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15:四大戰神會聚異星
(邢鈺?)
女孩怔怔地瞅著眼前的照片,照片上的邢鈺在她看來就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沒有了白發紅瞳的特征,白發變成了黑發,且和許洛伊一樣,有著一對琥珀色的眸子。
這個“邢鈺”同樣穿著白色的長大衣,但卸去了那副口罩,露出了一張十分青澀的臉,臉上勉強掛著笑容。
他半個身子都藏在那具紫黑色機甲的後邊,雙拳攥緊,顯得十分拘謹。
之所以認定這張照片是雙人合影,而非裏麵的人類是其身邊機甲的駕駛者,是因為擺放在相片外的統共有兩個文字版塊,其一是“邢鈺”,還有一位被稱作“NEO”。
可是本該寫有照片中兩位主人公生平簡介的地方卻什麽也沒有,所有的文字信息都被人為抹去了,隻留下了那一句看上去是在質疑邢鈺人生價值的問話。
(NEO……“neo”(/?ni???/)作為前綴,在這顆星球上似乎有著“新”的意思,這裏好像是用來作為人名,或者說,代號、別稱?)
(這個機甲人——這顆星球上竟還有這種東西嗎?看上去倒有點像某類機械屬性的精靈。)
(嘖,先不管他了。)
(嗯……不論外貌,也不論“邢鈺”在這座科學院中的人緣、給人造成的印象如何,不管怎麽說,他已經死了兩年了……這顆星球上可找不到魔法,也不存在奇跡——沒有靈魂、死者亦無法複生!)
(那他究竟是什麽?為什麽會出現在小金的記憶空間中?第一眼見到他時就感知到了濃烈的黑魔法氣息,難道說是黑魔法師——)
“我是,‘邢鈺’的‘憤怒’。”
“邢鈺”的聲音自女孩身後響起。
(憤怒?)
(啊,他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燒。)
女孩回想起了先前的遭遇,剛想轉頭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回到了最開始的那間房間。
(什……)
身下的輪椅不知去向,她正坐在最開始的那張床上,而白發的男人站在床前,赤紅的眼眸中滿是憐憫與愧疚。
“小金。”
他蹲下身,伸出手,將一件東西遞給了有些發愣的女孩——是那個黑色的檔案夾。
檔案上已不隻有女孩的相片了,除了女孩的姓名外,其餘的一切信息都已填上,且很詳細、寫得密密麻麻。
(在小金自己的記憶空間中,也找不到小金的真名麽?)女孩接過檔案夾,看著姓名一欄的空缺,隻覺得不能理解。
“小金的名字——這一概念,被抹除了。”對此,白發的“邢鈺”這般解釋道,“成為了從沒有存在過、因此也難以尋回的事物。”
(概念……)
“是被獻祭掉了吧?”他歎了口氣,“記憶空間是你們星球上的東西,自然要遵循你們星球上的規律與守則……我對此並不了解,畢竟,你們的星球離這裏太過遙遠了,而許洛伊為了保護你們,斬斷了所有會讓我們知道那裏的可能性。”
女孩默然:“……你也不知道小金叫什麽嗎?”
“邢鈺生前與小金並無交集。”“邢鈺”搖了搖頭,眼中的愧疚之色更甚,“況且,她被保護得很好,而莫雷爾和狄安娜是許洛伊的弟子,我不能、也沒有理由接近他們。”
(邢鈺不知道,而其他知道小金名字的人無法把這信息傳達給我……這樣的話,豈不是永遠也無法解鎖小金的信息了嗎?不,想想當初愛琳娜的信息是如何解鎖的……)
“在你離開之前,我會一直幫助你的。”
“欸?”
白發人看著女孩——這一回,二者的對視並未引起任何意外——他用著十分認真的語氣,一字一頓道:
“我會幫你——在這座由記憶重構出的科學院中,找出與小金相關的事物,以此來找回她的名字。”
“你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尋它吧。”
“可是,為什麽?”女孩的第一反應並非感激,而是向麵前人表達了自己的困惑:
邢鈺並不認識小金,又因為許洛伊的阻礙,自稱邢鈺之憤怒的白發“邢鈺”理應沒有機會接觸到紫星大陸上的任何人,也就不可能認識此時此刻藏在“小金”這幅偽裝下的自己……
若以“樂意助人”為由,未免也太荒謬了些。
況且,有人幫忙雖是好事,確實能省去很多麻煩,可是很容易讓自己陷入被動。
“為什麽要幫我?”
