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26：生物兵器②天機不可泄露
黑魔法師蘭斯雖然被封印了，但他的“意誌”卻被一些人繼承下來，他們沿用他的黑魔法技術，試圖製造出“人造精靈”。
然而，這些人的行為無一迎來成功的結局。
他們既無法改變一個生物的物種，也無法確保改造產物是否具備超人的意誌或是能力。
有時候，他們會製造出一個失去行動能力、任人擺弄的“玩具”；有時候卻會讓一個不分敵我的狂戰士降臨世間，導致己方損失慘重。
不過，經過幾年來對“生物改造”技術的研究，他們中一部分人發掘出了其他可圖利益之處。
那些人會從大陸各地擄來不同種族的精靈、寵物，然後用黑魔法抽取他們的靈智，轉而填入某些魔法指令，並在他們原有的血統和體質的基礎上進行一定的修改，最終製作成“唯主人之命是從”的“生物兵器”。
自天魔之戰以來，各種各樣由不同生物改造成的“生物兵器”開始在各大領域的陰暗地帶流行起來，逐漸發展為一種短期內難以被磨滅的“黑色/產業”。
而在麥格王國中，因為國王雷歐為人剛正、執法嚴苛，這種缺德的生意未曾真正發達起來過。
到頭來，也就隻有黑市裏一些膽大的商人敢與領域外的同行“裏應外合”，往王國裏運輸沒有自我意識的精靈或寵物“兵器”，專門賣給那些缺乏安全感的富豪貴族。
但“黑暗治世”戰役的發生，使得麥格王國中人人自危，越來越多缺少自保能力的普通人成為了這門生意底下的“客戶”。
於是，在戰後，原本隻抓精靈和寵物的這批商人，漸漸開始將魔爪伸向他們的同類。
“這是戰前就有的‘生意’，在王國外已經發展了好幾年了，偽裝技術也已經十分完備。”
維樂思背著他收養的小女孩，在奧羅麵前來回踱步。
“可惜王國內對它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就算國王陛下接到舉報後想查，也不知道該從何查起，而且他們也不會輕易讓官方魔法師找到證據。”
“這類東西不會有好結局的。”奧羅避開小女孩投來的目光，假裝自己在看櫃台裏的商品，“我曾見證過……”
“什麽？”維樂思品出了對方語氣隱約透出的憤懣之情，但他不是很信任自己的聽覺。
奧羅腦海中所想的，是過去他在龍族聖域中的那段經曆，無數精靈、人類還有來看熱鬧的其他種族生物，高舉著手，齊聲大喊——“死刑！”，以及“絕不放過他們！”
盡管那時的情況與現在有所區別，時代也不一樣……奧羅無言抬起頭，將黑市商人困惑的神情收入眼底。
“你是不支持這種生意的，對麽？”
“那當然啦，冷血的搭檔、咳，不對，伊雷團長。”
維樂思邊說，邊將手臂舉高到小女孩的臉旁，那個名為“禾禾”的女孩雙眼放光，直接將臉抵了上去，親昵地蹭著他的手背。
“這種事肯定是錯誤的。”
“雖然我生來就背負著黑暗……”維樂思感受著手背上的溫和觸感，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容，“雖然我曾作為殺手取走了許多人的性命，但至少我還有道德和良知，我的內心仍向往正義和光明。”
“有時候我會想，哪天我要去把他們一窩端了——但那些家夥行蹤實在是過於詭秘，這些天來，每次我一注意到可疑的動靜就會去查看，但每次都會讓他們跑掉。”
“但畢竟我盯上他們隻有一個紅星日不到的時間，待時間長了，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前殺手的厲害！”維樂思收回手，隨即開始憑空揮拳，禾禾則穩穩坐在他的肩膀上，雙臂環住他的脖子，雙腿隨著他的出拳而不斷前後擺動。
“…………”奧羅沉默著注視二者的舉動，他感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卻又覺得某些事還是由其他人提起更好。
許伊雷是那種會自告奮勇幫忙的人嗎？
他拿捏不住這位“伊雷團長”的人設。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維樂思按他的想法說話，無奈之下，他隻好輕咳一聲、示意對方冷靜下來，聽他講話：
“隻是找人的話，我可以幫你。”
“反正，”他補充了一句，“現在學校還沒恢複上課，我暫時沒有其他事可以做。”
實際上，他大可以現在告別黑市商人，去血族領找伯恩……奧羅於心中歎了一口氣，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可忽然間，他的手被維樂思一把抓住，而後，黑市商人富含感情的話語也傳到了他的耳畔：
“伊雷團長，在水銀之海初見時我就知道，你很合我的胃口，我們果然是好夥伴！”
“鬆手——”奧羅身體往後傾斜，“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你可不可以——”
“回避一下？”黑市商人反應很快，他迅速放下手，背著禾禾朝後退了幾步，然後卻突然停下，咧開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伊雷團長，你是打算借用《史書》的力量嗎？”
（許伊雷擁有《史書》這件事，在這個時代莫非人人都知道嗎？）
（他這次怎麽沒選擇隱瞞自己得到史書的事？）
