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閑話與動搖
“所以，這些都是你們做的？”許天葉為許天時倒了杯茶，麵無表情地問道。
??“嗯，差不多。不過敵人十分厲害也是個重要的原因，否則我們也不至於鬧得這麽大。”許天時聳聳肩，懶散地靠在牆上。
??“那麽，能不能請你告訴我……”許天葉深吸口氣，嘴角抽搐著指向電腦屏幕，道：“這裏麵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電腦上正在播放一則視頻，從那滿屏馬賽克的畫麵來看應該是用便宜攝像頭拍攝的。畫麵中的房間是一個很整潔的臥室，但窗戶外麵的情景可就不怎麽和諧了。也許這電腦的主人之前是在和人視頻聊天，也許是相約一起LOL，可現在他隻有下半身還在電腦前麵坐著噴血，上半身統統進了某個不知名生物的嘴裏。
??“時間在上，11區政府在想什麽？這麽和諧的東西竟然都沒新聞管製！”許天時吐槽道。
??“新聞管製肯定是施行了。”相川奈美隨手點開幾個網站，上麵寫的日文許天時表示就認識其中那幾個漢字。
??“主流媒體隻是說東京遭遇了恐怖襲擊，但具體的人員傷亡、造成的經濟損失、城市的受損情況這些全都一語帶過。本來這都是很正常的管理措施，可現在網絡上的情況與設想中完全不同。”相川奈美貼心地解釋道，說到最後卻皺起了眉頭。
??“超出管製範圍的視頻和言論完全沒有被刪除的跡象，而且全都是能摧毀一個正常人三觀的那種。隨著時間的推移，視頻的再生數已經越來越高，關於東京所發生事情的討論也越來越激烈，這樣很容易激起民眾的恐慌，造成難以想象的大動亂。”
??說到這裏，相處奈美擔憂地看向自家窗外。種在庭院裏的花卉正競相開放，向世界驕傲地展示著自己的魅力，引來數群彩蝶翩翩起舞。陣陣幽香隨著微風飄進屋內，一時間滿室皆是又有花香。
??世界看似一如往昔般平靜，但這隻是一個殘忍的假象罷了。
??“說實話，前麵說的那些已經超出了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即使再擔憂也改變不了什麽。”相川奈美歎息一聲，神色突然一凝：“可現在發生的事情太過於奇怪了，奇怪到就像有人故意把這個國家從世界上隔離了一樣。無論是衛星通訊還是光纜訊號全都隻能在國內使用，所有與國外聯係的手段都被禁止了。交通工具也是一樣，隻要駕駛人員和乘客想著離開這個國家便無法啟動，甚至就連遊泳也會在離開海岸線三百米後突然折返回來。”
??相川奈美深吸口氣，鄭重地提出了心中的問題。
??“這，真的是聖杯戰爭所帶來的影響嗎？”
??許天時看向九尾狐，示意她來回答。雖然預感告訴他這奇特的信息阻隔與聖杯戰爭完全無關，但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一切他並不知曉。事實上最大的得益者反而是他本人，因為這樣信息就不會流傳到11區之外，自然也不會影響到他對過去的認知。
??隻要他不知道這些發生過，那麽即便是把11區陸沉了也沒關係。時間這東西就是這麽奇怪，有時候你會覺得一切都不可能改變，有時候你卻隻要欺騙了自己就能改變一切。
??“很明顯，不是。但具體是誰人家卻猜測不出來呢，畢竟信息實在太少啦。嗯，根據現有的條件，人家隻想到一個推測，就是有些人不希望聖杯戰爭在全世界範圍內產生影響，因此封鎖了這個國家。”九尾狐耳朵抖了抖，玉指輕點下顎，有些苦惱地說道。
??“那視頻裏的都是什麽怪物？泰坦巨人嗎！喪屍嗎！”井上香織神色激動地叫道。視頻裏的東西可不是正常人能接受得了的，那些血腥畫麵有些刺激到了她的精神。
??“哼，是議會那群死靈法師們的作品，屍骸泰坦。”曹瑾眯起眼睛，冷哼一聲道。她身上穿著一套密不透風的全身鎧甲，其外形與布倫希爾德的天使武裝極為相似，胸甲上都紋刻著閉目祈禱的十二翼天使。
??她的力量已經全部恢複，因此構建並長時間保持一件沒覺醒真名的製式天使武裝可謂毫不費力，聖法力的消耗速度甚至都趕不上恢複速度。
??經過一場生死交戰之後，這位努力的天才已經徹底把天使師傅們傳授的知識與經驗融入自身，真正的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戰士。對於此時的曹瑾來說，躍動紅蓮之外皆為戰場，隨時隨刻都必須做好拔劍投入戰鬥的準備，自然也得做到甲不離身。