但“邢鈺”沒有回答她的疑問,隻是看著她,保持著沉默、看著她。
“那一天,是小金的生日。”
良久,白發的男人才再次開口,卻是轉移了話題。
他與女孩強調道,曆史中的今天確實是小金的生日,“有人想為你慶祝生日”可不隻是一個蹩腳而容易被戳穿的借口,而女孩也一直期待著自己生日——年年如此——的到來。
“這一天,年滿七歲的她得到了最好的生日禮物。”
“當年被奇跡奪走的健康,如今又被奇跡送回——她學會了魔法,終於有能力去看到更廣闊的世界,也結識了新的朋友,有了喜歡的人。”
他從女孩手中輕輕抽出了那份缺少了名字的檔案,再起身,向著房間門口退去。
“來自奇跡世界的靈魂,終於要回歸奇跡了。”
“哢嗒。”
女孩忽覺眼前一暗,她聽見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以及“邢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周圍的氣溫驟降,她聽到了鞋跟點地的聲音,然後,一個陌生的女聲自她耳旁響起:
“話說回來,真沒想到啊,月光.露娜。
“外界都傳你在那場戰爭中死去了,結果你居然是假死脫身,隱居於此。”
(是誰?)
視線恢複了正常,她抬起頭,一個清冷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是一位戴著淡藍麵紗、有著一頭耀眼白發的年輕女性,她身著天藍色的曳地長裙,圍著一塊用冰雪堆砌、厚重卻又給人以輕盈之感的披肩。
透過那半透明的麵紗,可以看出她有著一副姣好的容顏,眼眸呈淡淡的藍色,眉心處還點綴著一顆冰藍色的寶石。
(這是……雪女!)
傳說中的雪女峰守護精靈、紫星大陸“四大戰神”之一、曾經的“變異”屬性精靈王——雪女!她為何會這裏?是為尋回同為精靈王、且在聖戰之中將她從罪惡邊緣拉回的伊格斯麽?
“雪女,你太多事了。”
一道淡漠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女孩循聲望去,看見了端坐在一張長椅上的伊格斯,以及坐在伊格斯身旁的、同樣是金發黑衣的某位“熟人”。
(雷卡!)
根據史料記載和女孩從各種渠道所了解的、不被官方認可的民間傳聞所述,這位水銀湖的“雷神大人”在聖戰前後經曆了很多事情——複仇、進化、販/賣武器大發戰爭財,帶領水銀湖真正崛起成為大陸之巔;為了尋找“唯一的親人”前往星外,順勢在星際間擴大了水銀湖的影響力,還在聖戰中體驗了生與死……
相比亞特蘭蒂斯那會兒,這時候的他性格要更加沉穩,對外也更為冷漠,且隨時隨地都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領域之主”架子。
(還有一位是……)
除伊格斯外,雷卡的身側還坐著一隻精靈。
這隻精靈也留著一頭飄逸的金發,臉上佩戴著一副半臉假麵,頭部以下的部位則全都掩藏在了一件藍紫色的高領披風下,頗具神秘感。
其此時此刻正低垂著頭,心無旁鷺地專注於手中的一副紙牌,嘴中念念有詞,似是在進行某種簡易的儀式。
“有麽?”麵對雷卡的指責,雪女眨了眨眼。
“唉,也許是我太激動了吧。”她隨後歎氣道,“要知道,那時候月光.露娜救助了不少雪山的精靈,其他領域的人稱她‘英雄’也許是在嘲諷,但我們是發自內心那麽認為的。”
“雪女閣下……”伊格斯張了張嘴,有所動容。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小伊。”雪女擺了擺手,她似乎和伊格斯關係不錯,或是性格使然,讓她喜歡用昵稱來稱呼後輩,“你哥哥一定以為我在討好他。”
雷卡冷笑了一聲,沒說什麽。
“呀。”他身邊的麵具精靈突然張開雙手,讓手裏的紙牌散落一地,再而吹了聲口哨,抬起頭。
“真是不好的預兆呢。”
“怎麽了,絕影?”
