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迷茫
咚！
腦袋如爛西瓜摔在灰色的水泥地板上， 尖叫，驚恐，慌亂也隨之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林濤癱軟在屍體旁邊，手中的玫瑰花被人群踐踏，殘碎的玫瑰花瓣散落了一地。
青色的過膝短裙，白色的球鞋上麵的小豬佩奇，還有那塊他曾經親手給趙珊珊帶上的那塊手表…….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就是趙珊珊本人。
“啊~”
林濤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坐在地板上嘶吼，眼前的景物漸漸消失，化為一片黑暗。
……
明亮的台燈，四四方方的桌子，眼前身穿警服的兩名警官，還有他們背後牆壁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八個大字，以及自己手上的金屬手銬。
林濤醒來後便看到了這一切。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黑暗中一張堅毅的臉龐顯現出來，嚴肅的說道。
林濤抬手遮住耀眼的台燈，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沙啞著嗓子道：“我這是在警察局？”
兩名警察相互對視一眼後，之前問話的警察點點頭。
林濤閉上了眼睛，神情痛苦：“我應該沒犯罪吧？”
“但你出現在凶殺現場，而且死者趙珊珊最後一次聯係的人是你。”
“等等，你說是凶殺現場？姍姍不是摔死的？她是被人殺死的？”
“這和你沒有關係，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好！”
林濤重重點頭，拳頭攥得緊緊的，眼中露出憤怒的目光。
“你和死者的關係。”
“同學，不，是戀人！”
“嗯？到底是同學？還是戀人？”
“之前是同學，但如果姍姍還活著，過了今天他本該是我的戀人的。”
“說重點！”
“我們今年都讀高三，她答應我如果我考上寧大，她就當我女朋友，結果……”
林濤雙手插進發間，痛苦的哽咽道。
“嗯，那你今天去日報大廈？”
“是我們昨晚約好的！”
“昨晚趙珊珊有什麽反常麽？”
“沒有。”
“她平時和別人又仇怨麽？”
“不知道。”
“她還告訴過其他人你們兩個的事情麽？”
“應該沒有，她說了這是我們的秘密，要保密的。”
……
一個小時後，兩名警察結束了審訊，將林濤釋放了出去。
昏黃的地平線和川流不息的車輛，林濤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長很長。
林濤如同行屍走肉般回到家，坐在床上滿臉木然。
明明說好了在一起，可現在卻陰陽兩隔？
林濤腦海中閃過和林姍姍的點點滴滴，感覺自己好像在夢中一樣不真實。
想著，想著，林濤不由潸然淚下。
趙珊珊，姍姍，你在哪裏？
林濤趴在床上，感覺心口被刀子挖了個洞，終於忍不住悲傷，放聲痛哭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林濤沉沉睡去。
當他再醒來，是一陣急促的門鈴是驚醒了他。
“叮咚，叮咚~”
林濤睜開腫的和核桃一樣眼睛，看向牆上的鍾表。
——淩晨三點半？這個時候是誰？
林濤用手搓了搓麵皮，打開了門。
門外沒有人，隻有一個和手機大小一般的紙盒子。
林濤站在門口張望了片刻，確定沒有人。
他想了想，拆開了紙盒子，裏麵是一部黑色的手機和一張賀卡。
賀卡是黑底紅字，殷紅的字體寫如血液般流動，在他眼底映出五個字——死神的問候。
惡作劇？這是林濤的腦中的第一個反應。
手機是智能機，牌子沒有見過，隻在背麵刻畫著一個白慘慘的骷髏頭，但看外觀，肯定價格不菲。
