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原來是妹妹
十分鍾後。
我拿著請假條從周靈的辦公室出來，走到過道轉身時，恰好看到周靈將一團衛生紙扔進了垃圾桶。她臉色紅潤，像玫瑰嫵媚但也帶著刺兒。
“陳陽，假如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以後就別找我了。”說著，周靈就坐回辦公桌，埋頭忙著工作。
對我來說，那天晚上在潮起潮落門前遇到周靈，原本就是個錯誤。如果沒有那晚的事情，我絕不會對她產生那方麵的念頭，更不會鑄就今天的錯上加錯。
這就好比是條充滿誘惑的不歸路，明知道越往下走就越錯，可我依然固執地前行。
上午放學，我在校園裏遇到了李佳和李吉姐弟兩。當時他倆正準備去學校食堂吃飯，看到他倆樸素簡單的穿著，我心裏又泛起了酸楚。於是，我硬把他倆帶出校門讓他們跟我到外麵吃。
我原本打算先去小姨的早餐店，看她有沒有給我做飯。可是，來到早餐店卻發現小姨沒在這裏。
當時我也沒多想她去哪了，也沒給她打電話，然後我帶著李佳姐弟找了家飯館，隨便吃了飯。往回走時，看到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了小姨的早餐店前麵。接著，小姨就從副駕駛上下來了。
這時旁邊的車門也開了，然後下來了個器宇不凡的青年。這青年我還見過，正是張大軍的兒子張無極。
我忽然間愣了一下，小姨怎麽會認識張無極呢。
張無極下了車和小姨說了些什麽，然後溫雅地揮了揮手，掉了車頭緩緩而去。
“李佳，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學……”我別頭看了眼李佳，準備讓他們回學校，可這時李佳和李吉的臉色也顯得很是異常，他倆皆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正在開門的小姨。我下意識地問：“李佳，你認識她？”
李佳收回目光，邊捋著斜劉海邊不確定地說：“感覺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可又想不起來。”
李吉也點著頭說：“是啊，我也感覺麵熟。”
這下反倒把我搞蒙了，“你倆都感覺麵熟？是不是以前到那裏買過早餐？”
李佳蹙著眉頭想了想，很確定地說：“她長得很像我一個姑姑，我那個姑姑也是我們村的，不過她很多年前就嫁人了，然後就再也沒回去過。”
我忙不迭問道：“你姑姑叫什麽名字？”
“姐，你說的是李清月姑姑吧？”李吉說，“我也覺得她長得像李清月姑姑。不過，我聽我爸說，李清月姑姑早就沒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了。”
聽到他倆的話，我能肯定小姨十有八九就是李佳的姑姑。我記得我媽說過，外公有個親兄弟，好像叫李自炳。莫非他倆就是李自炳的孫子？
於是我就問李佳，她爺爺叫什麽？
“爺爺叫李自炳。陳陽學長，你問爺爺的名字做什麽？”李佳疑惑道。
果然是這樣。按輩分算下來，我不就是李佳和李吉的哥哥嗎？
我摸了摸李佳和李吉的腦袋，笑著說：“跟我走吧，我帶你們見見多年不見的姑姑。”然後拉著他倆就走向小姨的早餐店。
小姨得知李佳和李吉跟她的關係後，顯得非常激動，拉著姐弟兩坐在凳子上，邊拿水果邊笑著說：“記得我走的時候啊，你倆還經常為了搶一顆糖果嚎啕大哭呢，轉眼間你倆都上高中了，時間可過得真快，我也快老了。”
李吉嘿嘿傻笑。
李佳笑著說：“姑，你哪裏老了，我覺得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呢。”
小姨笑了笑，隨口問：“對了，你們和小陽是怎麽認識的？”
這下還沒輪到李佳說話，李吉就先開口了，將昨天早上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小姨。然後又說：“要不是陳陽哥哥，我和我姐就餓肚子了。”
小姨讚賞地看了我一眼，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她笑著又說：“佳佳，你們以後就別在學校吃飯了，放了學和小陽一起來這裏吃。”
李佳不好意思地說：“那多麻煩你呀。”
“有什麽麻煩的，反正我和小陽也要吃飯，多你們隻不過多兩雙筷子。”小姨將水果盤擱在桌子上，然後在李佳對麵坐下來，拿了個蘋果邊削皮邊問：“你們家裏還好吧，你爸的身體咋樣了，病治好沒有？”
李佳愁眉苦臉地說：“還是以前那樣，反正幹不了重活。”
“沒事兒，以後肯定會好的。”