趕在雷卡皺眉之前,又一隻精靈從邊上冒了出來,他有著一頭黑色短發,穿著一身鬆垮垮的運動服,身後還背著一杆標槍。
他一邊拋出問題一邊施展起魔法,將麵具精靈撒落在地麵上的紙牌一一撿起。
(來自煉獄的格鬥屬性精靈王,同樣也是紫星大陸“四大戰神”之一的、冠軍標槍手。)女孩的目光在冠軍標槍手身上稍作停留,而後移向那隻麵具精靈,(絕影?)
(他就是絕影?)
相比同時代的精靈王及領域守護者,絕影可以說是非常低調。
作為暗黑山嶺的本源精靈,在某種程度上就等同於暗黑山嶺本身的他並未在曆史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屬性、長相、性格、能力……除了少部分經曆外,和他有關的一切於後世人而言均是謎題。
(“幻影雷神”、“命運之占卜家”——最後的那位戰神、那個時代新晉的雷霆屬性精靈王……就是他麽?)
與雷卡、雪女、冠軍標槍手齊名的第四位戰神,也是聖戰時麥格王國方繼雷卡之後找到的第二位戰神,或許是他在整場戰爭中的表現太過“正常”、即沒有什麽出格舉措的緣故,在相關曆史資料中隻簡單記述了他的屬性,以及當時還未成為大魔法師的麥格王國宮廷侍女、王女的伴讀兼友人、啟靈級魔法師許林林是如何找到他的,卻是很少提及他究竟在戰場上做了些什麽。
不過毋庸置疑的是,這位戰神為麥格-地下王國聯合軍的勝利做出的貢獻一點也不亞於伊格斯——在雷卡被黑魔法暗算、想要退出聯合軍卻又被蘭斯陷害、被迫成為了聯合軍的敵人,而雪女也有把柄落在了蘭斯手中、受控於蘭斯時,就是他幫助聯合軍數次擊退了雲中界的進攻,且一路互送兩座王國的主力軍抵達了最終的戰場。
當時待在煉獄深處曆練的冠軍標槍手根本不知戰爭爆發的事情,而在戰爭前期,伊格斯被蘭斯用青色的魔法石控製了心神,多次妨礙了聯合軍的遠征,還殺死了不少麥格王國的戰士,那位勇敢的王女也是因他而殞命——二者都幫不上忙。
“你占卜出了些什麽?”冠軍標槍手抓著一手紙牌湊到了絕影身旁,歪著頭,好奇地問道。
“什麽都沒有。”
“啊?”
絕影勾了勾手指,從冠軍標槍手手中召回了自己的紙牌,再看對麵精靈一臉“既然什麽也沒占卜出、為什麽要說是不祥之兆”的困惑表情,他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身體後仰靠在了椅背上,一隻手則很自然地搭上了旁邊雷卡的肩膀。
“冠標,你想啊。”
在雷卡的極具壓迫感的注視中,他笑著舉起拿著紙牌的另一隻手,於空氣中畫了個圈:“什麽都沒有的未來,不就是最壞的結果麽?”
“對哦。”冠軍標槍手猛地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又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臉色一變,“那,那不就是說……”
“這隻是占卜。”
雷卡冷聲打斷了冠軍標槍手的話語。
“是啊。”
絕影讚同地點了點頭,手裏的紙牌也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消融在了空氣中。
“雖然我對所謂的‘三英雄’隻感到了厭惡,但英雄的轉世不應受到命運的苛待,不是嗎?”
“轉世啊……”
雪女伸出手捧起了金發女孩的臉,看著女孩疑惑中帶著少許不知所措的神情,淡藍的瞳眸中流露出一絲憐憫。
“願命運在你們麵前收起利爪。”她動作輕柔地將女孩摟進懷中,“你們值得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