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攻打皇城
片刻功夫後,鼻青臉腫,渾身血跡斑斑,慘不忍睹的李奭,被孫安用繩子綁著,從雅間帶出,交給一名士卒,
“此乃行刺大人的罪犯,千萬不要被他跑了!”
李奭眼神陰狠,態度桀驁,嘴裏猶自大喊:“你們殺了我好了!小爺我皺一皺眉頭,都不算好漢!
我李家代代都是大遼的忠臣,隻恨我行刺沒有成功!”
聽著戲精李奭在外麵表演,楊誌笑了笑,一臉欽佩地望向寧策,
“大人如何知道此人是來送信的?不瞞大人說,屬下一直以為他是來行刺大人的遼國忠臣。”
寧策端起茶盞,嗅了嗅茶葉的清香,淡淡說道:“其實也很簡單,他是大遼丞相之子,肯定不是傻子,手下士卒全部戰死的情況下,他還妄圖行刺本官,自取滅亡,這一點很反常,於是本官就故意留他一條命,
然後把他帶到這裏一問,也就清楚了此人來意。”
楊誌看著桌子上的布防圖,神情欣喜,“有了這張圖,我軍如虎添翼!
李處溫位高權重,他肯出手幫助我軍,燕京城豈不是唾手可得?”
寧策搖頭,“楊製使,你可莫要小看李處溫,此人雖然是個奸臣,但心機深沉,陰險狡詐,他不會絕對地效忠任何一方的,
換句話說,此人是個牆頭草,隻可錦上添花,卻不會雪中送炭。”
“隻看他命李奭前來示好,卻又以這種極其隱蔽的方式送出情報,就可以知道,目前他還是打算腳踩兩隻船,在遼國和大宋之間周旋,
否則他送來的,就不僅僅是一張布防圖,而會是前來相助的兵馬。”
楊誌沉思著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是,我軍還是隻能靠自己,燕京城雖然看似平靜,但屬下卻感覺,這裏步步殺機。”
寧策嗯了一聲,“就說之前,李奭手下那幾十個死士,可不是假的,隻怕此人當時也抱著萬一能殺掉本官的想法,
若是殺了本官,他就做忠臣,若殺不了,他再獻上布防圖,總之無論如何,他李家總能兩麵討好。”
楊誌聽了,頓時心有餘悸,隻覺得官場這水,也太深了點。
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魯智深大笑著走了進來,抱拳對寧策說道:“不負大人所托,遼人的武備庫,已被灑家攻陷!”
寧策聽了,當即大喜,急忙起身,急切地問道:“可曾發現火藥,火油?”
花和尚有些遺憾地搖頭,“灑家仔細搜索,隻發現了刀劍和防具。”
寧策皺眉,
楊誌問道:“大人可是想要用火藥,火油去攻打皇宮?火油固然難以尋覓,但城中煙花鋪,或許會有火藥。”
寧策嗯了一聲,想了想,便吩咐魯智深,“迎春門破損嚴重,短期內無法修複,先不用派人把守,請大師先將武備庫中武器銷毀,然後派兵分別駐守燕京城另外八個城門,每個城門布置一百人守城。”
魯智深領命而去,
然後寧策拿出燕京城的布防圖,找了幾名士卒,匆匆原樣複製了一份,吩咐給關勝,武鬆,朱武和魯智深等人,分別送去一份。
忙完這一切後,寧策帶著手下士卒離開酒館,繼續巡視街頭,契丹人生性野蠻好鬥,一路上眾人又遇上幾次契丹人襲擊,毫無例外地,這些人都被宋軍士卒,給砍成了肉泥。
巡視了半個多時辰,感覺目的達到,寧策便打道回府,準備返回皇宮,半路上又遇見關勝和朱武的信使,說道糧庫銀庫已被攻陷,城中的武器鋪也都被搗毀,寧策聽了,便帶人先前往大遼的銀庫。
來到銀庫,定睛一看,發現這裏銀子還不少,銅錢更多,不過銅錢太重,不方便攜帶,於是寧策大手一揮,命手下將這裏的金銀,統統搬走,至於銅錢,就不要了。
然後寧策帶人去糧庫,半路上碰到一夥漢人百姓,
隻見這些人敲鑼打鼓,喜笑顏開,人人都是揚眉吐氣,一個文士模樣的人領頭,看到寧策,便上前拱手施禮,
“在下李寶信,乃本地進士,聽聞天軍到來,喜不自勝,於是壺漿簞食,率家鄉父老,前來慰問天軍。”
寧策便問:“你是漢人?”
