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一棒打死
慷慨激昂的樂曲,終於結束,兩名女子放下樂器,對眾人福了一禮。
周圍頓時便傳來鋪天蓋地的叫好聲!
“寧大人真是天才,居然能做出這樣的曲子,聽得我情不自禁,都打算投筆從戎了。”
“那首詞也很不錯啊,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寫的是真好,就是結尾有點悲觀。”
“聽說寧大人打算在鄆州修建書院,到時我一定要報名參加!”
“聽得我熱血沸騰!”
聽著周圍吵鬧的聲音,聽著那些對寧策讚美的詞語,周邦彥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心想看樣子,今日老夫,也是被這小子給橫掃了。
寧策並不知道,自己今日又成功地裝了一次逼,他此刻正在住所中,與十幾名商人模樣的人,侃侃而談。
“商業模式大概就是這樣,肯定能賺錢,並且也有官府的信用作為擔保,你們完全可以放心。”
一個身穿綢緞,長相富態的老頭,摸著胡子,微笑說道:“寧大人的信用,我等自然是放心的,隻是您乃是鄆州知州,大名府那邊,卻是梁中書執掌,想要推行此事,梁大人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
寧策聞言,微微一笑,“這個……,本官已有安排,你等放心便是。”
房門突然便被人推開,隨即三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興奮地跑了進來。
程橙:“寧策,你的曲子火了!現在整個陽穀縣,都在流傳呢!”
段媛媛也是一臉的興奮之色,蒙麵美女,則是笑而不語,隻是站在一旁,微笑著望向寧策。
眾商人見狀,紛紛知趣地告辭而走。
寧策有些疲憊地扔掉手中毛筆,一臉的不在意,“蘭陵王入陣曲乃是千古名曲,不火才是奇怪的事。”
程橙上前,一屁股坐在寧策旁邊,抱著他的胳膊搖晃,說道:“寧策,你真是喝酒喝多了,在夢中得到此曲麽?”
寧策感受著手臂上的滑,膩柔軟,扭頭望向對方,含笑說道:“你猜。”
段媛媛也走過來,“這首曲子盛唐時非常流行,但後來便逐漸失傳,如今我朝還有蘭陵王慢的曲牌,不過曲調柔軟,早已沒有當初的風格,卻不知寧策你,是在何處得到此曲的?”
寧策笑笑,“自然是在夢中,本官不是說了麽?”
幾人又嬉笑了一番,程橙便說:“今日宴會中,東昌府將領張清曾向薛山,替林衝等人求情,不過被拒絕了。”
寧策微微一笑,神色有些不以為意,“拒絕就拒絕吧,本官早晚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程橙眼前一亮,“你是不是又悄咪,咪地給人設下陷阱了?我發現每次你開始壞笑的時候,就肯定有人要倒黴了。”
寧策無語,
心想本官看起來,就這麽像壞人麽?
段媛媛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今日宴會,除了遊酢和黃中,那個壞蛋張知縣也沒去,不知道又去幹什麽壞事了。”
“這人總跟你作對,真是討厭的緊。”
“張登正?”寧策笑笑,不過這次他臉上笑容,變得有些狠厲,“本官給他算過命,此人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段媛媛急忙上前,嬌嗔地說道:“你可不要亂來,暗殺這種手段,雖然能解決人,但卻會敗壞你的名聲,也不是一個值得提倡的風氣,你如此聰明,豈不聞,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寧策啞然失笑,“本官什麽時候說要暗殺他了?這種垃圾一樣的人物,直接殺他,本官還嫌手髒呢。”
看到寧策自信的神情,段媛媛微微皺眉,心想不是暗殺,難道寧策還有其他後手,能對付張知縣?
就在這時,立在牆角處的蒙麵女子,輕咳了一聲。
段媛媛身子微微一震,便問寧策道:“蓮兒姐姐可在?那日她答應要教我做紅燒肉的。”
“她應該在內宅。”寧策說道。
段媛媛隨即便拉著程橙,歡天喜地地去內宅找潘金蓮去了。
眼看再無他人,帶著麵紗的女子,這才款款上前,來到寧策對麵坐下。
“想必寧大人已經猜到奴家身份了。”女子說道。
寧策嗯了一聲,“能陪在周邦彥身邊,氣質氣度還能不落下風的,除了汴京李師師,還能有誰?”
李師師捂著嘴,輕輕笑了兩下。
“俗話說,文如其人,但奴家以為,由樂曲,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也隻有寧大人這樣,屢屢單槍匹馬,率先衝陣的大將,能創作出蘭陵王入陣曲這樣慷慨激昂的曲子。”
寧策淡淡一笑,“謬讚了,此曲乃是寧策夢中所得,乃是古人譜寫,寧策不敢居功。”
李師師笑笑,沒有說話。
寧策也不言語。
片刻後,李師師幽幽說道:“奴家明日便會與清真居士返回汴京,寧大人可有事情?”
