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海戰破敵
正午時分,大洋之上,三百多艘蒲家戰船聚集一處,聲勢鋪天蓋地。
最中間的旗艦上,蒲壽雙眼血紅,臉色猙獰扭曲,遙望巨港方向,目光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一名高鼻深目,官家模樣的老頭上前,勸道:“少主,咱們是民,寧策是官,自古民不與官鬥,還是算……”
“放屁!”蒲壽猛地扭頭,衝著管家蒲伊力就是一聲怒吼,“峴港沒了,巨港也丟了,羅辛,蒲庚他們都死了,再忍下去,寧策就殺到泉州了!”
蒲伊力聽了,也是唉聲歎氣,說道:“隻是寧策到底是朝廷命官……”
蒲壽冷笑一聲,“隻要我等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這麽大的海洋,誰知道是我蒲家做的?
隻要擊沉寧策的戰船,再花費銀錢,雇人放出風聲,就說寧策是遇上暴風雨,翻船而死,又有誰敢懷疑到我們蒲家身上?”
蒲伊力聽了,想了想,當即也是眼冒凶光,說道:“少主言之有理,此人既然堅持與我蒲家作對,那今日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
隻是……,若是此人龜縮港口,依仗精銳士卒據守,遲遲不出,我等又該如何?”
蒲壽又是一聲冷笑,“此人最是好名不過,如今江南方臘肆虐,北方又要收複燕雲,此人豈會甘居南洋之地,受人鉗製?
本公子就在這裏守著,不滅寧策,誓不返回!”
蒲壽話音剛落,就有一名賊兵,匆匆跑來,稟報道:“少主,偵查船打出旗語,說是官軍戰船已經出港,一共四艘,正一路北上!”
“隻有四艘戰船?”蒲壽皺了皺眉,心中湧起疑雲,“寧策這打得是什麽主意?”
蒲伊力說道:“少主,此番我蒲家精銳雲集,任他千般詭計,也跳不出少主的手掌心!
此必是寧策的虛張聲勢之計!”
蒲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急忙下令,“全軍壓上,管他是不是寧策,先把這幾艘船給本公子擊沉了再說!”
於是蒲壽統率船隊,浩浩蕩蕩向前駛去,沒多久,果然發現遠處海麵上有四個小黑點,同時又有前哨戰船來報,說道這四艘船打得都是黑虎旗,全是寧策麾下戰船。
一聽是寧策的船隊,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蒲壽便下令道:“全速出擊,一旦進入攻擊範圍,立即放下火船,以火攻之計破敵。”
在木質帆船時代,海戰中,火攻永遠是威力最大的攻擊方式,尤其是蒲壽這次帶了三百多艘戰船,大船上攜帶的火攻小船,就有近千艘。
蒲伊力在一旁連連點頭,“少主果然有大將之風,此舉堪稱穩健,
那寧策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千艘火船的圍攻,此戰我軍必勝。”
蒲壽聽了,麵有得色。
眼看如此巨大的船隊,但對麵的四艘官軍戰船,卻是夷然不懼,依舊滿張風帆,全速向著這邊駛來,看得老管家蒲伊力,也是咋舌不已。
當即陰笑說道:
“這寧策,果然不愧有凶悍之名,區區四艘戰船,卻敢單挑我蒲家船隊,倒也是條漢子,
此人既如此急著送死,少主不妨成全他,”
蒲壽微微頷首,通令手下,將火船準備好,隨時等候旗艦命令。
又過了片刻功夫,雙方船隊距離越來越近,蒲壽如今已能隱約看清,對方船隻上高高懸掛著的那麵黑虎旗。
蒲壽急忙命令放下火船殺敵。
於是一艘艘滿載燃料的小船,被放入大海,船上的水手赤著上身,拚命地劃動船槳,向著不遠處的官軍戰船殺去。
眼看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當即就有心急的水手,急忙點燃船上的燃料,一艘艘快船,燃著熊熊大火,向著官軍戰船猛衝而去!
隻見這時,
四艘官軍戰船突然改變了方向,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後,向著蒲家船隊的側翼,疾馳而去,
官軍居然想逃!
