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114：夢中創作②完美者的傳說

  厄裏斯非但沒有繼續在暗中觀察這位曾經的新星，反而還走進伊格納茨入住的旅店，主動迎上去與他搭話。


  不過，二者之間的對話過於沒營養，有點像剛開啟靈智、勉強懂得如何用語言刺痛別人的小孩子在鬥嘴(所以奧羅即便記住了他們聊的大概內容，也沒有具體寫出來，他認為這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行為)。


  交流過程中，厄裏斯沒能在有關魔法的知識上勝過伊格納茨，便出言諷刺其生活拮據、“感慨”曾經帝國的新星居然淪落到隻能居住小旅館的境地。


  他們的互嗆最終結束在了一位旅店服務生手上——那是一位笨手笨腳的女孩，一不小心打翻盛滿了水的杯子，並讓裏麵的水盡數灑在了厄裏斯的腦袋上。


  在海文的居民間很有偶像包袱的厄裏斯沒有當場動怒，施展魔法弄幹了身上的水後，他十分大度地接受了服務生女孩的道歉。


  然後，丟給伊格納茨一句“希望你明天能成功‘請’來精靈”，他便轉身離開了這間小旅館。


  巧合的是，在第二天出發前往精靈之森的人群中，伊格納茨又一次遇上了那個服務生女孩，他麵露古怪的神情，聽了一遍對方的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伊莎貝爾。”


  (寫到這裏，奧羅再次頓下了筆，沉思片刻後，他另起一行，寫下了一句與前文相差不大的話。)

  “我名為伊莎貝爾，精靈，伊莎貝爾。”


  (自此，夢境進入第二個階段，夢中的場景仍然是都城海文，但夢裏的時間點卻不一樣了——簡單來說，就是進入了主人公的回憶，或是“前情提要”。)

  (奧羅突然發現，想要用時間順序寫好這篇故事並非易事，何況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清晰的夢境內容也開始變得模糊。)

  (而且，他還一直在思考故事中的邏輯問題，導致一些情節被更合理、但和原本夢境不符的內容代替了。)

  (對此，奧羅心中感到無奈，考慮了一會兒前後文銜接的問題後，他又提筆寫道：)

  伊格納茨是帝國最年輕也是最優秀的魔法師，同時還是皇帝之子，而且，他容貌俊美，心心地良好，可謂是集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於一身的“完美”存在。


  而在他決定獨立、離開父親的庇護的那一天，恰好是他的叔叔即父親的弟弟的生日。


  任性的皇弟向兄長討要世界上最貴重的事物作為生日禮物，皇帝對此感到煩惱，於是聽聞此事的伊格納茨自告奮勇，決定前往精靈之森拜訪傳說中“無所不知”的精靈、為叔叔找來他心儀的禮物。


  他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魔法師，即使獨身一人闖入黑暗森林，他也有能力確保全身而退。


  然而，當他回到都城海文時，迎接他的不是父親的讚揚和叔叔的歡喜——卻是化作一片火海的帝國宮殿，以及身為皇帝的父親逝世的消息。


  (做夢的時候，前後兩個場景之間的反差還挺大的，奧羅這麽想著。)

  (他屢次嚐試把印象中的情景表達在紙麵上，試圖讓自己能重新感受到場景間的對比，可又數次把寫好的東西劃掉、當作那些文字從未被創作出來過。)

  而後，年輕的魔法師得知，自己叔叔關於生日禮物的願望被一位精靈聽去了，精靈實現了他的願望，給予了他“人類帝國的皇位”——這便是他們認為的、這個世界上最為貴重的事物。


  後來，那隻精靈被帝國的人名們冠以“黑暗精靈”的頭銜，大家都把謀害原皇帝、篡位的罪歸咎到了他的身上。


  而那位新上位的皇帝，卻沒有受任何人的指責……可能，這樣的發展也包含在“願望”的條件之中。


  新皇帝登基後，作為其兄長留下來的孩子，伊格納茨自然受到了他叔叔的迫害，雖然他依靠魔法護住了自己的生命，卻被迫離開家園、甚至都不能停留在人類帝國中。


  在逃亡的路途中，伊格納茨邂逅了一位精靈。


  失去冷靜和耐心、也很難再信任身邊的人與事物的伊格納茨急切地想知曉精靈的身份，便用上了質問的語氣，最終，他從精靈那裏得到了“我是異於你的存在，也是隨時可以取走你的性命的存在”的回答。


  年輕人被精靈的態度嚇到了，因而他之後改變了與精靈的相處方式，努力獲取到了對方的友誼。


  再後來，他受到了精靈一族的庇佑，得以長期停留在精靈之森中、學習精靈們的魔法。


  在與精靈們的相處過程中，伊格納茨了解到，在他們眼裏“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精靈，實際上也認為生活在森林外的人類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


  他不由感覺曾經的自己，還有生活在帝國中的人類，以及棲居於黑暗森林中的精靈——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生物，都是異常可笑的存在。


  “精靈啊精靈，我擁有強大的魔力，也學會了厲害的魔法，可我卻始終沒能找到當年的罪魁禍首，為我的父親報仇……”


