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病原體
時間回溯，病毒大爆發兩天前。
夜12點。
幽深的藥堂內，燭影搖曳。
田牧躺在椅子上看著黑色的天花板，昏黃的燭光把胸前那一塊用白色麵紗包起的傷口照的異常顯目。
堂外是四處逡巡的喪屍。
就在兩小時前，外麵的喪屍還隻有四五具，但是，隻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外麵的喪屍就變成了一百多具。
這其中大部分的喪屍都是從屍體轉變過來的。其它的沒有轉化成喪屍的絕大部分屍體都被這些喪屍啃食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周佳夢小心心翼翼的走到田牧身旁問道：“你沒事吧？”
田牧艱難的坐正身子道：“我沒事，但是那些街坊卻很有事。”
“小田，這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街坊們突然之間一個個變得是嗜殺殘忍。”
周伯這也親眼見了不少發狂的病例，但從來沒有一例是像今天這樣的。如此的殘忍，如此的嗜血。
“周伯，你看看這個女人，你能看出什麽來嗎？”
田牧指著靜靜的站立在藥堂中央的那個高中女孩。
就在兩個小時以前，這個女孩在這個大廳裏殘殺十幾個人，包括她的父母。
他自己也是幸運，如果不是事先警覺，恐怕也命喪她手。
周伯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他剛剛在新搬遷的藥庫配藥，並沒有看見這個女孩的殘忍殺戮，但是那一地的屍體卻著實讓他既怕又恨。
女孩麵容美麗，可以說是一時的絕色，樣貌甚至還在周佳夢之上。胸前的豐滿在白襯衫的緊緊束縛下顯得異常突出。
如果，將來進入社會，這女孩怕又是一個紅顏禍水。
周伯從她的黑色西裝上衣，到黑絲西裝短裙，又上往下看了個遍，可就是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地方來。
田牧搖搖頭：“周伯，這個女孩很可怕，非常可怕，今天如果不是她外麵的那些病患絕不可能進化的那麽快，甚至在我給她看診的瞬間直接跨越時間的界限，進化到了人屍的境界。”
“人屍？人屍是什麽？”
周伯目光中透著不解，注視著田牧問道。
“這是我給這些怪物起的名字，其實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從柳大叔家的第一樁病例到我這裏開始，我就一直在研究這個病症，雖然我有辦法治愈它。”
“但這僅限於病症沒有發展到人屍階段，一旦發展到人屍階段，整個人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會被病毒同化成為病毒，人也不再是，是病毒的堆積體，這也是我對外麵那群人屍束手無策的原因。”
田牧頓了頓繼續說道：“前天我做好線香，目的是為了防範於未然。”
“小田，你已經預測到了他們會變成這樣嗎？”周伯奇道。
他自從接觸這些狂亂病症以來，從來都沒有想過病人會變成這幅模樣，應該說根本就不相信他們會變成這樣。
可是，這個少年，這個神奇的少年居然已經事先想到了，並做好了防範對策。這讓他不得不充滿好奇。
“嗯！”田牧點點頭，繼續說道：“其實，從最初接觸，研究第一樁病例開始，我就已經分析出這個病毒進化方向，它們非常活躍，在人體內殘殺人體細胞的同時，又不斷的互相吞噬，分裂，進化。”
“我根據它們的進化方向，分析出的時間大約為三天，之前所準備的線香就是為了預防解藥沒研製出來時的不時之需。”
“你能製出把那些人屍變回人的解藥嗎？”
周佳夢眼前一亮，如果他能把解藥研製出來，那就說明可以拯救外麵那些行屍走肉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在心中悄悄的想，說不定還可以趁機更加打響他們家藥堂的名氣。
田牧按了按太陽穴，很是無奈的道：“我要是能製出那種解藥來，現在就不會這樣了，我所說的解藥是針對那些被咬過，在兩小時以內的人，超過這個時間段，完全人屍化的人是沒救的的。”
他進一步的做出解釋道：“這就好比是把一個人火化了一樣，你能把骨灰再變回人嗎？”
說到這裏，她的目光再次移到那個女高中生的麵容上，說道：“這個女人不同於一般的人屍，我懷疑她有意識，而且不僅如此，她還能影響其它喪屍體內的病毒進化速度。”
田牧走上前，用手捏了一把女高中生光滑的臉蛋兒道。
人屍女高中生的眼皮此時突然眨了一下。
“看到了沒有，她會對我的動作產生一些微妙的反映。”
田牧轉目向二人，自嘲般的說道：“這女人很不一般，我能感覺的到她能夠瞬間加劇距離她一定範圍內的所有感染者體內的病毒相互吞噬進化速度。”
“小田，這個女孩有什麽特殊之處嗎？”周伯肅然的問道，他已經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我懷疑她是造成A市病毒擴散的罪魁禍首。”