與此同時,大批官軍士卒也是站在戰船側麵,紛紛射出強弩,將那些距離過近的賊兵火船,一一射翻!
寧策的戰船都是新式戰船,風帆滿張,速度極快,火船上的水手拚命劃槳,但速度終究還是沒有大船快,全部撲了個空。
蒲壽見狀,心中著急,暗自後悔自己放出火船過早,一方麵也是當機立斷,急忙命令手下船隊,前去追擊。
蒲伊力進諫道,“少主,收回火船尚需時間,總不能把他們扔在海上吧?”
蒲壽眼看官軍戰船駛遠,心中焦躁,想了想便吩咐:“留下三十艘船在這裏收容火船,其餘船隻,跟隨本公子,追擊寧策!”
於是,片刻之後,大洋之上,巨大的艦隊開始對官軍船隊,緊追不舍。
一口氣追了小半個時辰,蒲家到底是多年海商,底蘊深厚,雖然又有幾十艘船因速度過慢而掉隊,但最終蒲壽還是帶著近二百艘船,成功拉近了與官軍戰船的距離。
從上空俯瞰,蒲家船隊就像是追擊獵物的猛獸,距離獵物越來越近,此外在船隊規模上,蒲家依舊保持著壓倒性的優勢。
眼看即將追上對方,蒲伊力總算鬆了一口氣,當即摸著山羊胡子,含笑點頭,“少主放心,以老夫縱橫海疆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個寧策,是死定了。”
蒲壽也是微微頷首,深以為然。
然而就在這時,隻聽遠處官軍船隊,突然就開始冒出一道道的火光,隨即便有黑色的鐵球,帶著尖利的呼嘯聲,飛奔而來!
蒲壽頓時色變!
蒲伊力急忙怒喝一聲,“還不快快保護少主!”
於是就有幾十名蒲家的死士,各持沉重的巨大鐵盾,一層一層地擋在了蒲壽前麵。
寧策之前以火炮擊敗了蒲令的船隊,羅辛逃回去後,向蒲壽稟報了此戰經過,說道官軍火炮非常厲害,威力巨大,但準頭非常一般。
蒲壽為了保命,於是就想出了這一招。
隻見黑色鐵球不斷從空中呼嘯而過,讓蒲壽驚奇的是,這些鐵球,居然是兩兩一對,中間用鐵鏈連接的鏈彈!
蒲壽怔怔地看了幾個鏈彈在空中飛過,然後他突然就反應了過來!
我靠!
寧策這小子陰險啊!
原本炮彈準頭一般,但是中間加了個鐵鏈,攻擊範圍驟然大了上百倍,立即就彌補掉了準頭差的弱點。
蒲壽很快就驗證了自己的推測,隻見一發鏈彈,呼嘯而過,長長的鐵鏈直接就掛在了不遠處一艘戰艦的桅杆上!
隻聽哢嚓一聲,桅杆直接折斷,風帆落下,這艘戰船頓時就沒了動力!
在鏈彈的轟擊下,不斷有蒲家的戰船,被鏈彈打斷桅杆,打破風帆,喪失了動力。
蒲伊力見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心情震怖,暗想難怪少主接二連三,敗在寧策手下,此人果然有幾分門道,臨戰手段五花八門,讓人意想不到。
蒲壽咬了咬牙,心想事已至此,雙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哪怕付出再多代價,也一定要把寧策幹掉,若是讓此人跑了,後患無窮。
蒲壽當即下令,“全軍壓上!本公子就不信了,寧策難道還能有無窮無盡的鏈彈?”
仗著船隻數量上的優勢,迎著官軍的鏈彈,蒲家戰船紛紛上前,悍不畏死,在損失了幾乎三分之一的戰船後,終於成功地把官軍的鏈彈,給消耗沒了。
蒲壽見狀,當即大喜,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現在他的身邊,隻剩下一百多艘戰船了。
其餘很多戰船都被打折了桅杆,失去動力,遠遠地落在後麵。
追擊還在繼續,
雙方距離不斷拉近,此刻的震武號上,寧策以望遠鏡看著深厚的追兵,嘴唇抿得緊緊的,指節也有些發白。
被這麽多戰船追殺,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片刻之後,寧策終於放下了望遠鏡,轉過身來,環顧眾將。
“蒲家果然底蘊深厚,造出的船也夠快,居然能追上本官的戰船,咱們跑了這麽久,也該回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魯智深用力一頓手中禪杖,“大人盡管下令,灑家無不遵從!”
