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節 警察登門搜查
嘉萊熬了整整一整夜,沒有睡,窩在沙發上,披散著頭發,整理著數不清理還亂的思路。心裏隱隱作痛。“飛行員”昨晚的突然出現,那麽倉促,又那麽倉促地匆匆離開。一定是發生了大事件,一貫沉穩的他才會這樣。“飛行”是指的什麽?“任務”又是什麽?他到底是誰?來自哪裏,又去向哪裏?
這一次,他離開了,還會回來嗎?
他必須得回來啊!
嘉萊把頭埋進雙膝之間,蜷縮著嚶嚶哭泣起來。
此時的嘉萊,已經來不及去思考昨天下午發生的怪誕字符的事件,她的大腦她的心,此時此刻隻有SevenVonDer的音容笑貌。
天空微亮,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嘉萊緩緩站起身,走向浴室。
20分鍾後,嘉萊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已經出現在擁擠的地鐵裏。隻不過麵色慘淡,雙眼紅腫。
中央車站站到了,嘉萊隨著潮水般的人流,被簇擁著擠下地鐵。一個清瘦小巧的人影,與她擦肩而過。嘉萊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人太擁擠,她隻看見擦身而過者頂著一頭紅色的卷發,俏皮而精神。
……
工作的整個9小時,嘉萊完全如行屍走肉,心思渙散。禿頭對她出具的報告很不滿意。嘉萊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所以禿頭最後對她大吼大叫,還把文檔摔在她麵前,嘉萊似乎也無動於衷。
老白、珍妮他們從老白那裏也得知了昨晚“飛行員”的怪異舉動。朋友們隻是安慰嘉萊,“飛行員”本來就不是個正經人,離開對嘉萊來說,未必是壞事。說不定背了命案也難說。這樣底細不明,來去無蹤,動輒就消失10天半個月的人,多半都有不可告人的不堪秘密……
珍妮中午來找嘉萊共進午餐。
“嗨,dear。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痛苦,不過,我覺得這是人生對你的考驗。考驗你是否能經得住一段混亂的幹係,比如一個不知底細的情人,也比如一段無妄的感情。教主經常對我們說,‘流沙,請把它拋向空中,讓它自己隨風找到它應該去的方向吧’。所以親愛的,讓我們給自己點時間,接受一些你無法把握的環境和條件,看看風會把你往哪裏吹?說不定,風會把他吹回來,也可能把你吹向另外一個男人呢?‘飛行員’肯定不是啥善類,讓事情自然發生和發展,看看到底他是個誰,會走到哪裏去?”
嘉萊扶在珍妮的肩頭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
“嘿,堅強點!如果你實在難受,你就過來,跟我一起去聽主教的課,他會給你人生的指點的。”
“哦,謝謝。暫時我還是想自己靜一靜,我想,我想我會好起來的……”說完,嘉萊默默抹了把眼淚。
傍晚時分,嘉萊拎著一袋子食品,回到自己租住的大樓。還未進門,就看見自己租住的單元外站著兩個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嘉萊很是驚訝得合不攏嘴。還沒等她說話,其中一個男人先開口了:“你是嘉萊,這個單元的主人?”
“是的。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嘉萊倒吸了一口氣,心裏給自己打氣:我很好!我沒有做什麽!我也沒有惹過什麽禍!
“哦,您別緊張。請先進屋吧。我們主任正在裏麵,他等你已經很久了。”
黑衣男人的出現,讓毫無心理準備嘉萊嚇得瑟瑟發抖,腿幾乎癱軟。嘉萊可以說是被那個男人給“攙扶”著推進大門。進屋後,嘉萊又吃了一驚。房間裏的各種家具上、器物上都泛著淡藍色的光。一個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的正是昨晚“飛行員”留給嘉萊的那份保險合同書。
男人看見嘉萊進來,於是起身,示意嘉萊身後的黑衣男子暫時出去回避。讓後引嘉萊坐在他對麵的單人沙發上。不等嘉萊先說話,他掏出一本深藍色的證件出示給嘉萊,並先自我介紹起來:“嘉萊女士,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黃安,你也可以直接叫我黃,大家都這麽叫我。我是W城的秘密警察處,二級副司長,同時也是特勤科執行官。門外的兩個人是我的助手。我們既是警察,也不是警察。因為我們隻負責處理一些,恩,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件。比如你男朋友,SevenVonder的案件。”
“他,哦,不,應該是我們……恩……還是他,他出什麽事情了?”嘉萊覺得自己突然口吃起來,有點語無倫次。
“Seven麽?恩,他失蹤了。就在昨天晚上,我們發現他在做違法的飛行,於是我們擊落了他的飛行器,但是很遺憾,我們在飛行器解體的殘骸中似乎並沒找到他。他從我們的監控上消失了。我們整整監控了他35年。他就這麽消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我們不排除由於飛行器解體得太過粉碎,裏麵的人也許也一同被粉碎這樣的可能性。”
“35年?難道你們從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開始監控他?”
“這個,可能你現在還很難理解。我隻能這麽跟你說,35年前,他就是現在你看見的樣子,所以不能說我們當年在監控一個孩子。”
望著嘉萊一臉的惶恐,黃先生換了一種淩厲的語氣:“我知道你們是情侶,可是我想你未必了解Seven。”然後黃突然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今天搜查你家,就是為了搜索Seven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麽。不過看來他對你很好啊,給你留下這麽大一筆保險金。蠻有情有義的一個男人。”
“這些藍色是怎麽回事?”嘉萊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家,家雖然沒有被翻騰過的痕跡,不過所有器物都泛著藍光。
“這些藍色隻是生物引導劑,以反應一些特殊生物痕跡的存在而已。就是說,如果Seven在這屋子裏想藏些什麽,這些引導劑都會指引出來。不過似乎他什麽特別的東西也沒有留下。你放心,生物引導劑,12小時後自動分解,不再顯色。而對你,它沒有任何影響。”“哦,這樣啊。”嘉萊故作鎮定地雙手搭在翹著二郎腿的膝蓋上,默默地用自己的右手狠狠掐了一下左手。
“SevenVonDer,那麽他是誰?犯了什麽案?你們為什麽要監視他?”
“他是誰?嘿嘿。”黃先生幹笑了兩聲:“女士,很抱歉,暫時無可奉告。我隻能說,他什麽都沒留下給你,對你隻有好處。隻有這樣,你才能過正常的生活。好了,我們已經檢查過了,你家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地繼續你的生活。如果,我是說如果,當然我認為這樣的可能性非常小,如果他回來找你,你可以選擇聯係我們。這是我的名片”說著,黃先生遞給嘉萊一張名片,然後如自言自語道“想象一下,一個人35年來,不變的模樣……”
嘉萊仿佛石化了一般,完全亂了心境。過去的48小時,這一連串離奇的境遇,到底是個什麽鬼?
嘉萊站在窗前,躲在窗簾後,望著黃先生鑽進黑色轎車,直到駛出她的視線。
突然她似乎發現了一個紅頭發的身影,在街角的人群中忽閃了一下。嘉萊若有所思,遲疑了一下,續而四下環顧,可惜那個身影也就是一閃而過,不再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