應該不是惡作劇，否則這成本也太高了。
打開賀卡，林濤頓時感到一股熱血湧上頭腦。
“林濤，對不起，我死了，沒能兌現我的諾言，但我可以活，隻要你參加這個遊戲，並且成為最後的贏家，我就可以複活。林濤，求你救救我！
——趙珊珊”
姍姍，這是姍姍的筆跡！
林濤反複看了七八遍賀卡，抄過趙珊珊無數次作業，他確定這是趙珊珊的筆記。
可如果是這封信是趙珊珊寫的，那是不是意味著趙珊珊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會死？
還有複活？這怎麽可能！
林濤伸手拿起盒中手機。
開機——死神的問候五個字如浮出水麵慢慢顯現出來，慘白的骷髏頭伴隨著陰笑聲漸漸浮現。
除了有些陰森，似乎沒有什麽新奇的，就和普通手機一樣。
林濤心中剛冒出這個念頭，頓時感到指尖一麻。
一道湛藍色的電流從林濤指尖猛然竄進他的身體。
林濤身子一抖，就要將手機扔出去，可卻發現手機如同黏在自己手上，根本甩不掉。
嗡~
手機輕輕一震，頁麵上竟然彈出了一段視頻。
視頻呈黑白色調，並不是清楚……
慘白的房間，慘敗的床鋪七零八落的擺放在中央，圍成一堵“牆”，
在圍牆外麵行動彎彎扭扭，就好像美國電影中的喪屍的那十幾人不斷嘶吼著，想要“爬”進來。
大晚上被吵醒，林濤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如今看到這段惡搞自己的視頻，心中更是憤怒。
忽然，手機震動了。
“給我一個吻，可以不可以……”
林濤一愣，這是自己原本手機經常有的鈴聲。
他拿起手機，一看，上麵寫著一個名字——呂傑。
呂傑是誰？
林濤疑惑，自己的朋友中沒有叫做這個名字的啊！
“喂，你好！”
林濤猶豫了片刻，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好，是林濤麽？我是呂傑，今天在警察局我們見過麵的，現在有一件緊急的事情要通知你，你的朋友趙珊珊的屍體丟了。”
“什麽？”林濤瞳孔一縮，就要破口大罵。
“你先不要激動，目前我們正在調查過程中，不過可疑的是趙珊珊的停屍房沒有人進去過，設備也沒有破壞的痕跡，也就是說很可能是有人在停屍房的裏麵打開了門走出去的……”
“你們把她放在那個停屍房？”林濤怒道。
“北城醫院的太平間裏……林濤，你想幹什麽？”呂傑喝道：“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在哪裏了？你不要過去破壞現場，等明天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嘟嘟嘟嘟~
呂傑沒有等待林濤的回答，他已經衝了出去。
北城醫院的太平間外，一切靜悄悄的。
林濤憤怒的看著眼前的空蕩蕩的走廊，心中醞釀著一股惡氣。
趙珊珊的屍體丟了也就算了，可呂傑剛才不是說有人保護現場麽？
人呢？都死到哪裏去了？
“一路上別說警察，就連一名醫護人員也沒有看到，指望你們能找回姍姍的屍體？哼！”
林濤無視眼前太平間上麵的LED燈管將整個走廊照的綠慘慘的，而是直接推開了太平間的門，大步走了進去。
他本就不是個膽小的人，隻不過白天死的是趙珊珊，他才顯得怯弱。
如今趙珊珊的屍體丟失徹底激起了他平時的蠻勁兒，讓他顯得無所畏懼。
然而進入房間的一刹那，他的瞳孔驟然緊縮，定在了原地。
慘白的房間，十幾張慘白的床鋪淩亂的擺在房屋中央。
一樣，一模一樣.……眼前的房屋布置赫然與自己剛才在手機中看到的那段視頻一模一樣。
不，又不一樣，沒有警察，也沒有那十幾人，隻有自己一個人。
想到這裏，林濤忍不住嚐出了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這口氣完全出完，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沉重的呼吸從背後響起。
“呼~呼~呼~”