小姨笑著安慰著李佳姐弟，然後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李佳沒吃直接遞給了李吉。後來小姨又問到了外公的身體好不好，這些年過得咋樣。看得出來，雖然外公把她害得不淺，但小姨依舊沒有忘記外公的養育之恩。
要到上課的時間，李佳和李吉才起身去了學校。他倆走後，我忙問小姨怎麽和張無極認識，又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張無極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優秀的青年，無論背景，亦或是自身能力。麵對他的時候，我不禁會有無力抵抗的感覺。也正是因為張無極太優秀，所以我才對他倆認識非常關心。
小姨說認識張無極是偶然。她上個月去商場買東西，當時在下雨，經過一灘積水時，恰好被張無極的車子濺了一身汙水，然後張無極很禮貌地下了車給她道歉。他倆也就從那時認識的，後來又見過幾次麵，兩人也就熟悉多了。
小姨說完這些，緊接著又問：“小陽，你也認識張無極？”
我含含糊糊地說：“我見過他，不過卻不認識。”說完，我轉身走出了早餐店。
張無極，是當之無愧的黑二代，但他卻和小姨走得這麽近，這本身就是個問題。當然，也不能排除張無極隻是單純地想和小姨交朋友。但這種幾率非常渺小，畢竟小姨那麽漂亮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想將她占為己有。
想到這，我不由地歎了口氣，希望是我想得太多了。
這時，身後來了輛出租車，我招招手讓車子停下來，坐上去說道：“師傅，去景園房地產公司。”
我出獄將近兩個月時間，卻始終沒幫龔豹給魯易天帶信，一來沒時間，再者其實我也不想急著去見魯易天。畢竟秦軍給我打過招呼，魯易天和龐文龍同是張大軍的左膀右臂，但兩人的關係並不和。
我怕我見魯易天的消息，傳到龐文龍的耳朵裏，他肯定要狐疑。所以我就一拖再拖，直到昨天在潮起潮落，我偶然又想到這件事，於是就問秦軍，在什麽地方能找到魯易天。
秦軍說景園房地產公司的老板就是魯易天，想找他就去公司問問。
不久後，出租車就停在了景園房地產公司的大門外麵。我付了車費，來到門衛室，給坐在裏麵玩紙牌的三名青年說明了情況。三人抬頭打量了我一眼，其中一人淡淡地說道：“你找魯總能有什麽事情？”
“這事兒應該不算小。”想了想，我又說：“這樣吧，麻煩你撥通他辦公室的電話，我在電話上說也行。”
“魯總今天不在公司，有事的話，你明天再來吧。”
“你找魯總？”
青年的話音剛落，一名穿著黑色勁裝女人恰好從裏麵走到這裏。二十多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比較淡漠，總言之很冷酷的樣子。
聽到女人的聲音，三個青年忙不迭放下紙牌，跑出門衛室笑著說：“蘇姐。”而女人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紋絲不動地看著我。
我很不自然地說：“別人讓我給魯總捎句話。”
“誰？”
“對不起，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我聳了聳肩膀，“聽說魯總沒在公司，那我明天再來吧。”
“我知道他在哪，跟我來。”女人不僅穿著很幹淨利落，做事也不拖泥帶水，就連說話都不願多說一個字。
她從大門裏麵出來，目不斜視地走了。我愣了愣，也趕忙跟了上去。沿著馬路走了大概五十米，她忽然轉身走進右邊的一條巷子。這條巷子我以前走過，通向人工河。
穿過巷子，來到人工河的河堤上，入眼是一棟棟高樓大廈，還有翠綠的楊柳。柳枝在微風中飄柔蕩漾，寬寬的河麵上波光瀲灩，倒也賞心悅目。
唯獨覺得不足的地方，就是不遠處有戶未拆遷的人家，小平房，上麵蓋著黑瓦。門前立著可移動的廣告牌，上麵寫著“白家烤串”，河堤上還擺放著幾張桌椅，地上殘留著白色的餐巾紙屑……
總之，這戶人家和兩岸的建築頗顯格格不入。然而，讓我覺得詫異的是，我們縣城的釘子戶並不多見，為何這戶人家不僅沒有被拆遷，還肆無忌憚地擺起了燒烤攤？
姓蘇的女人走到河堤上並未停留，她徑直走向坐在白家烤串前麵喝啤酒的中年人，說道：“魯總，他找你。”
我有些詫異，實在沒看出來眼前這個看似平凡無奇的中年人，就是能和龐文龍分庭抗禮的魯易天。
這時，魯易天抬起眼皮打量著我。過了幾秒，指著旁邊的板凳，說道：“來即是客，坐下說吧。”
我站著沒動，“魯總，能不能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