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死
赤色的神槍威嚴直衝天際，櫻色的神弓上閃耀著璀璨的神光。
??下一刻——
??神槍如流星般劃向蒼穹，神箭若雨滴般落向大地。
??赤色與櫻芒交接在一起，世界也因此而定格。
??仿佛過了一千年，又仿佛隻過了一瞬間，圓環之理的世界無聲無息地崩潰了。
??“結束了啊。”宇默呆呆地看著逐漸破碎的天空，身周的螺旋之火躍動不止，“交纏的心，不滅的希望。原來……”
??“這就是原初的光。”
??隻剩下一個能量體的宇默猛然回頭，所有的火焰盡數匯聚於手心，轉而化為一個小小的鑽頭。
??“許天時，給我接住！”
??鑽頭嗡鳴著射向遠處的魔神孽龍，徑直沒入了對方的身體。
??“我們的世界，就交給你了！”
??誓言履行，代價收取
??能量化的人形嘴角彎起一絲溫暖的弧度，在憧憬中散成了漫天的碎片。
??“啊，我收到了。”許天時握緊拳頭，螺旋的火焰翻騰著騰起，融化了他的身軀，“這世界，就交給我！”
??“唔……”圓神捂著胸口向後倒退，踉蹌著栽倒在皇座之上，“芙蘭朵露破開晶壁係屏障，八雲紫維持住境界的平衡，這才讓蕾米莉婭的根源投影暫時超過了我的皇權縮影嗎。”
??她環顧四周，圓環之理的投影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螺旋之巔大劇場。
??“剛被守護者下了個絆子，又被你們擺了一道。”圓神金色雙眸中充斥著怒火，連身邊的空間都在她的女皇威勢下逐漸分崩離析，“你們這群玩兒火的魂淡，非要阻止我不可？”
??她的憤怒仿佛就是一個信號，剛剛還在安心享受音樂會的魔法少女們紛紛沉默著匯聚到皇座之下。
??“可你們阻止不了我。”圓神撐著扶手站了起來，背後的因果圓環再次亮起微弱的光，“想靠原始螺旋擊敗一個女皇？你們這是做夢！”
??“做不做夢可不是你說了算，圓神。”許天時身周翠綠的雲紋聚散不定，纏繞著翡翠絲線的雙眸中戰意衝天，“因為你要麵對的是我，超紅蓮團團長許天時！”
??“我會阻止你，不，”他搖了搖頭，螺旋化的血液在身體中沸騰，“我會擊敗你！”
??“擊敗我，就憑你那剛剛達到白銀之軀的血液螺旋化？”圓神這回真是出離了憤怒，連聲音中都帶上了絲絲嘲諷的意味，“別忘了，剛剛你可是被我削斷了四肢！要不是我那時手下留情，你以為你還能挺到貞德救你嗎！”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許天時能量化的軀體中散放著狂暴的龍威，不甘示弱地撞上了女皇的威勢，“每分每秒我都在變得更強，那個被你打敗的許天時已經不複存在！”
??“既然她們打破了規則，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麵。”圓神眼中閃過一絲赤裸裸的殺意，聲音冷如骨髓，“我其實一直沒想殺死你們，就連那個根源都被絕望吞噬的宇默我都想在事情結束之後再救他一命。就算你們不要命地向我進攻，我也沒越過那條底線。”
??她靠在椅背上，金色雙眸中完全見不到一絲感情。
??“你們以為我真的沒法殺死英靈嗎？哈，真是個不好笑的笑話。你可以去問問那群天使的女武神，問問她們自己會不會死。當初在那個沒人掌握皇權和根源的戰場上尚且有數千女武神陣亡，更何況今天？”
??圓神一隻手托著臉頰，但這動作再也不複一開始的溫和，反而顯得咄咄逼人。
??“我能繞過英靈殿的權限傷害到英靈本身，自然也能避開精魂之火記錄直接摧毀他們保存在英靈殿的根源。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誓約的事情，你認為那很麻煩麽？”
??她看向許天時，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怒氣。
??“還有你，許天時。我一直看在孽龍女皇和幻想鄉博麗巫女的麵子上沒傷到你的根源，甚至就連你的精魂之火都沒碰。以你的體質別說是被削成人棍，就算是隻剩個腦袋也能挺到別人來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團隊裏還有個白聖龍女皇的直係血裔，除非你被人直接破壞掉根源或者精魂之火，不然她都能把你救活。”
??“可我給了她們足夠的尊重，她們又是怎麽回報我的？”圓神左手輕點皇座扶手，每一次敲擊都引動了空間的巨震，“這群家夥不僅沒準備收斂，反而聯起手來對付我。我的確不喜歡生氣，但那不代表我不會生氣！”
??她指尖一停，空間中的震動卻伴隨著轟鳴愈演愈烈。