身後的喘息聲很急促，但林濤卻根本不敢呼吸。
詭異的視頻，趙珊珊屍體被盜，還有太平間.……這一切太容易讓人想到那些“髒”東西了。
“大，大哥，我，我隻不過是過來找東西的，你，你不要生氣，我，我找到東西就走，那，那東西對我很重要，這裏房間不大，我找東西很快的。”
林濤微微側頭，眼角掃到一隻指骨粗大的手，連忙又閉起了眼睛，聲音顫抖的說道。
而他口中說的東西自然是趙珊珊的屍體了。
“嘿，你小子膽子也，也太大了！明明怕的要死，還和我談條件，還好我不是鬼，否自第一個吃了你！”
嗯？身後的聲音有些熟悉啊！
林濤一愣，緩緩地轉過頭，看到一名警察一邊用帽子扇著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呂傑？”林濤遲疑道。
那警察點點頭，直起腰來，道：“沒錯，我是呂傑！”
“你嚇死我了！”林濤吼道：“人嚇人嚇死人知道麽？”
“你還知道害怕？”呂傑不屑道：“那就不要大晚上亂跑。”
說完，呂傑頓了頓，掃視了周圍一圈，皺起了眉頭：“對了，我們的人呢？你看沒看到其他人？”
“沒有，我來到這裏就我一個人！”林濤也有些生氣：“這就是你們說的保護好現場？”
“不應該啊！”呂傑皺眉，摸出手機。
“嗯？沒信號！”呂傑皺眉，搖搖頭，將手機又裝了起來。
裝起手機，呂傑也不理會林濤，找了就近的一張床，竟然躺了上去。
“我去，你幹嘛麽？”林濤瞪大了眼睛。
“睡覺啊！”呂傑不耐煩道：“這畢竟是間案子，需要有人看守現場吧！不然被像你這樣的外行破壞了現場的線索可怎麽辦？你快點走，別再這裏礙事了，再待著，我告你影響公務罪。”
“鬼才喜歡待在這裏，但是我得看到我女朋友才行。”林濤怒道。
“你女朋友？”
“趙珊珊。”
“那是個死人！”
“死了也是我的人。”林濤吼道。
呂傑看著神情激動的林濤，搖搖頭，換了個姿勢，將後腦勺扔給了林濤。
“年輕真好啊！”呂傑感慨了一句，緊接著道：“你想要找你女朋友就找吧！記得腳底下小心點，別破壞現場，另外別打擾我睡覺。”
“哼！”林濤冷哼一聲。
呂傑的妥協在林濤眼中並不是善意，而是為了向他證明趙珊珊的屍體確實不在這個房間了。
因此林濤心安理得搜查起房間來，可是房間畢竟也就這麽大，很快林濤就搜完了房間。
“死心了？”呂傑坐了起來，略帶挑釁道：“小心點，別破壞現場。”
林濤心中一股無名火竄起，衝上前狠狠地給了呂傑一拳頭。
“你竟然敢打我？”呂傑也火了，聲調提高一個分貝：“你知道你這是在襲警麽？”
林濤沒有理會，再次揮出一拳。
“你…….”呂傑大怒，但話說了一半，卻臉色一變，急聲道：“小心！”
格擋，鉤脖，下蹲。
林濤的腦袋被呂傑拉倒在地，一陣破風聲從他頭頂響起。
咚！
林濤身邊的一張床廢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牆壁上。
巨大的響動嚇了林濤一大跳。
林濤回頭，發現一名渾身皮膚慘白，牙齒裸露在外麵，皮頭散發，身上穿著白色大褂的肌肉男手中握著一根棒球棍。
如果剛才呂傑不拉自己，那自己的腦袋非開花不可。
來不及說謝謝，肌肉男口中怪叫著，再次揮舞棒球棍衝了上來。
呂傑一把推開林濤，一個鷂子翻身，站了起來，立刻和肌肉男打了起來。
林濤趁機從地上爬起來，打算幫呂傑，可當他目光掃過門口，頓時全身冰冷。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人”口中怪叫著，扭動著身體從太平間門口走了進來。
慘白的房間，彎彎扭扭的人群，自己，還有一名警察…….
林濤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這不就是自己在那部手機中看到的視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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