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拉老程經商
程萬裏為人，謹慎小心，做事頗有分寸，能做到今日位置，他自然也很有心機和手腕。
??原本他應該才是鄆州知州，但寧策橫空出世，影響了這個時空的曆史進程，也改變了程萬裏的命運。
??寧策記得，在水滸傳中，程萬裏是作為梁山好漢的對麵，作為反派，被打倒的。
??但其實他對於梁山好漢的態度，一直較為軟弱，留有餘地。
??起初宋江向官府借糧，派出鬱保四和王定六兩人去見程萬裏，程萬裏跟雙槍將董平商量過後，對這兩個‘反賊’，隻是打了一頓，便派人送走。
??宋江等人作為聚眾造反之人，他們所說的‘借’，不用想，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有借無還。
??強賊居然向官府借糧，可見梁山的囂張。
??但程萬裏也沒把事情做絕，隻是打了兩人一頓。
??換了別的官員，直接把這兩人斬首，或是送往汴京請功，都有可能。
??眼看官府不肯‘借’糧，宋江大怒，親自率軍來攻，其中好漢九紋龍史進自告奮勇，潛入城中，企圖裏應外合。
??結果史進被人舉報，抓獲。
??對於潛入城中的反賊史進，程萬裏依舊是命人打了一頓後，將其關進大牢，也沒有對其下死手，做出將其斬首示眾的決定。
??這說明，程萬裏在對待梁山的態度上，是留了退路的，他不願跟梁山好漢結死仇。
??但程萬裏此舉，純屬拋媚眼給瞎子看，碰上了董平這個莽貨。
??最終城破之後，全家被殺，女兒也被董平強行娶走。
??對程萬裏表現出來的忍讓隱忍，宋江並未有片刻留情。
??寧策琢磨著程萬裏，有些出神，程萬裏也不出聲，場中一時有些冷落。
??程萬裏放下茶盞。
??寧策聽到動靜，回過神來，當即含笑望向對麵老頭。
??“今日與程大人一番談話，受益匪淺，本官將來打算在鄆州開設一門生意，不知程大人，有無意願，參與其中？”
??程萬裏聞言，頓時心中一振。
??他靠著童貫起家，平時跟童貫多有聯係溝通，自己也掌握有一些情報渠道。
??寧策在襄州搞琉璃，搞香水，童貫跟著賺了不少錢，這一點，程萬裏是知道的。
??並且寧策在汴京組織足球聯賽，獲利豐厚，更是借此博得官家歡心，成為鄆州知州，程萬裏對此也是心知肚明。
??寧策不是一個吃獨食的人，在襄州，工坊方麵，他聯合了童貫和種師道，商行那邊，他把騰宛和曾遠拉了過來。
??在汴京，寧策組織的足球聯賽是和曹家這樣的將門合作，並直接成就了曹門逆子曹猛。
??所以，對於寧策打算在鄆州做生意，並拉上自己的行為，程萬裏心中，早已有所準備。
??雖然大喜，但表麵卻依舊矜持。
??程萬裏眉毛一挑，故作驚訝之色。
??“大人打算在鄆州做生意？”他裝模作樣地考慮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決心，“下官作為大人的下屬，相助大人，自然是責無旁貸。”
??“卻不知，大人打算做什麽生意？”
??“釀酒。”寧策目光炯炯地盯著對方。
??程萬裏聞言，先是一怔，隨即便有些失望。
??在宋朝，鹽，酒，茶葉屬於官府專營，因為是壟斷，所以利潤很高。
??正因為這些比較賺錢，所以盯著的人也很多，狼多肉少，寧策想釀酒，肯定是能賺錢的，但利潤的上限，也基本被鎖死。
??畢竟老百姓的消費力就那麽多，市場就那麽大，釀酒能賺多少錢，大家心中都有數。
??也就是說，肯定能賺錢，但賺不了太多錢。
??所以程萬裏有些失望。
??他原以為，寧策會拿出類似香水和琉璃這樣，大賺特賺的生意呢。
??沒想到居然是釀酒。
??這點小事，還用得著拉老夫入夥？
??程萬裏略一沉吟，斟酌著自己該如何說，才能不損傷寧策的麵子。
??“大人想要釀酒，下官自當全力相助，酒水利潤雖然不高，但也是一筆賺錢的買賣，大人的目光，還是很精準的。”
??程萬裏嘴裏說著漂亮話，心中卻頗是不以為然。
??心想要說起酒坊，老夫自己家裏就有。
??賺錢不賺錢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這樣一來，自己喝酒就方便些。
??寧策聞言，當即哈哈一笑。
??心想看來對方有些不太重視啊。
??連利潤不高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寧策微微側身，
??“程大人，本官釀的酒，與別人不同。”寧策的臉上，帶著些深意，“若本官所料不差的話，這間酒坊，將來極有可能成為我鄆州最大的產業。”
??程萬裏聞言，頓時便是心中一動。
??半信半疑地看了寧策一眼，卻發現對麵的少年，笑容溫和，神態極為自信。
??老程也是果決之人，想了想，便拿定主意。
??“不知大人準備讓下官如何參與？”
??寧策伸出一根手指頭，“一萬貫，一成幹股。”
??程萬裏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差點把旁邊的茶盞給碰倒了。
??心想一萬貫，都夠老夫自己開五六個酒坊了。
??結果在對方嘴裏，一萬貫居然才值一成幹股？
??當即有些猶豫。
??心想這位年輕大人，不會是打算騙老夫的錢吧？
??什麽酒坊能價值十萬貫？
??一萬貫對程萬裏來說，不算多，但是也絕不是小錢。
??程萬裏躊躇著，
??心中開始考慮，自己該如何婉轉地拒絕寧策，卻又不惹得這位將來的頂頭上司生氣。