??“就算你現在放棄，我也不準備饒過你了。不就是一個血液螺旋化的魔神孽龍麽，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圓神的聲音中已滿是赤裸裸的殺意，連帶著整片動蕩的空間都結上了一層淒寒的冰霜。
??櫻色的光之長弓於她身前浮現而出，自動弓拉滿月。同色的光矢凝集而出，其上蘊含著一種截然不同的力量。
??“以因果為誓，這一箭將射穿他的心髒，吹熄他的精魂之火！”
??前一刻弓弦微震，下一刻箭矢便射穿了許天時的胸膛。
??魔神孽龍看著胸口的大洞，無力的跪倒在地。他身上的火焰不甘地嘶鳴著，但最後還是慢慢地熄滅了。
??“不過就是一箭，事情有什麽難的？”圓神嘴角露出一絲嗤笑，目光轉向在場的其他人，“怎麽，你們想為他報仇？”
??一直留在了螺旋之巔大劇場的曹瑾、柳璃和九尾狐震驚地看著許天時的屍體，似是不敢相信對方竟然就這樣死了。縱使他的身體還有餘溫，但靈魂卻已不再散發熱度。
??毫無疑問，這是個死得很徹底的人。
??螺旋之火在她們身上躁動著，如同螢火般盤旋飛舞。
??“哼，看看你們自己做的好事。”圓神的目光穿透虛空，仿佛與晶壁係外的某些人對撞在一起，“擅自把原始螺旋給了他們，可你們想沒想過結果？原始螺旋牽一發而動全身，不管是誰死了剩下的人都會拚死為他報仇。如果她們的對手是普通人還還好說，但他們的對手是我。你們告訴我，想要不讓她們被逆旋的反螺旋吞噬後變成毀滅晶壁係的屠夫，我該怎麽做？”
??“除了殺了她們，我還有什麽選擇！”
??“這些人的死不僅要由我承擔，你們更難逃其咎！等著吧，看看‘她’到時候還會不會原諒你們。”
??圓神搖了搖頭，疲憊地揮了揮手。
??“反正，她是不會原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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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時呆呆地坐在山丘上，遙望著逐漸落下的夕陽。
??“喂，想什麽呢？”一個穿著天朝校服的男人坐到他身邊，懶散地躺在了草地上，嘴裏還叼著根草棍。
??“抱歉，我食言了。”許天時的聲音空洞無比，如同喪失了自己的靈魂。其實情況比這還遭，他連精魂之火都已經熄滅，眼看就要徹底消失。當夕陽消失在地平線之下，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這不怨你，就連我LV6的我都擋不住圓神隨手一招，更何況才LV4的你？”另一個男人搖著尾巴坐到另一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我？”許天時呆滯地轉過頭，眼神就像死了一樣可怕。
??“算是吧。”孽龍聳了聳肩，“不過我隻是無數個你之中的一個，也是達到LV6的惡魔。”
??“你，毀滅了世界？”許天時的聲音中猶如古井，即使是問句也沒帶任何感情。
??“啊，毀了。”孽龍歎了口氣，指著另一邊的校服男說道，“看到這家夥沒？我記得他當初不自量力地衝上來想要跟我站著擼，結果被我一口咬死了。還有很多人，既有你熟悉的，也有你不認識的，他們都被我殺了。在那之後，孽龍的力量基本上徹底解封，我沒費多少力氣就毀了自己的世界。”
??“然後？”
??“你白癡麽，哪兒還有什麽然後。”孽龍搖了搖尾巴，聲音中帶著一絲慶幸，“我剛毀掉世界就被一支光矢射出了翔，直到剛剛才知道幹掉我的竟然是圓神。嘖嘖，圓神箭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節奏？”
??“你說的那些，都沒有。”許天時垂下頭，靜靜地看著夕陽，“因為我也要死了。”
??“放屁！”宇默突然蹦了起來，一巴掌將魔神孽龍扇倒在地，“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這個世界由你保護！你說的那個充滿希望的世界呢，難道都是騙我的？！”
??“我……做不到。”許天時趴在地上，聲音一如既往的麻木，“我打不過她，連一招都擋不住。”
??宇默一把抓起許天時的衣領，死死地盯著對方無神的雙眼。
??“你的螺旋呢？已經不再轉動了嗎！”
??許天時無力地懸在半空，喃喃自語似地說道：“我什麽都感覺不到了，就連意識都在漸漸消失。這樣的我，還談什麽螺旋。”
??“說到底，我也隻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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