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綻,曉風微涼。粉雕玉琢的花瓣上的露珠懸而未滴,在晨曦的折射下閃著鑽石的光芒,讓人不禁收斂眼瞼。精致典雅的小樓上,一抹潔白的身影站立於窗前,如星璀璨的雙眸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似要穿透層層暮靄,再看一眼那魂牽夢係的那抹英姿。一顆璀璨無聲在絕美的臉上滑落,落在微微上揚的嘴角,苦澀而甘甜,“別了,我的愛。”櫻紅的雙唇微微蛹動,那是無聲的告別。
“夢兒姐姐,你是小涼見過的最美的新娘。”小涼腦後的小辮子隨著小涼一蹦一跳的上下晃動,霎是可愛。
若夢學著唐少的樣子,用手輕輕揉著小涼的頭,“小丫頭,誰讓你這麽叫我的。”未等小涼回答,就被進來的人捷足先登了。
“當然是我啦!”唐少如鬼魅般的出現在兩人的身旁,嚇得兩人驚慌失措。小涼輕拍自己微微起伏的小胸脯,而若夢雙頰微紅,一臉責備的看著罪魁禍首。而對於若夢的威脅唐少顯然沒有多少放在心上,輕摟纖腰,在若夢微微翹起的唇邊輕輕一啄,不等若夢發作,便微微皺眉,“太鹹了。”若夢下意識的撫上唇邊,才反應過來剛剛那滴淚已經被吻幹。
“眼淚太過苦澀了,我的夢兒以後都不要再落淚嘍!”唐少的溫柔嗬護,寬闊的雙臂,似有什麽東西輕輕的撞擊了若夢那千瘡百孔的心。
若夢撇過臉,逃離了唐少的目光,隻因眼前這雙紅色瞳眸太過溫柔。似在逃避般轉移話題,“重賢公主現在怎麽樣啦?”
“為了不讓生命詛咒對他造成傷害,我已經把他冰封了。”
“冰封?”
“放心吧!等我們找到那個人,他就會沒事了。而且重賢已死,他可以用男子的身份重新開始他的人生啦!”
“真的嗎?”若夢心中寬慰,其實對於沒經過人家允許就占用了人家的身體,還被自己弄的千瘡百孔,對於重賢,自己是虧欠的吧!如果能還他一個新的人生,也算是一種補償吧!眼前的男子,似幫了自己還了許多人情,卻又讓自己欠了一分人情。
“當然。對了,不要太感激我哦!”
望著唐少戲謔的嘴臉,若夢瞥了一眼唐少,又佯裝不滿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衣,“人家嫁人都是穿鳳冠霞帔的,哪有人穿一身白的,多不吉利啊!”雖然嘴上這麽說,實際上心裏美得很,身上的白裙,像極了現在的婚紗,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女沒有想象過自己身穿白色婚紗的樣子,這個願望在現代沒實現,在這裏卻倒實現了,如果新郎是永生,今生是不是在無所求了。
“原來夢兒喜歡穿那些啊!”
“這不是重點啦!”
“夢兒姐姐這就不知曉了吧!我們族人娶親,新娘都是要穿上白紗的,白色,是世間最純淨的顏色,沒有經過任何色彩的漂染,是任何顏色都不可以比擬。”小涼在一旁忍不住說道。對於像小涼這樣的小女孩,穿上白紗嫁給心愛的人是這輩子唯一的願望。思及此,不禁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少主,一抹緋紅爬上小涼的臉頰上。
唐少此刻並未注意小涼的異常,而是一臉認真的琢磨著若夢身上的裙子,“夢兒要是喜歡鳳冠霞帔的話,那就穿那個好了,反正規矩都是人定的,隻要自己喜歡就好。”
“那到不用了。”若夢忙拒絕了唐少的提議,才不要呢!好不容易能穿上婚紗。
輕柔的紗,輕輕附上若夢絕美的臉龐。唐少湊到若夢的耳畔,輕聲呢喃,“當我再次揭開麵紗的時候,你便是我的妻了。”
聽了唐少的話,若夢的心漠然下來。
在百花簇擁下的潔白大理石石台上,兩抹靚麗的身影矗立其上,在全族人的祝福下,唐少輕輕撩起麵紗,瞬間喧嘩的廣場寂靜無聲,人們再一次被若夢的美所震撼。石台上的若夢一襲白衣似雪,容顏勝過皓月,似亭亭玉樹瓊花,風姿清絕,輕紗隨風飄揚,虛幻縹緲,九天之上的天女也不過如此。
唐少緊緊單手緊緊扣住若夢的脖頸,讓其不能逃避自己的目光,嘴角露出完美的弧度,“現在你便是我的妻,記住,我的名字叫做唐炎。”
“唐炎。”兩字從若夢落櫻般的唇瓣溢出,唐炎滿意的勾起嘴角,忽的把若夢擁入懷,附上那誘人的唇瓣,相疊的唇畔,交纏的身影,似火的紅,如雪的白,紅中透著一點白,白中映著一縷紅,彼此交融。