  伊格納茨本想過自己能從“全能”的精靈口中得知過去一切的真相，誰知“全能”的傳說不過是個笑話，如今他也隻能自己努力琢磨出答案。


  “被稱為‘黑暗精靈’的存在，究竟是誰呢？他是如此的狠心，企圖將我們一家滅門，還把我那‘可憐’的叔叔把握在掌中。”


  “符合你描述的精靈……在我們的森林中，也隻是一個傳說。”帶領他進入精靈之森的女性精靈不確定地答道。


  “據說，最初誕生的精靈中，有一位厭惡了這片森林，於是他早早地搬到了外麵，並以扭曲他人的心願、並予以實現來取樂自己。”


  “一直留在精靈之森中，是找不到答案的。”伊格納茨意識到了這一點，便告別了精靈們，打算重返人類帝國。


  臨別前，救過他的精靈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

  “我名為伊莎貝爾，精靈，伊莎貝爾。”


  精靈對他施與了祝福，然後送他離開了精靈之森，並用精靈的魔法更改了他在人類眼中的形象和聲音，讓他能憑借魔法師的身份在人類帝國中立足。


  伊格納茨由此一躍成為了奧克萊納帝國魔法師界的一顆新星，而因為精靈魔法的掩飾，在人們眼中他成了一位富商的兒子，盡管不平凡，但不會因為來曆不詳、而被皇帝方的人格外關注。


  他做出了許多努力，終於能名正言順地站在自己的叔叔身邊、調查靠近這位新任皇帝的可疑人士。


  可是，他什麽都沒能發現，而他的叔叔也一直沒有認出他的身份、認出麵前的魔法師其實是他逝去兄長的孩子。


  (寫到這裏的時候，奧羅翻回了前麵那頁，審視了一遍自己先前寫下的文字。)

  (“黑暗精靈”讓人類把一切罪責歸咎到自己身上，新上位的皇帝則被公認為是無辜的……想來主人公也受到了這種力量的影響，以至於他能心態平靜地為殺死父親的凶手工作。)

  (奧羅思慮了一段時間，再次換行，寫下了一句簡短的話：)

  直到那天——


  他和另一位魔法師被皇帝派遣到黑暗森林中，研究精靈的日常生活，實際上是在為人類們捕捉精靈做準備。


  伊格納茨自然不希望精靈們遭到如此對待，所以他提前施展精靈的魔法，提醒精靈隱藏好自己……最終導致兩位魔法師都無功而返。


  回到海文後，同行的、被稱為“厄裏斯”的魔法師向他發起了挑戰，原本厄裏斯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誰知其在戰鬥即將結束的時候，對他施展了名為“重光”的魔法。


  “重光”魔法能夠消除一切偽裝，將對手的真麵目暴露在重重光芒之下。


  (雖然這麽寫，實際上夢裏的發展就是主人公莫名其妙沐浴在了強烈的光芒之下，然後莫名其妙地被周圍的人識破了身份，再莫名其妙地被皇帝驅逐了……)

  (還是後來聽了路人們討論，才能將發生在這一片段的故事補充完整的……推動故事情節發展全靠人物對話，就連做夢也會遇到如此“悲慘”的事情嗎？)

  (皇帝居然隻是驅逐，而沒有直接殺死他……)

  被逐出海文的伊格納茨得到了精靈們的接應，回到精靈之森的他輔佐伊莎貝爾登上了精靈中當權者的寶座，同時也搖身一變，從“被放逐的人類”成了精靈眼中“真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存在。


  他在森林中積攢力量，修習魔法，最終成為了精靈中最強大的魔法師，而他的精靈魔法也已經修煉到了極致，除了會對“重光”魔法產生一些負麵的反應外，他已然成了無人能敵的存在。


  在他的叔叔頒布慶祝五十歲的方案後，伊格納茨決定離開森林。


  他又一次向精靈們告別，決心趁這次機會，一定要找出“黑暗精靈”的真實身份。


  (我該在哪裏插入“伊格納茨是人類和精靈的混血”這句說明呢？奧羅停下了筆，他依稀記得自己夢中，這段情節被演繹得異常令人感動，但他的文筆不足以描繪出夢中的場麵。)

  (猶疑再三後，他把揭示這個事實的人物交給了精靈伊莎貝爾，算是給這位“女主人公”增加戲份——她幹的事與其他精靈無異，除了救下了逃亡中的伊格納茨、登上了精靈族統治者的位置外，基本與路人沒什麽區別。)

  在伊格納茨離開黑暗森林前，伊莎貝爾告知了他自己的新發現：

  “黑暗精靈是最初一代的精靈，是我們的始祖，他的力量以足夠讓他偽裝成一個人類，但是，隻要是偽裝，就必定會暴露在‘魔法-重光’之下。


  “在這一點上，你和他是一樣的。”


  然後，伊莎貝爾又對伊格納茨解釋了“世界上最貴重的事物”的另一種含義——它未必是指統治者的地位，還有可能是最強大的魔法、最優秀的體能……


  而這一切會聚到一個人的身體上，便能使其成為“完人”或“完美者”的事物，精靈族中有過一則和它相關的傳說：


  “隻有人類與精靈的結合，才能成為‘完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