??“那是……魔法？”井上香織目瞪口呆，仿佛現實徹底擊碎了幻想。她原本還挺想當個魔法使的，中二時期還發表過不少和魔法有關的言論。
??現在麽……沒吐出來已經是進步了。
??“‘屍骸複蘇’算不上死靈流派能拿上台麵顯擺的魔法，威力完全靠自身法力池容量與施法材料的優秀度決定。哼，這群玩屍體的家夥，再怎麽折騰也翻不出花來的。”曹瑾不屑地說道。
??“原來魔法都是這樣的嗎……”井上香織失魂落魄地自語道。
??“這算哪門子魔法啊，你是笨蛋嘛！”努力的天才忍不住吐了個槽，然後和好友柳璃一樣開始大吐苦水，“那群玩屍體的既不用學另一個世界的語言和文字，也不用背那些信息量能撐爆你腦子的符文學知識，平時的時候也不用擔心飲水機突然變成液體炸彈，睡覺的時候也不用泡在血海裏和龍族屍體作伴……這群溫室培養出來的屍體控有什麽資格叫做法師啊魂淡！”
??“呃……你也是魔法使？”井上香織一呆，疑惑地問道，很明顯被轉移了注意力。這就是元氣笨蛋的好處，一旦覺得自己可能會因為某件事而受傷時就會立即將其拋在一邊除非是重要到能夠違背本性的事。
??曹瑾深吸口氣，自豪地拍了拍胸甲，發出陣陣響亮的“砰砰”聲。
??“當然，聖白詠者可是全能型職業，無論是物理係的遠程、近戰還是法術係的火力覆蓋、牽製支援、治療傷患，這些我統統都能做到！”
??因為天使們完全是準備把她往怪物那方向培養的……
??“雖然不懂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我說……”許天葉鬱悶地摸了摸額頭，“話題是不是偏的太遠了？”
??“咳咳，好久沒這麽日常向的歪樓了。”許天時尷尬地咳嗽一聲，“剛剛咱們說什麽來著？”
??“關於東京發生的那些事，這是我們剛剛討論的話題。”
??許天時湊夠果盤裏拿出根香蕉，一邊扒皮一邊道：“這些視頻都是真的，不過基本都是出於議會之手，等我們介入時已經晚了。”
??“可聖杯戰爭不應該隻是毀掉個橋啊炸掉個市中心什麽的就頂天了嗎？就是有超出常識的觸手怪物出現也立刻就會被英靈們集火幹掉，這不是常識麽？”
??許天時輕輕歎了口氣，把香蕉遞給旁邊的禍靈夢，又拿了個橘子開拔：“型月世界的聖杯戰爭是魔術師們通往根源的嚐試之一，但這裏的不一樣。這個聖杯擁有實現任何願望的絕對力量，對人類的誘惑力自然也就高的離譜。所以……喪心病狂的瘋子到處都是也就不奇怪了，不是麽。”
??“為了勝利，他們什麽都能做，任何陰謀詭計都不會成為心理負擔。就是毀了這個國家又能如何？隻要贏得聖杯，成為宇宙之主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到時誰還會在乎這個地球。說不定啊，有些人心裏還巴不得贏了聖杯戰爭後就送地球君一份便當呢。”
??許天葉苦笑道：“所以……你們才隻回來這些人嗎？”
??許天時沉默地點了點頭，低聲道：“誰都想不到吧，有原始螺旋力在身的我們依然會損失這麽多同伴。如果不是救治的及時，璃璃現在肯定都已經死透了。”
??他把拔好的橘子遞給禍靈夢，靜靜地看著手心：“絕對強大的力量不可能存在，所以我們能做的也隻有不斷的前進。生離與死別並不可怕，因為總有一天我們會把同伴們帶回家的。不管隔了多少個世界，不管阻礙我們的是誰，這一點我們都會做到。真正可怕的是停滯不前，就此止步甚至倒退回原點。”
??翠綠的螺旋靜靜地在他掌心旋轉，仿佛永遠不會有停息的那一刻。
??“鑽頭是開拓前路的力量，也隻能用來前進。不論是停在原地還是向後倒退，鑽頭都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意義。擁有原始螺旋的我們也一樣，除了前進之外再無他物。”
??“那麽，你呢？”
??“我……”許天葉張張嘴，知道自己的軟弱被對方發覺了。她一直覺得加入超紅蓮團沒什麽大不了的，甚至心中還憧憬過奇幻故事中的冒險。然而現實發生的一切最終還是讓她清醒過來，也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奇特的團體。
??自己，真的能在這個超紅蓮團生存下去嗎？把香織、奈美、理惠她們拖進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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