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傾慕
她叫做沈若瑄,是在當地鎮上有名的醫館的女兒,而她的醫術也如同她的容貌一樣,出類拔萃。
蘇斷在穿越到這個地方的一瞬間,腦海中也多出了很多陌生的讓人錯愕的記憶,雖然不知道曆史上到底有沒有他所處的這個年代,但是從著裝打扮就可以判斷,時間是古代,而多出來的記憶告訴他,這個朝代叫做楚。
見他居然還在發懵,沈若瑄麵若寒霜,尺子舉過了頭頂眼看著就要打下去了,手卻一下子被身後來的人給抓住了。
看見那老嫗無奈的表情,她的聲音驀地一低,“娘……”
“你們兩個又在鬧什麽呢。”老嫗對蘇斷眨了眨眼,“趕緊起來,把東西收拾幹淨。”
蘇斷如釋重負地爬起來,但是又不敢表現得太隨意,隻能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看著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可還是免不了被沈若瑄狠狠地剮了一眼。
他張了張嘴,低聲道,“師傅,我知道錯了,下不為例。”
其實蘇斷清楚自己跪在這裏挨打的原因時,心裏也不禁說了一聲活該。一個時辰之前,沈若瑄交給公孫晗,也就是現在的他一個熬藥的任務,可是因為公孫晗貪玩,不小心把放在旁邊的鞭炮扔進了爐子裏麵,結果麽……
“還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沈若瑄白了他一眼,但是看著老嫗又不敢有什麽動作,隻好氣呼呼地走了。老嫗也是看著他們兩個笑著搖了搖頭,就不再管了。
蘇斷這才鬆了口氣,有了理清思路的時間。
這個世界並不複雜,跟古裝劇裏麵的封建王朝類似,而現在的蘇斷叫做公孫晗,是沈氏醫館家女兒沈若瑄的徒弟。雖然是這麽說,但其實沈若瑄也就比公孫晗大了五六歲,現在的她也不過二十而已。
不過蘇斷苦逼地發現,他居然是沈若瑄十歲那年在路上撿來的孤兒,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
當然身份對於蘇斷沒有任何的影響,甚至說簡單的身份更容易讓他搞清楚狀況。
他現在知道就是,他有個師傅,然後正跟著對方在學習醫術,至於要怎麽通過這個曆練?慢慢想吧……
上一次他用了十多年的時間,現在看這樣子,估計還能多活個八九十年呢……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以死亡的方式通過曆練。
蘇斷一臉的苦惱,說實在的,剛經曆完和賈文婷那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哪有什麽參加曆練的心情?
輕盈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考,沈若瑄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他的後麵,讓他一下子汗毛都豎起來了。剛被罵完又在這裏摸魚,估計是想找打吧?
他連忙轉過身,看著沈若瑄尷尬地笑了笑,“那個,老師我馬上去煎藥……”
“別動。”
沈若瑄的手附到了他的臉上,接著一股涼意隨著她手指的動作擴散了開來,讓蘇斷原本的疼痛都減輕了許多。
那長長的睫毛和秋水般的眼眸近在咫尺,讓蘇斷看得不禁呆住了,像是畫中的美人走到了自己的麵前一樣。
許久,動作停下了,蘇斷的臉也紅了。沈若瑄疑惑地看著他,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麽?身體不舒服嗎?”
嚇得他連忙退開幾步,搖了搖頭,“不是……謝謝老師。”
沈若瑄哦了一聲,又淡淡地催促道,“沒事了還不快點去煎藥?”
但是蘇斷轉身的時候,她原本平靜的眼神卻變得暗淡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對蘇斷來說,其實就是重複著醫館裏麵的工作,一邊跟著沈若瑄學習怎麽醫治病人,一邊重複配藥煎藥的過程。但是在美人的身邊,他卻沒有絲毫的累,甚至心裏在隱隱的期待著這樣的日子永遠持續下去。
但是蘇斷卻忘記了,因為時代的不同,有些東西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在楚朝,大多數女孩子在十七八歲就會出嫁,更早的甚至十五十六歲就嫁了出去。而現在的沈若瑄已經二十歲了,換作現代的話,那就是一個老姑娘。
蘇斷也曾聽過一些鄰裏街坊對於沈若瑄的閑言碎語,有誇她心地善良醫者仁心的,但也有因為嫉妒或是覬覦而貶低譏諷她是老姑娘沒人要的。
蘇斷一直在她的身邊默默地觀察著,其實早就清楚了,那些都是無稽之談,像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會沒人要?從來看病的那些男人眼中,都能看出對於她的傾慕。而女人的眼裏,看到了嫉妒。
也並不是沒有來上門提親或是直接對沈若瑄表達愛意的書生公子,隻是都被她給擋了回去,老嫗卻也隨著她的性子,說是等到她什麽時候願意嫁了再說。
蘇斷也問過她,為什麽還不願意找個好人家安定下來。但是沈若瑄沒有回答他,而是刮了刮他的鼻子,罵了一句,人小鬼大。
尋常的日子還在過去,可是蘇斷看著她窈窕的身影在眼前時,還是忍不住悸動,即使除卻外貌,沈若瑄的溫柔也足以讓人淪陷了,而幸運的是,蘇斷是離那份溫柔最近的人。
看著她因為忙碌而變得微微通紅的臉頰,蘇斷暗暗地下了個決定……
可惜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一份來自朝廷的詔書將蘇斷小心翼翼的期待打碎了。
送走她的那一天,認識她的人都歎氣了,而傾慕的人也在心中扼腕歎息。隻有老嫗哭了,沈若瑄是笑著的,而麵無表情的公孫晗成為了鄰裏街坊打擊的對象,把自己養大的老師都要走了還這麽一臉的平靜,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可是隻有老嫗看出來了,那個目送馬車遠去的單薄身影裏麵藏著的悲傷,也許比起這裏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多。
沈若瑄的父親生前,是朝廷極有名望的禦醫,但是卻在醫治楚皇最愛的妃子時,出了岔子,被砍了頭。他們家也因此被貶到了這個小鎮上,而這也是已經是楚皇最大的恩典了。
那一年,沈若瑄五歲。
也是那個時候,她下定了決心,要為父親洗刷恥辱,鑽研醫術,成為宮廷裏的禦醫,這也是她一直不願意嫁人的原因。這些事,是老嫗在沈若瑄走後才告訴他的。
蘇斷似乎從她的語氣裏,聽出來些許期待。但是麵對這種期待,他又能做什麽呢?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有一點他明白,自己想以公孫晗的身份,回到那個人的身邊陪著她。
之後的一年時間,他從未有過的勤奮,不隻是天資聰穎還是心裏的執念太強,他學習的速度甚至連自詡見多識廣的老嫗都感到驚訝,十六歲,公孫晗的名字在這個小鎮還有周邊的縣都傳了開來,仿佛昔日的她。
每月十五,沈若瑄都會有書信回來,和老嫗以及公孫晗述說她的近況,還有囑咐公孫晗要照顧好她的母親。
每每回信前的下筆,蘇斷都要斟酌很久,字裏行間的愛慕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害怕成為她的負擔,但是到了最後卻都變成了像是情書一樣的東西,結果回信都變成了簡短的隻言片語。
光陰如舊,蘇斷的日子還在繼續,而正處於發育期的他,很快就成為了一個遠近聞名的俊秀的少年郎,加上身上流露處醫者的氣息,更是為他平添了幾分脫俗的感覺。
不過十六歲,卻已經有了替代那些少女的媒人們上前說親,但每每得到的答案都是蘇斷微笑的回絕。他的心,根本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