??寧策笑笑，也不催促，翹起了二郎腿，端著手中茶盞，一邊喝茶，一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周圍。
??心想古代雖然很多地方不如現代，但優點也有很多，比如空氣清新，民眾質樸，食物也都是純綠色天然食品，有助於延年益壽。
??居住環境也是純自然，房屋都是以實木搭建而成，建築工藝和材料，與後世的鋼筋水泥，截然不同，絕對沒有半點的裝修汙染，
??看上去，更有一種古色古香的氛圍。
??一杯茶喝完，程萬裏總算拿定主意。
??童貫和寧策合作，實在賺了太多錢，這讓程萬裏十分眼紅心動，他又想寧策一直以來，做生意從來都是大賺特賺，這酒坊雖然貴，但或許，貴有貴的道理吧。
??一萬貫不多，不如賭上一把！
??念及此處，程萬裏嗬嗬一笑。
??“下官與大人一見如故，又有童殿帥的關係在內，更是格外親厚，大人的生意，下官自然應當全力支持，區區一萬貫，下官答應便是。”
??寧策含笑點頭。
??“程大人，恭喜你，這筆生意的利潤，將來會遠超你的想象。”
??生意上的事情談好，定下心來，兩人嗬嗬笑著，對視一眼，都感覺彼此關係，又拉近了一層。
??程萬裏問：“不知大人打算將酒坊定在何處？規模幾許？”
??“酒坊本官打算定在鳳凰山，規模自然是越大越好，保守估計，將來為本官釀酒的，至少有幾千人吧。”
??程萬裏頓時心中便是一喜。
??心想幾千人的酒坊，自己出一萬貫，占一成幹股，確實不貴。
??隻是這個年代，釀酒都是小作坊模式，能有個幾十人，就算是難得的大酒坊了。
??寧策居然喊出幾千人的口號，對此，程萬裏欣喜之餘，心中也有些疑惑。
??“大人有此雄心壯誌，固然很好，但據下官所知，一般的酒坊，通常隻有幾十人。”程萬裏斟酌地說道，“幾千人的酒坊，下官聞所未聞。”
??寧策橫了程萬裏一眼。
??心想古代人就是見識淺薄。
??後世上萬人的酒廠都有，
??幾千人的酒坊，算的了什麽？
??更何況，寧策是打算將高度酒當做拳頭產品，賣到整個大宋，甚至賣到全世界去。
??供應全世界的酒坊，才幾千人，數量多麽？
??多乎哉？
??不多也。
??“本官剛才說過，此間酒坊，與別處不同。”寧策不願跟程萬裏多說。
??此人作為自己的輔官，酒坊的事，他沒必要知道太多。
??隻要借著酒坊，形成利益共同體，把此人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方便自己將來在鄆州施政，
??今日來此的目的，便已達到。
??寧策跟程萬裏閑聊了片刻，借此了解了鄆州當地的局勢。
??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李彥的事，也需要回去好好斟酌一番，此刻事情談妥，便不欲多待。
??於是站起身來。
??“程大人，本官還有事，暫時先回去，這幾日，你等本官的消息便是。”
??程萬裏也是急忙起身，招來一名仆人，低聲吩咐了兩句，仆人匆匆而去。
??程萬裏這才笑容可掬地上前，拉著寧策的手，很是熱情地，親自送寧策離開。
??老程歲數大了，步伐有些慢。
??讓寧策有點不習慣。
??但對方熱情相送，寧策也不能甩開對方，獨自前行，也隻得放慢了步伐。
??兩人才走到半路，便見一名青衫女子，匆匆跑了過來。
??程萬裏見到此女，頓時眉開眼笑，急忙揮手，將她召了過來，側身對寧策介紹。
??“此乃老夫女兒程橙。”
??寧策抬眼望去，卻見此女年方二八，貌美如花，身材錯落有致，滿臉羞澀地站在自己麵前，福了一禮。
??“小女子程橙，見過大人。”
??寧策嗬嗬一笑。
??“免禮。”
??心中卻想，此女如此貌美，難怪能惹得董平念念不忘，隻可惜紅顏多薄命，最終因美，色，遭來董平覬覦，也為全家，惹來了殺身之禍。
??寧策想著心事，一時有些出神。
??看著寧策緊盯自己女兒看，程萬裏也不惱。
??拉著女兒的手，對寧策嗬嗬一笑。
??“小女程橙，詩琴書畫俱佳，尤其精於算術，下官也有些許生意，一向都交給小女打理。”
??寧策哦了一聲，心想這個年代會經商的女子，可不多見。
??這女子能替代程萬裏，掌管家中生意，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程萬裏轉身望向女兒，“寧大人打算開辦酒坊，為父投了一萬貫進去，這酒坊的事，為父也交給你，稍後，你便代替為父，將寧大人送出城外，切記，寧大人一向低調，不喜暴露行跡。”
??程橙脆生生地答應下來，隨即她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宛若桃花般嬌媚的臉龐，望向寧策。
??目光靈動，眼神聰慧，秋波流轉。
??心想這位新來的大人，如此年輕，卻又如此俊秀。
??“寧大人打算開辦酒坊？恰好小女子對酒坊也有所了解，正好路上可以跟大人探討一番。”程橙爽朗地說道，絲毫沒有忸怩之態。
??“好，好，”寧策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寧策出了程萬裏的府邸。
??程橙戴上一襲白色麵紗，又喚來五六個家丁和侍女，便陪同寧策和張憲二人，向城外走去。
??程萬裏站在大門口，含笑看著眾人遠去，直到眾人身影消失，這才轉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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