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棋逢對手
當若夢睡下後，永生慢慢起身，生怕驚醒了熟睡的人兒。門外，往昔的明月今夜卻隱去了身影，留下了漆黑如墨的大地。
永生緊了緊衣領，頗為吃力的靠在窗楞上，任憑夜風吹打在自己的麵容上，沉思著那日出手的黑衣人會是何人？永生略微皺眉，如此強勁的對手怎生自己卻無任何記憶？難道並非俱東國的人？難道有其他小國膽敢窺視俱東國？瞬間許永生的思緒就已在腦中百轉千回。
就在永生沉思之時，一股殺氣恁的出現，同時精芒在永生的星眸中一閃而過，“既然來了，就現身吧！”語氣不卑不亢，等著來人的現身。
勁風拂麵而過，一抹身影摁的憑空出現在窗前院子中的樹上，雙足輕點樹梢，單手撫在粗壯的樹幹上，頎長的身影如鬼魅般的出現在那裏，斑駁的樹影剛好擋住了來人的容貌。讓永生看不清來人。想必這也是此人設計好的吧！眼前之人心思如此縝密，永生心下便亮起警鍾。
“想不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其實閣下的氣息已經隱匿的很好了，要不是突然的殺氣，我也未必能發現了你的存在。”在永生的話裏不難聽出一些敬佩之意。
“殺氣嗎？”在黑影掠上樹梢的那一瞬，之前那濃鬱的殺氣就已蕩然無存了。
然而麵對這樣的對手，永生更加感覺到危險。當下不敢有絲毫的分神，“那日傷我之人也是你吧？”雖說是猜測，但永生心中也能確定幾分，憑借來人剛才如鬼魅般的出現和那日之人卻有很多相似之處。對方的沉默，已經讓永生的疑惑一掃而過，“今天不動手，閣下應該是有所顧忌吧？”
站在樹上的金辰峰望著眼前這位名動天下的俱東國二王爺，果然名不虛傳。不免有些欽佩之意，遇見這樣強的對手，也是一件幸事。
“閣下顧忌的是，”許永生略微猶豫一下，“金若夢？”
聽到金若夢三個字，金辰峰的臉色有些微變。永生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從其突然不穩的氣息及再次出現的濃烈殺氣便心知所猜測定是對的。
“啪！”一道白色的光影劃過，精致的白色瓷瓶打在永生本能伸出擋住身體的手中，“這是凝血散。”
永生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算眼前之人不想在冒著被若夢發現的危險殺死自己，也沒必要出手救自己吧！
永生下示意用手撫上肋下的傷口，雖然施音已經幫自己綁了很多成繃帶了，不過卻依然警告自己不可劇烈活動，因不知何原因傷口不能愈合，永生當時便猜測到想必當時那殺手是在凶器上動了什麽手腳？而這凝血散想必就是能愈合傷口的藥了吧！現在眼前之人平白無故給了自己這解藥，永生到沒笨到相信此人是改變心意，決定和自己化敵為友，因為之前自己感受到的那股純粹的殺氣絕對不會是假的。
“正如你所想的一樣，我沒打算救你，而且你要記得，你的命早晚會是我的。”說話間金辰峰的身體如風一樣掠過長空飛身到永生的麵前，深邃的雙眼，緊緊盯著永生，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樣。在四目相對的一霎那，同樣出眾的容貌上露出了同樣的笑容，一個邪魅，一個冷峻，卻一樣有著蠱惑人心的美麗。
“金辰峰。”殺手羅刹。
“許永生。”戰場修羅。
修羅，羅刹，齊名於大陸上，一樣是少年成名，一樣是顯赫身份，同時也一樣讓人心底犯寒，不禁生畏。
下一秒鍾辰峰的身影就立於了牆頭，“下次再見時，你的命是我的，金若夢也是我的。”
“要我的命嗎？”在許永生的眼裏滿是嘲諷，至今還沒有誰敢在自己前麵大放厥詞，“我等著，不過我不確定你是否有命拿得走。”金辰峰嗎？就是那個與我齊名的西廊國的羅刹小王爺。
“小熊？”意想不到的一個輕喚，在此時沉默的瞬間，顯得分為清晰。讓剛剛眼神對峙的兩人同時臉色微變望向聲音的來源，若夢不知何時起身，一雙勾魂的星眸呆呆的望著僵持的兩人。
同樣震驚的若夢，望著那抹莫名其妙熟悉的身影，淚卻抑不住的流出。那不屬於自己的過往如閃電般地湧入若夢的腦海。
“小賢，我們會再見的。”辰峰不舍的望了一眼如今那略顯單薄卻依然俏麗的身影，便飛過牆頭，踏風而去，消失在朗朗夜色中。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惟獨那雙陌生的眸子，閃著嗜血的光芒，卻再不似從前那般清澈如水。這些年你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承諾永遠守護自己的騎士為何卻無聲的離開？重賢，這些是你的記憶嗎？若夢的心裏一片荊棘，剪不斷，理還亂。
當辰峰報上名字的時候，永生就知曉他和若夢兩人必是舊識，可是聽見兩人如此親昵的稱呼，心裏卻隱隱作痛，想然兩人之間的關係已不是簡單的君臣之禮。竟對那金辰峰起了強烈的嫉妒之心。因為他見過自己為見過的若夢，當永生意識到自己那從未有過強烈的嫉妒之心時，嘴角苦澀的上揚，心裏自嘲：想不到我許永生也總有一日被情所擾。
“永生怎麽會遇到小熊？”
“偶然。”永生竟不想告訴若夢那天傷自己的人就是金辰峰，隻因怕若夢知道了會傷心，會為難，會不知站在那邊？其實在永生的內心，是在害怕，害怕若夢會站在另一邊。
偶然？消失幾年的小熊突然出現，會是偶然？打死若夢，若夢也不會相信，不過永生不想說，若夢卻不想勉強他。也就沒繼續追問下去，隻是平淡的說：“夜涼，你重傷初愈，還是早點上床休息吧！”若夢小心的扶著永生走到床旁，看著永生躺好，幫其掩好被子，笑著說：“睡吧！”然後自己轉身走到窗前，躺在竹床上。
今夜所有人注定無眠。
永生收緊手中那小小的瓷瓶，轉頭望著窗下映在夜色中的若夢，睡意盡消。在你心中，我與金辰峰孰輕孰重？
辰峰望著已無燈火的施恩堂，手執白色匕首，劍柄上的獸毛做的劍墜，潔白如雪，隨著夜風輕蕩。小賢，我們一定會再見的。請你靜等我的凱旋歸來。
若夢望著不夜星空，也全無睡意。我們會再見，何時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