙到的時候，姚潔早就已經坐下來等他了，今天的姚潔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她今天穿的十分冷豔，幹練，不似平常在江乙麵前的那般清新，她還塗了大紅色的口紅，臉上能夠看的出來，化了非常精致的妝，隻是那個眉毛，畫的有些妖豔，讓人看上去就有些不寒而栗，江乙坐下，端詳著他，卻並未開口說話。
倒是姚潔先開口了，“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可是你遲遲沒有動靜，問了小茹才知道，你去了海南了，怎麽樣，張掖的爺爺好些了嗎？”姚潔攪拌著手裏的咖啡，最並沒有喝，她最愛黑咖啡的濃鬱，不加一塊方糖，苦澀的令人咂舌，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苦不堪言。
“好多了，已經醒過來了，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會來找你，又怎麽知道我去海南是為了給張掖的爺爺治病，我記得我並沒有告訴小茹這些。”因為擔心劉茹會替自己擔心，他隻說他去海南是因為有事情要和張掖商量，劉茹那個孩子一向穩重，不可能會將自己胡亂猜的想法告訴別人，即使有人問起來，她也隻會實話實說，自己怎麽告訴她的，她便會原話轉達出去，不會多說一言。
“小乙哥，你早就已經不夠了解我了，可是我還是很了解你的，有關你的一切，都是我關心的，早在海南的時候，我就已經調查過張掖的家庭背景了，當然知道他有一個中了風的爺爺，前段時間聽說他爺爺病重，差點沒了命，可是沒過多久就突然又好了，不僅病情穩定住了，而且人也醒了過來，雖然還是不能開口說話，但是基本的意識已經恢複了，我的朋友打聽到，他是被一個神秘的中醫治好的，而那段時間，剛好就是你在海南的時間，那麽那個神秘的中醫，一定就是你了，如果不是因為擔心王靜芸，你是不是會把那個老爺子徹底治好了再回來？”
“你知道芸姐會把事情都告訴我，所以一直在等我，是嗎？”
“你還不算太糊塗，王靜芸那個人，自以為聰明，太過自負，一副以天下為己任的架勢，從小也沒有什麽真正交心的朋友，遇到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就隻能是你，她什麽都會跟你說的，這我阻止不了。”姚潔麵上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隻有通過不斷的攪拌咖啡來掩蓋自己控製不住的抖動。
“那也就是說，你承認芸姐說的都是事實了？的確是你讓蘇哲去接近她的，是嗎？”江乙此刻的內心也有些顫抖，其實現在，他最想聽到的是姚潔否定的答案，哪怕罵他一頓，表示對自己很失望，氣他在這種時候不能夠選擇相信他，然後給出最合理的也是真實的解釋，說明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隻是王靜芸的一場誤會，但是現實真的很殘酷，江乙苦心期待的，並沒有得到，而姚潔的這幅什麽都無所謂的態度更是讓他難受。
“小乙哥，我知道你也不願意相信我是那種人，但是事到如今，我再辯解什麽已經沒有意義了，你能來找我，來替王靜芸出頭，就已經證明了在你心裏，我終究還是敵不過王靜芸的，如果一定要讓你在我們兩個人中間選擇一個，我相信，你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王靜芸的，不是嗎？”姚潔直勾勾的看著江乙，眼神裏有一絲期待，她在期待著江乙的辯解，告訴她不是這樣的，因為在他的心裏，自己比王靜芸更加重要，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小潔，為什麽一定要比呢，你應該明白，你們兩個人都是我的親人，是我在這世上鮮有的親人了，芸姐對於我來說，是姐姐，也是喜歡的人，你呢，是妹妹，是我一心想要去保護的人，為什麽一定要比呢？”
“夠了江乙，你別告訴我這麽長時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誰他媽稀罕做你的妹妹，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做你的女人，過去有機會，可是因為我們太小，沒有能力去承擔那份責任，隻能任人宰割，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想要得到你，你還不明白嗎，看到我今天的這個樣子了嗎，是不是覺得很反胃，很惡心，可是有什麽辦法，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隻有在你麵前，你看到的那個穿著打扮都很清新的我，你以為那就是真的我，我告訴你，早都已經不是了，你以為我是怎麽走到今天的，姚利群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用些卑鄙無恥下三濫的手段，你覺得我憑什麽能夠打敗他，你以為宋達榮為什麽幫我，難道就因為和我媽的那點舊情？你想的太天真了小乙哥，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你明不明白。”
