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25：蘭斯①東窗事發
沒等奧羅決定好是否接受鯨宿的好意，新的麻煩接踵而來。
??…………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在把煉金屋托付給神靈輕風後，奧羅便潛進時空網絡之中，走捷徑去了阿大的事務所。
??他的本意是來觀察阿大閱讀新稿件後的反應，順便了解一下那群黑魔法師的動向——但今天有人比他還要早到，這使他有些意外。
??是很著急的事情嗎？
??如今水晶球平台的搜索功能已經發展得比較完善，而阿大平日裏生意也不怎麽好，整天無所事事，要出門也都是挑午後、傍晚等時間點。
??再仔細觀察了一陣子，奧羅更加意外了：
??阿大的客人是黑魔法師，還是等級偏高的那種。
??還是兩個。
??高等級（接近10級）的黑魔法師單幹的幾率不大，而且還是兩人一起來的，怎麽想他們背後也應該有個組織，隻是不清楚他們是蘭斯的手下呢，還是黑魔法師集會的成員。
??“阿大先生，我想給你一個建議。”隻聽其中一個黑魔法師開口道，“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悶在心裏，這樣做對你我都有好處。”
??這個家夥蒙著麵，聲音聽上去十分沙啞，像是嗓子被放在火上烤過一樣。
??他的身體還被寬厚的亞麻色布袍罩著，將他的體型體態偽裝起來，令旁人無從分辨他的性別。
??他的同伴則比他做作多了——臉上戴了副海藍色的麵具，上麵施加了防止探測的魔法；身上套著一件魔法師感十足的長風衣，風衣上有很多亮閃閃的裝飾物，還畫著幾個不完整的魔法陣。
??“說實話，你們那天的行動出乎所有人意料……”阿大變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汗，“誰也想不到你們居然會去入門級升基礎級的魔法等級考試上搞破壞。”
??“更何況，沐弩先生是死在了黑森林裏，就算時間疊上了，沒準這兩件事之間也沒有關聯……”
??“我們要聽的難道是這種話嗎？”蒙麵的人反問道。
??阿大後退半步，顯然是慌了神。
??（這種態度……看來是黑魔法師集會那邊的了。）
??奧羅皺著眉，隱藏在時空網絡與現實世界的界線上。
??雖說他完全沒有必要去插手當前事務所內正在發生的事情，不過若那倆黑魔法師動手，他也不介意保護阿大一次。
??“沐弩”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但相關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而且對於無關緊要的路人，他從來不會費心思記住他們的名字。
??“沐弩先生逝世，感到悲傷、想要尋仇的不應該是植物王國那邊的人嗎？”阿大繼續擦汗，“再說了，我是情報商人，又不是偵探，也不是推理小說家。”
??“你們為何要找上我呢？”
??任誰被人一大早來堵門都會心情不好，要不是打不過，阿大早就上手揍人了。
??這裏是星之學院門前的商業街，倘若兩位訪客不守規矩亂用魔法，街道上與魔法禁製相連的監控水晶球就會把錄像和定位發送給學院裏的學生組織。
??但是，這些伎倆對黑魔法師沒什麽用，魔法禁製不防黑魔法。
??“我們是受最優秀的占卜師的指引而來的。”戴藍麵具的那人性格好像比較老實，居然真的將來因告知了阿大。
??“最優秀……哈。”阿大癱倒在報紙堆上，神情透出幾分絕望，“這個時代，隨便哪個占卜師都能自稱‘最優秀’。”
??但占卜出的卻是模棱兩可的結果。
??他感覺自己就要被麵前兩個傻叉糾纏到死了，大部分黑魔法師習慣了用黑魔法審問別人，他估摸著自己很快就要成為那“被審問的人”。
??“他可是蘭斯先生手下最可靠的占卜師！”“藍麵具”高聲說道，“他的占卜結果從未出錯！”
??（蘭斯？怎麽回事……）
??阿大露出由衷的笑容：
??“蘭斯先生要是知道自己的手下如此野蠻，咳咳……”
??“閉嘴！”披布袍的人提高音量道，說話之後，還轉向戴麵具的同伴，也許在布袍之下，他還狠瞪了同伴一眼，“你也閉嘴！”
??“我會讓你後悔提到蘭斯先生——你這種人，不配思考蘭斯先生的想法！”
??被布袍罩得嚴嚴實實的黑魔法師，抬起手指向阿大，一道光束從他的指間射出，直奔阿大的心口而去。
??漆黑而細窄的黑魔法衝入了一片遼闊的火海，隨即被熊熊燃燒著的烈焰焚燒殆盡。
??“解咒？！”黑魔法師一驚，他方才使用的是他所掌握的最高等級的黑魔法“詛咒”，完全是衝著折磨情報商人、甚至要了人家的命而去的。
??黑魔法體係中，能解開一種黑魔法的注定是更高一個等級的“解咒”，也就是說，眼前這片火海的施展者，必定是比他們倆等級要高的黑魔法師。
??“黑炎！”
??阿大眼裏瞬間有了光芒，他一下從報紙堆上支棱起來，注視著麵前的黑色火焰逐漸收攏、熄滅，而後，那兩個無禮的黑魔法師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其中披布袍的那人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另一人腦筋轉得很快，意識到情況不妙後，立即雙腿並攏，打算做那個奧羅已十分熟悉的動作——
??一小簇黑色火苗瞬間出現在他的腿邊，然後猛地炸開。
??“藍麵具”腳下一趔趄，直接跌倒在地，掙紮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支撐起來。
??“等級……9。”