她蕙質蘭心,從段媛媛的舉動,頓時便猜到寧策似乎有求於自己,尤其當剛才段媛媛當著她的麵,提起陽穀張知縣,屢屢與寧策作對時。
寧策想了想,卻搖了搖頭,“沒有。”
李師師頓時便有些驚訝,她想了想,於是便索性把話挑明,
“那個張知縣……,是否需要奴家幫忙,除掉此人?”
寧策繼續搖頭,“多謝姑娘肯伸出援手,不過不必多此一舉,此人活不了幾天了。”
李師師聞言,不禁一怔。
次日一早。
昨日又被寧策出了一波風頭,安撫使薛昂心中鬱悶,情不自禁,又喝多了。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酣睡,
然而仆人匆匆而來,再度把安撫使大人,從美夢中叫醒。
“大人,那個寧策又來了,他說有緊急軍務,必須要盡快稟報大人!”仆人忠心耿耿地說道。
“緊急個屁!”被打擾了美夢的薛昂,頓時勃然大怒,“名將高廉就在此地,哪來的緊急軍務?這定然是寧策小兒,又在想方設法,騷擾老夫!”
隻是話雖然說的狠,但薛昂還是乖乖地起身更衣洗漱,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雖然寧策多半是在誇大其詞,但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片刻之後,臉色鐵青的薛昂,在書房中接見了寧策。
寧策含笑坐在椅子上,抬頭望向安撫使大人,頓時便嚇了一跳。
薛昂臉色鐵青,雙眼充滿血絲,麵色不善,現在正處於隨時爆發的邊緣。
“寧策,老夫且問你,哪來的緊急軍情?你莫非是在欺騙老夫?”
寧策聞言,頓時一怔,急忙起身,“這……,沒什麽緊急軍情,乃是下官的權宜之計。”
薛昂頓時大怒,當即拍案而起,正準備和寧策翻臉,卻見寧策唰的一聲,如變戲法般,從懷中掏出一疊厚厚的紙張來。
“但此事確實緊急,更是涉及到大人,顧念到大人的安危,情急之下,下官才不得不說了個善意的謊言。”寧策露出一副忠心耿耿的神情,鄭重其事地將手中紙張,上前遞給薛昂。
薛昂將信將疑地接過紙張,狠狠瞪了一眼寧策,“若是老夫發現,你是在故意前來騷擾,那你就等著老夫的報複吧。”
說罷,薛昂這才定睛看去,他匆匆翻了幾張紙,卻發現上麵的內容,幾乎都是大同小異,這些都是控訴張知縣的狀紙。
薛昂頓時便冷笑一聲,“你這是指使本地百姓,誣告張知縣?”
寧策急忙拱手,“下官不敢,這些狀紙乃是來自大名府,乃是張登正在大名府做孔目時,貪贓枉法,貪汙受賄,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這些狀紙來自幾十名當地百姓,與下官無關。”
薛昂聞言,頓時一怔,急忙拿起狀紙,仔細看去,果然發現,這些告狀的人,都是來自大名府。
寧策上前,低聲說道:“下官接到這些狀紙後,仔細查看,發現上麵人證物證確鑿,絕無虛假,按這上麵的罪狀來看,這個張登正,便是判處他一個淩遲處死,也不為過。”
薛昂聽了,頓時便是一驚。
望向寧策的目光,不禁也帶上了幾分畏懼。
心想這少年好狠辣的手段,居然能在短短時間內,便收集到如此之多的罪證,直接就把張登正,給一棍子打死。
這些狀紙若是為真,張知縣肯定是死定了。
寧策依舊忠心耿耿,“大人當初曾言,不讓下官直接動張知縣,所以下官得到狀紙後,便急忙前來稟報大人。”
“張知縣惡貫滿盈,死不足惜,隻是當初下官依稀記得,當初保舉此人的,好像便是大人,下官深知事情緊急,所以方才匆匆來此,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短短時間內,薛昂心中,頓時便有了決斷。
“此事大人需要盡快搞清楚,受害者既然能把狀紙遞到下官這來,不排除他們也會向大名府,應天府甚至是汴京那邊告狀。”寧策依舊在喋喋不休。
薛昂隻覺得頭大如鬥,
“大人最好把張登正叫來,當麵對質。”
薛昂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此事老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寧策拱了拱手,“既然張登正已經案發,臣的兩名屬下林衝和呼延灼是否可以……”
薛昂頓時便冷下臉來,“此二人乃是梁山賊寇,證據確鑿,怎能輕易釋放?”
“這恐怕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老夫主意已定,你休要多言!”
寧策聽了,隻得怏怏不樂地告辭離去,
待他走後,薛昂頓時憤怒地一拍案幾,“趕緊把那個逆子給老夫叫來!看看他用的都是一些什麽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