而就在此刻,天生異象,百花齊放,彩蝶紛飛,天現七彩霞光,於九天之上而降,附於兩人身上形成七彩火焰,色彩斑斕,周圍的空氣瞬間上升。
眾人驚呼,“麒麟聖火。”所有族人瞬間雙膝跪地,誠心叩拜。
“看來老天終於要興我麒麟一族啦!”族長蒼老的臉上洋溢著少年才有的笑容。
大長老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裏,絲絲血滴滲出,怨恨的看著大理石台上緊緊相擁的兩人。
而在另一處,一抹寂寞的身影孤立於土丘上,自從那夜之後,便再未見過若夢,隻是隨行得小涼告訴自己,今日便是若夢嫁給唐少的日子。手中精致的白色的匕首,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眼中已無一絲神采,此刻,人未亡,心已死。
“該留的就應該留下,該離開的就應該離開。”阿介不知何時已繞道辰峰身後,冷冷的說道。
辰峰回眸相望,眼中已然滿是絕望,“你的意思,我該離開,而小賢該留下。”聲音沙啞,失了往日的威嚴。
阿介避開辰峰質問的眼神,道,“少主讓我轉達,如若不想若夢再受那日之苦,就請放手。少主定會解了他身上的詛咒。”
“如果我離開,唐少是不是就會救小賢?”
“當然,少主怎麽會忍心看著自己的夫人受如此痛苦。”
辰峰不語,雙眸無神,似木偶般望著遠處那抹七彩霞光。
“天意如此,又何必苦了自己,也累了他人。”未見孩童的半分稚氣,阿介此刻如老者般。“情人眼裏容不得半粒沙。”
“是嗎?”辰峰留戀看了一眼天邊的七彩霞光,“隻是天意嗎?”是在質問阿介,同時也是在質問自己。難道真的該順從天意?“唐少,你能給他幸福嗎?”
“能。”肯定的回答,不容人質疑。
辰峰把手中的精致匕首遞到阿介麵前,笑著說“幫我帶句話給小賢,無論我在哪裏,都祝他幸福。這便是我送給他們的結婚賀禮。”
阿介接過匕首,說道:“我帶少主先謝過了。”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卷羊皮紙,“這是出穀的地圖。少主讓我轉告給你幾句話,希望你出穀後,不要泄露給任何人,這裏平靜太長時間,不適合塵世的喧囂。如若有一日,你真正的放下了,而且厭倦了塵世的喧囂,隨時歡迎你回來。”
望著桌案上的匕首,若夢靜靜的坐在那裏晃神,纖纖食指輕撫精美的劍鞘,那裏似乎還在殘留著那人的身上的體溫,物在人卻非。
就在若夢出神的時候,不知何時,唐少已悄然把若夢擁入懷,若夢微微一怔,卻未翹首,隻是默默的閉上早已疲憊的雙眸,這個懷抱雖沒有記憶中的溫暖,卻仍舊寬闊,自己早已疲憊不堪的身心,如今隻想好好的依靠在溫暖的懷抱裏,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去做。
而若夢的安靜的反應卻讓唐少有些意外,因為若夢一直在氣自己在婚禮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吻,已經幾個時辰躲著自己。看著懷中閉目的人兒,唐少的眼中多了一分漠然,那個人的離開,真的讓你如此難過嗎?也許辰峰早已在你的心中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可你卻故意忽略那道痕跡的存在,何必呢?
“我不會碰你的,直到你心甘情願,心裏有我的時候再說。如果你心裏一直無我,也許終有一天我會放你自由。”
“唐少???????”
“今天剛告訴過你,你就忘了,叫我的名字。”
“唐炎。”
“恩。”唐少輕輕攬過若夢柔軟的身體,貪婪的吸取著若夢身上淡淡的清香。久違的溫柔,讓那顆孤寂的心感覺到一絲溫暖。淡淡的月光,靜謐的夜晚,兩人的洞房花燭便在如此安靜的夜晚相擁而過。
天邊第一縷晨光映入屋內,懷中的人兒有了些許的躁動,似要醒來般,漆黑的睫毛微微顫抖,凝聚在睫毛上的細小的淚珠緩緩落下,滴在美如細瓷的肌膚上,黑玉般的長發微顯淩亂,交錯的垂散於額前,剛從天際綻放而出的柔光從窗戶傾灑進來,映得皮膚好似透明。撫上櫻唇,流連於昨日的美好,如何不讓人心動。唐少收了收心神,告誡自己,雖然眼前的人兒並不是自己心中的夢兒,那麽自己就不應該糾結在那些不該有的情緒上,還是不要趟這渾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