李寶信重重點頭,“正是,大人有所不知,這些年來,我等漢人,飽受契丹人欺壓,隻恨力量微弱,無法報仇,今日大人率天軍來到,解救漢家百姓,真乃大功德也。”
寧策笑著擺了擺手,“此乃本官的職責所在,不算什麽。”
李寶信又問起寧策的來曆,寧策便道:“本官乃大宋東平伯寧策,奉官家之命,前來討伐昏君耶律淳,如今燕京已破,隻要再打破皇宮,抓獲耶律淳,本官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李寶信等人聽了,皆是手舞足蹈,
實在這些年來,漢人被契丹人給欺壓得太厲害了,有些漢人,比如郭藥師等人,不得不模仿契丹人衣著打扮,也是髡發左衽,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獲得契丹人完全的信任,和平等對待。
如今寧策率大軍前來,給這些漢人撐腰,他們自然是非常高興。
這些人態度真誠,寧策心裏暖洋洋的,李寶信是進士,自然有些才華,喜不自勝之下,當即賦詩一首,
“黑虎將軍曉入燕,滿城和氣接堯天。油然靉靆三千裏,洗盡腥膻二百年!”
寧策聽了,哈哈一笑。
暗想這個李寶信是進士出身,能力肯定有,並且還第一個過來投靠,看來決心也很堅定。
於是寧策就問:“李先生家中幾口人?”
李寶信說:“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尚未婚配。”
寧策點了點頭,“好,很好。”
李寶信一怔,心想這位東平伯,怎麽說話的呢?
聽著有點難聽,
寧策說道:“本官已經打破了遼國糧倉,想要開倉放糧,賑濟本地百姓,隻是缺乏可靠之人,不知李先生可願出力?”
李寶信慨然道:“承蒙大人信重,在下定當全力以赴,隻不過大人打算如何放糧?”
寧策說道:“無論契丹還是漢人,一律平等,每人送一鬥糧食,李先生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你也可以找一些本地人士幫忙,但最好是那種單身一人的,萬一出事,也不會給家中帶來負累。”
李寶信聽了,當即恍然,大概明白了寧策的意思。
心想看來這位大人,雖然打下燕京,但對於能否守住此地,有些信心不足,所以才找那些在本地沒根基的人來幫忙,
難怪剛才問自己家中情況,
再仔細一想,又覺得寧策宅心仁厚。
李寶信反正是一個人,心想萬一耶律大石的大軍再打回來,自己大不了跟著寧策逃走便是。
他看寧策年紀輕輕,就做到東平伯的位置,又親自率軍攻克燕京,可見能力超卓,自己跟這樣一個主公,肯定不虧。
於是拱手施禮,“在下願跟隨大人驥尾,為大人效勞。”
於是寧策派了十幾名士卒給他,李寶信興衝衝地趕往糧倉。
然後寧策又囑咐關勝,“銀庫裏的金銀搬完後,剩下的銅錢,咱們不要了,放出風聲,就說送給燕京城的老百姓,讓他們自取。”
楊誌在一旁笑道:“大人真是好計謀,先是銷毀武器,然後放糧,又送銅錢,如此一來,隱患消除,也得了燕京百姓的民心,這一招‘借花獻佛’,用得真是巧妙。”
寧策淡然一笑,“百姓穩,燕京城就穩,就算那些遼國權貴,想要起兵反抗,這些百姓也不會跟從他們!
現在本官的問題,就是如何攻入皇宮,活捉耶律淳!”
就在這時,一名士卒匆匆前來,“大人,李奭的叔叔李處能前來,說是想用一千兩黃金,買李奭一條命。”
寧策暗自頷首,心想李家果然會做人,先派人送情報,然後再找借口送資金,果然八麵玲瓏,辦事滴水不漏。
不過對這種奸臣,寧策沒什麽好感,於是就讓楊誌去接待。
寧策自己帶人趕往皇宮,
眾人到了地方,隻見巍峨的城頭上麵,居然有一頂金色的傘蓋,無數士卒,拿著刀槍劍戟,在城頭出現。
武鬆匆匆前來,伸手指著城頭,說道:“大人,耶律淳出來了,正在那裏督戰。”
寧策便拿出望遠鏡,仔細一看,城頭上果然有個六十餘歲的老者,穿著龍袍,氣度不凡。
而就在此刻,耶律淳也正望著下麵的寧策,
蕭皇後以陰冷的目光,望向下麵的宋軍,“皇上,看起來這些宋軍並不多,要不派兵出去,廝殺一場?”
耶律淳搖了搖頭,“宋人一貫狡詐,朕擔心,這是他們的誘敵之計,還是算了,
朕已派出信使,前往蕭幹,大石林牙兩位大臣處,隻要大軍返回,這些宋軍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蕭皇後嗯了一聲,說道:“大石林牙和蕭幹都是忠良之臣,聞訊定會回援,便是再慢,三天之後也該到了。”
耶律淳緩緩點頭,“所以,朕隻要在這裏堅守三日,大軍一來,就是這些宋兵的末日!”
城頭之下,寧策摸著下巴,看著堅固的城牆,感覺有些棘手,
武鬆稟道:“大人,由於耶律淳親自督戰,遼兵士氣高漲,我軍每次攻城,都被敵軍以滾石,檑木打退,唯恐損傷士卒性命,故屬下未敢派兵強攻。”
寧策望著堅城,嗯了一聲,“你做得對,咱們人數太少,不宜硬拚。”
武鬆說道:“大人攻破燕京,又放跑了那些報信之人,圍魏救趙之計已經成功,要不然我軍就此撤退?”
寧策想了半晌,最終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