奧羅眨了眨眼，有些生硬地“嗯”了一聲。
對許伊雷而言，“獲得星球的史書”隻是一件很簡單的小事，被埋藏在記憶空間中極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而它們卻恰好是奧羅憑現在的能力無法探索到的地方。
光是瀏覽一位異時空成員的淺層記憶空間，就花了他將近一個紅星日的時間，也不知道完全知曉許伊雷的過往需要花多長時間、經過多少考驗？又或者，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就能以“奧羅”的身份回歸屬於自己的時空？
“伊雷團長，你又在發呆了。”
“想到了一些事情。”奧羅回過神來，揮手召喚出了星球的《史書》——他也是前不久才剛拿到它。
書在手上那是又厚又重，當把它輕放在櫃台上時，維樂思和奧羅都產生了櫃台在不斷顫動的錯覺。
“額，該怎麽查？”維樂思嚐試將史書翻頁，卻在看到第一頁上密密麻麻的古代文字時犯了愁。
“找個空白頁，直接把問題寫上去。”奧羅確信《史書》的使用方法就是如此——他曾親眼見過許伊雷這麽做。
其他擁有“史書”的人，像是零（影）和奧特裏克，他們也是這麽使用自己所掌握的書籍的，隻不過大多情況不是為了問問題，而是為了抹去某個特定對象的存在。
“真神奇，想不到我居然也有見到星球史書的一天。”維樂思一邊感慨，一邊奮力翻書，終於，他在翻完了近半本書後，找到了一麵沒有任何字的書頁。
“幹幹淨淨的，真不忍心往上麵寫字啊。”
（這本《史書》，不會從這一頁開始，上麵就沒有任何內容，而是等著後人來填寫吧？）
“等等、等等，伊雷團長，你瞧，其實我們最開始就應該從最後一頁往前翻的……啊。”維樂思的話語印證了奧羅的想法，可隨著他一下把書倒過來再翻開，他又有了新的發現。
“史書的最後一頁上，已經被人寫過問題了，而且有好多……還都有答案、不，應該說是‘回複’嗎？”維樂思喃喃道，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呆滯，就像是……看不懂書上寫著什麽似的。
奧羅對此感到好奇，因而湊上去瞟了一眼，旋即也和黑市商人一樣，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隻見那一頁上，全都是一問一答形式的文字——一開始的幾個問題，是用維樂思看不懂的、奧羅正在自學的異星文字撰寫的，意思大概是在詢問紫星上的各個新舊勢力、值得探索（藏有寶物）的地方等等。
最上麵幾行的大部分提問，都有對應的答案，這些回答所使用的是紫星大陸的古文字，而且每條回複都洋洋灑灑寫了很多內容，十分詳細。
最後一個用異星文字寫上去的問題，奧羅憑印象認出了其中的一組字，意思是“許洛伊”。
而對應的答案，卻是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而之後的大部分回答也一改前麵的風格，無論提問者用的是何種文字、問的是什麽樣的問題，所得到的答案大部分都是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維樂思雖然既不會古代文字，又不會異星文字，但他也察覺到了，後麵許多回答都是一模一樣的，對此，他不免更加困惑了：
“伊雷團長，你看得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話說回來，”他又想到了一件事，“這後麵的問題，應該都是你寫上去的吧？”
“是它之前的持有者寫的。”奧羅麵不改色地答道，而這其實也是實話，“我提的問題都在中間幾頁。”
他記得，一年前許伊雷詢問“雷影”的相關事宜時，史書可是給了他近乎滿滿一頁的答案。
“別在意這些了。”奧羅岔開話題，接著召喚出一支筆，猶豫一瞬後，將筆遞向仍在思考問題的黑市商人，“維樂思，你……想試試在史書上寫字嗎？”
維樂思當即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接過筆就在書頁上寫下了“生物兵器”的字樣。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文字轉瞬間在那一頁空白的地方浮現出來，寫不下的內容則出現在了倒數第二頁的空白地方上。
這些回答用的全都是現代麥格王國通用的文字，於是維樂思興衝衝地記下了其中的內容，然後放下禾禾，轉身就往櫃台後奔去：
“伊雷團長，拜托你照顧一下她！我去找下黑市上的商戶名冊，很快就回來！”
奧羅目送黑市商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瞥了眼一旁嘟嘴表示不快的女孩，而後就把目光轉向《史書》，投向方才顯現出的答案底下、從背麵隱隱透過來的墨漬。
這本“永痕樹”的產物，其上的文字，真的是由它自己顯現出來的嗎？
還是……背後另有一位能實時作答的、知曉世間絕大部分事情的譜寫者？
“許伊雷，假如你想提升自己的力量，可以去谘詢《史書》。”
奧羅不由想起了雷賓不久前對他說的話，漸漸的，一種猜想從他的腦海之中萌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