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金汁逞威

  今日守城戰的武器，由寧策親自拍板，決定以金汁為主，手榴彈為輔。


  因為樂安港人多，大糞取之不竭，然後煤炭采掘業也很發達，城裏儲藏了大量燃煤，原本是用於冬季取暖，然後被寧策拿到戰場上用來燒火。


  燃煤有的是，價格低廉，水和大糞也是取之不竭，製作金汁，簡單易行，威力還很驚人，非常適合用來當守城兵器，


  這玩意成本可比手榴彈便宜多了。


  隻見城頭之上，無數熊熊燃燒的煤爐，一字排開，爐火熊熊燃燒，煤爐之上便是熱氣騰騰的鐵鍋，裏麵有糞便翻滾，散發陣陣惡臭。


  有人問了，既然是利用開水傷敵，那為何不直接用開水，而用糞水？純惡心敵兵麽？

  其實不是這麽回事，之所以用糞水，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惡心敵軍，這玩意太臭，惡心敵軍之前，肯定先把己方兵馬給惡心到了，


  相比純水，糞水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裏麵富含各種細菌和病毒，雖然水被燒開，但這些病毒和細菌，並沒有被全部殺死，


  攻城的敵兵遭到滾熱的金汁攻擊，皮開肉綻，這隻是第一步，然後金汁中的病毒細菌，就能趁虛而入，造成感染，對敵兵造成第二次傷害。


  這樣哪怕敵兵隻是被金汁崩到了一點點，比如燙到手腳，在細菌，病毒感染的情況下，不起眼的小傷，也能演化成重病，甚至奪人性命。


  蒙古騎兵也擅長這種事，他們往往會在箭壺裏麵，放一些馬糞馬尿之類的東西，用來浸泡弓箭的箭頭，


  臨陣作戰時，這種攜帶多種細菌的弓箭，一旦射中敵人，就會引起敵人感染，在古代，醫療不發達，也不懂什麽消毒的情況下，小傷造成的感染，就能要人的命。


  樂安城頭之上，宋兵利用滾石檑木，金汁，弓矢，不斷地殺傷著敵軍，有些頑強的敵兵穿越重重險阻，頂著一身臭烘烘的大便，硬是悍勇無匹，殺到城頭之上，這時就會有手持長槍的士卒上前，用鋒利的槍尖，唰唰唰一連幾槍，把這頑強的金兵，給攮下去。


  在張憲等人的指揮下，新兵動作越來越熟練，由於有效抵抗住了金兵，這些新兵的信心，也越來越強，局勢開始向著對宋軍有利的方向發展。


  完顏闍母也是能征慣戰之將，觀戰片刻，便知道己方局勢不妙，再堅持下去，也隻是給宋兵送人頭，並無太大意義，急忙下令，鳴金收兵。


  聽到遠處的鳴金聲，郭藥師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帶著手下兵馬，退了回去。


  片刻之後，頂著一頭大糞的猛將蕭虎裏，狼狽地來到完顏闍母麵前，那濃鬱的臭氣，差點沒把完顏闍母給熏個跟頭。


  完顏闍母捂著鼻子，急忙揮手，蕭虎裏滿麵羞慚地退下，

  完顏闍母趕緊換了個地方，直到空氣中再沒有那種臭氣，方才遙望遠處的城牆，歎了口氣，“沒想到如此彈丸之地，防禦卻如此之猛，宋兵人數雖少，但應對有度，又有碉堡箭樓相助，不知幾位將軍，可有何妙計？”


  眾將麵麵相覷，心想這種堅城，防守得滴水不漏，想要破城，要麽拿人命填，要麽派遣奸細裏應外合，攻破此城。


  不過樂安港被圍了這麽久，早已關閉城門，現在派遣奸細，也進不了城啊，

  至於用人命去填……，金兵南下，眾將打的都是搶一把就走的想法，誰也不肯犧牲自己麾下士卒，

  大家夥是來搶錢搶女人的，不是來送死的，

  不能拚命啊，拚命還怎麽賺錢？


  所以看起來，這條路也不通。


  眼看眾將束手無策，完顏闍母不禁也是暗自發愁，心想這守城宋將如此厲害，隻是片刻功夫，己方便損失上千士卒，這種堅城，不攻也罷，

  但自己身負完顏宗望的嚴令，就此輕易退去，豈不淪為眾人笑柄？


  畢竟他完顏闍母，可是號稱大金國第一猛將，如果連個小小的樂安港都攻不下來，消息傳出去，有損自己威名。


  其實金兵一路殺來，基本沒經曆什麽攻堅戰，而少數的幾場攻堅戰，大部分也都沒能取勝。


  例如燕京，太原，大名府，居庸關等易守難攻的關隘，至今還在宋軍的掌控之下，金兵隻能將這些地方團團包圍，但想要攻下城池，卻沒有太多太好的辦法，隻能用圍困之計。


  金兵仗著騎兵之利，雖然可以在野外輕鬆擊敗宋兵，但這並不意味著，金兵的戰鬥力，就比宋兵高好幾個檔次，真正拉開雙方戰力差距的，其實是戰馬。


  所以在攻城戰中，戰馬派不上用場，金兵的真實戰鬥力，馬上就顯出原形，麵對堅城，而無計可施。


  完顏闍母略一沉吟，暗想若是就此退去，豈不是讓寧策名聲大噪？傳將出去，別人都以為是寧策以少勝多，擊退了自己，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神話，豈不就毀於一旦？

  想到這裏，完顏闍母當即發狠，暗想對方兵力原本就不多，此人又號稱大宋戰神，自己拚著在此地折損兩萬雄兵，也要攻破此城，斬殺此人！

  此舉一來可打擊宋朝百姓的抵抗之心，二來也可將女真的心腹大患除去，為將來攻擊宋朝，減少阻力。


  想到這裏，完顏闍母咬了咬牙，便待下令，


  沒想到就在此時，完顏宗義卻是上前一步，說道：“叔叔，小侄有條妙計，可破寧策。”


  完顏闍母一怔，心想你這個紈絝子弟，能有什麽妙計？

  但他當眾獻計，忠心可嘉，總不好打擊此人積極性，於是便笑道：“快快講來！”


  完顏宗義說道：“聽聞叔叔前幾日抓到了東平府同知程萬裏之女，小侄聽聞，此女與寧策關係親密，


  寧策年輕氣盛，喜好女，色，


  叔叔何不以此女為人質，逼迫寧策出戰？”


  完顏闍母聞言，當即大喜，“哈哈哈哈，沒想到你狗嘴裏也能吐出象牙……，咳咳，沒想到你也能想出如此妙計，此計甚善，來人，立即把程橙，給本將帶過來！”


  片刻之後，完顏闍母親自上前，來到城下，同時打出自己的帥旗，


  寧策眼看對方主將上前，於是也來到城頭上，兩人遙遙相望，


  完顏闍母喊道：“寧策！本將乃完顏闍母，你困守孤城，已陷入死地，何不棄暗投明，投靠我大金國，到時高官得坐，駿馬得騎，金珠女子，任你取用。”


  寧策怒道：“番邦小將，居然敢如此猖狂！本官身為漢家子孫，豈有向番邦投降的道理？

  倒是你，若你肯投降本官，本官或可饒你不死！”


  完顏闍母聽了，當即勃然大怒，隨即獰笑，


  “好！好！來人，把那女子給本將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