姚潔早知道江乙今天回來，也知道他一定會來找自己，她提前讓人包下了這間咖啡廳，就為了能跟江乙好好的說說話，不想在他們吵起來的時候，被旁邊的人當成神經病，看了笑話，然而現在的咖啡廳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姚潔反而覺得有些空曠，說起話來沒有了底氣。
“所以呢，就因為你的感情，你就設計傷害了一個與你毫無過節的女孩兒？小潔，你怎麽還不明白，你我之間的問題根本就不是王靜芸，也不是蘇哲，不是任何人，你覺得就衝我那狠心的媽嫁給了你那個惡毒的爸這一點，我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嗎？”
“可是你不是跟我說過，你都已經放下了嗎，你已經不再恨姚利群了不是嗎？如果你心裏還是不舒服，我可以讓你永遠看不見他，你不跟他來往就可以了呀。”姚潔還在天真的認為，她和江乙之間還是有機會的。
“姚潔你醒醒吧，你要怎麽樣才能明白，麻煩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們兩個人換過來呢，如果在監獄裏待了七年，過了七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的人是你，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異想天開嗎？我曾經立誓，此生此世不會再跟你們家有任何瓜葛，但是事情既然發展到了現在，你也的確是為我付出了很多，因為可憐我們兩個人同病相憐，我才會重新認你這個妹妹，但是我對你，早就已經沒有愛了，你怎麽還不明白？早在王靜芸出現之前，我們兩個就已經不可能了，這跟王靜芸沒有任何關係，你傷害她，真的一點理由都沒有。”
姚潔沒有回答，而是端起來自己麵前的那杯已經攪了很久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看向江乙，“你過去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為什麽一直喜歡喝黑咖啡嗎？我今天回答你，因為那種感覺，那種苦到無助的感覺，因為隻有這種舌尖上最真實的觸感時刻提醒我，我身上肩負著什麽，我知道姚利群對你的傷害這輩子都不可能泯滅，但是小乙哥，我想用自己的一生替他慢慢償還，我所做的那些齷齪的事我從來都不讓你發現，不是因為擔心你知道以後會就這樣在也不理我，而是我不想讓你看見那樣的姚潔，因為我知道，姚潔在你的心裏，一直都是最美最善良的形象。”
此刻的江乙，終於感覺到什麽才是深深地無奈，他一心想要保護的兩個女人，他不僅都沒有保護好，反而是她們兩個人互相殘殺，不留痕跡，他不知道姚潔究竟是為什麽。非要變成現在的樣子，就算是因為心裏有恨，那麽她能夠恨的過自己嗎？江乙因為姚利群在監獄待了七年之久，出來以後仍然能夠保持著一顆最原始的本心，為什麽姚潔卻什麽都變了，曾經的那個經常被自己各種捉弄然後跑去告訴爺爺的小女孩兒，現在已經長成了如今人人羨慕的模樣，樣貌，才華，身家，樣樣出眾，可是心境，卻再也不似從前了。
“小乙哥，我隻想知道，你今後，還會不會見我。”姚潔終於還是無力的問出了這句話，江乙心裏的苦，她懂，王靜芸懂，然而她心裏的苦，沒有人能夠懂的。
“不會了。”江乙知道，姚潔能夠走到今天，都是因為自己，因為她對自己盲目的愛，那份愛已經迷失了她的雙眼，讓她失去了理智，而之於他江乙最好的選擇，就是徹底和姚潔斷開，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當初的心軟，原諒了她，她也不會心生希望，而想到對王靜芸下手，說到底，王靜芸能夠有今天，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江乙心裏十分自責。
“看吧，我就知道，好了小乙哥，你回去以後，告訴王靜芸，蘇哲開始的確是受我指使，不過那並不是因為他愛我，是我，拿他母親的罪行來威脅他，他不過就是出自於一個兒子想要保護自己母親的心，才不得不受我牽製，也許蘇哲對王靜芸的心，一開始是抱有目的性的，不過後來的求婚並不是我指使的，說到底，他最後是真的愛上了王靜芸，我真的不知道王靜芸究竟有什麽好，讓你們一個一個都為她瘋狂，蘇哲已經為了她停止了跟我的合作，他以姚利群威脅我，製衡著我不去傷害他的母親，我現在把這些告訴你，是想讓你和王靜芸拿主意，王靜芸不是警察嗎，想要查到些什麽很容易，我現在，什麽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