眾將也是紛紛請戰。
於是寧策便下令道:“通令全軍,掉轉方向,準備迎敵,殺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所謂擒賊先擒王,敵船中最大的那艘,便是蒲壽的旗艦,我軍可以用火器破開敵軍陣型,而後圍攻敵軍旗艦,隻要殺了蒲壽,敵軍必敗!”
於是,官軍船隊再度開始轉變航向,開始兜著圈,向蒲家船隊反身殺去,蒲壽見狀,不怒反喜。
當即指著震武號,哈哈大笑,“寧策小兒,這是黔驢技窮了麽?眼看逃不掉,便要跟本公子拚命?”
蒲伊力急忙勸道:“公子萬萬不可輕忽大意,敵軍火炮厲害,我等小心為妙。”
蒲壽深以為然,急忙命令眾多戰船壓上,同時他自己的旗艦卻開始減速,退到後方。
望著來勢洶洶的敵船,寧策指揮戰船猛衝,雙方互不相讓,距離急速接近。
就在這時,揚武,步武兩艘戰船,突然改變航向,分別向左右兩側拐去,同時,也將側翼的火炮,對準了遠處的敵船。
隻聽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炮響,揚武,步武雙雙發炮,猛轟敵船,頓時就將幾艘衝在最前的敵軍戰船,給打得木屑橫飛,沉入海底。
與此同時,寧策一直雪藏的火箭彈,也終於開始使用,竄天猴火箭彈紛紛嘯叫著從揚武,步武的甲板上飛出,將前方的海域,幾乎打成了一片火海!
巨大的蒲家艦隊,頓時就被揚武,步武兩艦的火力狂轟,給轟出了一個口子來!
借此機會,寧策率領震武,神武兩艘戰船,便從冒著火焰的海麵上,帶著火星,直接衝了過去!
頓時,蒲壽的旗艦,便近在眼前!
寧策毫不遲疑,指揮震武,神武兩艦,如狼似虎般,直奔蒲壽而去。
兩艦火力全開,實心炮彈,火箭彈,連弩拚了命地往外傾瀉,打得蒲壽周圍的護衛艦紛紛起火燃燒,要麽就被硬生生擊沉,
隻是片刻之後,神武號便衝破敵軍船隊的護衛,幾乎是以一個筆直的角度,高速撞在了蒲壽旗艦的側舷上!
古代的戰船,船頭都有堅硬的撞角,衝撞也是一種常見的海上戰術。
隻聽一聲巨響後,兩艘戰船皆是一陣劇烈震動,不少水手站立不穩,從船頭掉落。
但蒲壽的旗艦異常結實,雖然遭受重撞,但卻並未沉沒,此刻兩艘戰船,緊緊地連接在一起。
寧策正待下令,卻見武鬆揮舞镔鐵戒刀,大吼一聲後,便帶著手下士卒,從神武號跳到了敵船上,開始與敵軍士卒展開肉搏。
王寅手持寶劍,童猛手持鋼叉,也是紛紛上前。
武鬆揮舞镔鐵雙刀,神勇無比,如虎入羊群一般,幾乎是瞬息功夫,便率領手下士卒,殺到了蒲壽麵前!
蒲伊力見狀,急忙轉身就逃,童猛冷哼一聲,手中鋼叉猛然擲出,隻聽一聲慘叫後,蒲伊力就被童猛給活活地釘在了甲板上,鮮血直流。
武鬆則是快步上前,一腳便踢翻了蒲壽,蒲壽正待求饒,武鬆手中戒刀,早已重重斬落!
蒲壽還沒來得及求饒,頭顱就被武鬆一刀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