田牧拿起她的一隻纖細的手，把銀針對準她的一根手指刺入，紅色血從指尖流出。
“看見沒有！”田牧看著女高中生手中流出的血笑道：“她的血是紅色的。普通的感染者，血液中會呈現黑色，代表病毒還處於階段，而人屍所流的血則是綠色的。”
“代表病毒進入了最終階段，但是，這個女孩的血卻是紅色的。”
“紅色的，那不就是說她是正常的？”周佳夢奇怪的問道。
“正常？嗬嗬，她要是正常，那我們這些人就一點都不正常了。”
“她不僅是病原體，而且還是一個自己進化進化到了比其它人屍不知道高多少等級的人屍女皇。我剛剛也說過，她已經產生了意識。”
田牧放開女孩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認為，猴子進化成人用了多少年？沒有生命植物要變成有生命的動物又要花多少年？毫無意識的行屍進化成有意識人屍要花多少年？”
周伯，周佳夢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他們此時此刻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個女孩，不，這個東西，絕對，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接觸的。
田牧就像是一個誠意老師般，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這個病毒到底是怎麽來的，但是如果是某些人惡意散播的病毒，我想，他們或許還不知道，他們已經無意中創造了一個超乎他們想象的生物，或者說，這才是他們的目的也說不定。”
“你是說，這個病是別有目的的人所散播的？”周佳夢問道。
田牧道：“這隻是我的猜測，這個病毒的初始形態讓我想到了以前我爺爺所經曆的一樁事而已。”
“好了，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他走到問診桌前坐下。“現在，我想要找到一個切實的逃離A市的辦法”
“逃離？”
田牧看向一臉不知所然的周佳夢：“如果，我猜的沒錯，還有兩天，A市的那群感染者絕對會變異成人屍，到時，我們想逃也逃不了”
“我們就不能去通知政府做出應對嗎？”
周佳夢對田牧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感到不滿。
田牧苦笑：“你認為政府會相信我們嗎，難道把他們帶到這裏來，把我插在門口的線香滅掉，讓那群人屍在政府來人的麵前上演一出殺戮慘劇？”
“你說什麽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你可以把你剛剛對我們所說的那些話說給大醫院的那些專家教授聽，或者你也可以出去幫助醫院治療更多患者，把你的治療方法傳授出去也可以的。”
周佳夢一臉認真的勸說田牧，在她看來，如果事情還可以挽回，那麽為什麽又不積極去挽回呢，況且這個男人有這份能力。
她雖然是一個愛錢的女孩，但她絕對不會為了錢而罔顧別人的生命。她希望田牧能承擔起這份責任。
然而，田牧哂然：“你覺得，我說的這一套有多少人會信？那些自命不凡的專家教授會把我這個中醫騙子放在眼裏？”
周伯聽了他的這番話，有些坐不住了，說道：“小田，沒有人說你是中醫騙子，你不要妄自菲薄，這些天來，你的醫術大家有目共睹，附近街坊們沒有一個是不信任你的，你要相信自己。”
“可是他們都已經死了。”田牧突然把拳頭砸在桌案上，悲聲道：“我是騙子，我救不了那些相信我的人，如果不是我事先沒有做好完全準備，他們也不會變成行屍！”
田牧突然的悲鳴，讓周佳夢的心也不自覺的痛了起來。
她知道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他今天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會喪命。
如果不是他，這幾天的那些患者也許用不了多久也會變成跟外麵那些行屍一模一樣。
“田牧，我相信你，我和我爸爸都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救世主，哪怕是救一個人也好。”
田牧抬起頭來，苦笑：“救一個人……”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他，看見那個女孩又笑了，是的，她在笑。
田牧撐著桌案，冷汗直冒。
“你怎麽了，田牧？”周佳夢首先就發覺了異常，想要去扶他。
然而，田牧此時卻猛的向前一跳，抽出數根銀針插在女孩的周身大穴上，喝道：“死怪物，還想耍花招……”
女孩慢慢睜開的眼睛，戒指隨著他插入的銀針再度閉合。
田牧突然的失去意識，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