??在這短暫的沉默中，一道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真言領域！”
??對付10級不到的黑魔法師，等級9的黑魔法就夠用了。
??身披黑炎的怪物從空氣中析出，降落至情報商人身邊。
??怪物麵龐上兩團明黃色的火焰時明時暗，仿佛是他在眨動眼睛。
??“嘿，惡魔。”阿大招呼他的合作夥伴道，“你怎麽……哦不，幸好你來了。”
??“聽他們說說吧。”黑炎惡魔轉向受到“真言領域”控製的兩個黑魔法師，“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們到底是哪一邊的？”阿大質問道。
??不止奧羅，阿大也在困惑這兩個不講禮貌的客人究竟是收到淡藍信封的蘭斯下屬，還是最近很活躍、一直期望複活、收服血族領主伊蘭諾的黑魔法師集會成員。
??這兩個不同的組織，雖說成員都是黑魔法師，但彼此之間是敵對關係——蘭斯背棄了集會，甚至讓過去的黑魔法師集會遭到毀滅。
??“我們是蘭斯先生的追隨者。”受黑魔法操縱的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他們之前的確使用了聯係蘭斯的祈禱動作，但沒能成功，被奧羅及時製止了。
??“啊……還要問什麽啊？”
??“你不是情報商人嗎，這麽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你都不知道把握嗎？”
??他的合作夥伴剛剛好像翻了個白眼……阿大愣了愣，想，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
??“那，告訴我你的占卜師到底整出了什麽東西吧。”
??“他看到了……”“藍麵具”抬手抱住他的腦袋，一副痛苦的樣子蹲下身來，“雪地，夜晚的雪地……”
??“啥啊？這不是和你們剛才問我的東西完全不相關嘛！”
??（夜晚的雪地……）
??“我們每個人都很尊敬他，因為他是蘭斯先生的朋友。”
??突然，一段莫名的話語從披布袍的那人嘴裏溜了出來，沒說清楚“他”是指誰，也沒說清楚開頭與經過，而是直接跳到了結尾：
??“一道暗色的光束貫穿了他的身軀……他，倒在夜晚的雪地裏，渾身上下爬滿了裂紋。
??“最後，他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這都什麽和什麽呀？是那個占卜師占卜出的畫麵嗎？沒頭沒尾的。”阿大發起了牢騷，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望向之前救了他一命的合作夥伴，“你應該也有想法——”
??話說到一半被他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阿大滿頭大汗，又不得不變出紙巾來擦臉。
??身披黑炎的惡魔，他最可靠的合作夥伴，在聽見那兩位黑魔法師的話語後，身上的火焰刹那間膨脹、旺盛了一倍有餘。
??原本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少許陰冷感覺，轉瞬間變得無比熾熱，站在他身邊，阿大感覺自己正被關在一座火爐中遭受焚燒。
??“惡魔，你怎麽啦……”
??炙熱感一瞬間消失了，惡魔又恢複了平常的狀態，使用著他那充滿違和感的、柔和的聲音表示“他沒有事”。
??（真話……）此刻的奧羅心如亂麻，（真言領域掌控下，他們說的必然是真話。）
??（在世人眼中，人偶師——我的父親，是失蹤了。）
??（我丟下母親踏上旅途，母親因此鬱鬱而終。在她過世前，委托藍眼調查我和我父親的下落……）
??（作為父親遺物的那隻手提箱，在那個夜晚被蘭斯先生帶走……魔瓶則是被我取走了。）
??（嗚……）
??（…………）
??“我懂了！”耳畔忽然響起阿大的聲音，奧羅頓時回過神，望向旁邊一副“我明白了”模樣的情報商人。
??“哎？剛才他們的話你沒聽清嗎？”
??“分心了。”奧羅冷淡回應。
??“他們之前在說，那個占卜師以前受委托占卜某件事的相關人士，但沒得出結果。”阿大手舞足蹈地概述之前那兩位黑魔法師的話語，“後來，在調查另一件凶殺案時，占卜師得出了兩件事有關聯的結論。”
??“也就是說，犯下兩樁事件的是同一個存在。”阿大總結道。
??“還真是優秀的占卜師啊。”
??“你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不對味……欸？你想做什麽？”
??身披黑炎的惡魔從合作夥伴身旁飄走，徑直來到那兩個無禮的客人跟前。
??“那個占卜師，是誰？”
??雖然隻有很渺小的一點希望，但還是問一下為好。
??“他一直隱藏著身份，但應該……是蘭斯先生的精靈。”
??“很好。”果然不可能這麽容易知曉占卜師的身份，奧羅眯了眯眼睛，下一個瞬間，黑色的烈焰自他身軀上洶湧而下，將兩個黑魔法師包裹在其中。
??他們理所當然地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
??（等級14……）
??黑色火焰稍微收斂了些許，黑炎惡魔似乎在猶豫什麽。
??（黑魔法等級13，放逐！）
??那兩人剛剛才鬆了一口氣，身上的火焰又忽地竄高，再度將他們吞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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