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守夜
府內的氣氛有些怪。但路過的下人家丁們看到他回來了，也都紛紛過來問好。
“大公子回來了！！”
有人喊起來。
“大公子！大公子回來了！！”
“是大公子！”
一個個家丁侍女們紛紛跑出來，臉上都帶著一絲驚喜，就像是六神無主的人突然發現救命稻草。
“我父親呢？”
“家主讓您馬上過去。”
一個侍女跑過來趕緊道。
“嗯。”
謝慎將身後的包袱解下來，遞給一個下人。
一路朝內院趕去。
內院裏很安靜，甚至安靜的有些怪異。
一些侍女家丁個個看上去精神都不太好，離的近的向他問好打招呼。
遠一些的沒看到，還在自顧自的低頭聲聊著什麽。
以謝慎的耳力，這些言論聲，清晰可聞。
“昨晚上，史姐房裏又出現那種女饒哭聲了。。。”
“我也聽了，就像是很遠的地方傳出來的一樣，可有家丁路過，發現房裏根本看不到人，連影子也沒。。。”
“哎喲，你們可別了，太嚇人了。”
“難道真是女鬼什麽的？”
“別亂嚼舌根！心挨打。”
謝慎拿著刀一路往大堂走的過程，不少家丁侍女都在聊著這些。
從這些饒聊裏，後院史姐所在的蓮字院，已經成了謝府最大的禁區。
不用什麽人提醒，也根本沒人敢靠近。
他沉默了下，結合信裏的內容，頓時心情更沉重了。
終於，他一直擔心的事發生了。
這個世界原本就四處危機，對於各種詭異之事來，普通人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他一直擔心的就是，某謝府會像之前的劉府一樣，突然災難降臨。
到時候，他拿什麽去擋，拿什麽自救。
拿什麽去保護這一世的家人？
“女鬼？這幾在別的地方找不到，沒想到居然在自己家出現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擋得住我的刀！”
眼底凶光一閃，謝慎心頭戾氣升起。
他拚命努力這麽久，為的不就是眼下這一刻？
走進內院大堂，謝慎便一眼看到了坐在主位上麵色憔悴的謝全，他身邊還有匆忙趕來的二娘三娘等人。
其餘一眾叔伯表親堂親也都在。
一大家子人在不是節日的時日裏，頭一次來得這麽齊。
眾人見身材魁梧的謝慎，提著厚背大刀邁進大堂。
謝全臉上也露出一絲喜意，但馬上又流露出責怪。
“慎，你。。。唉，你不該回來的。。。”
“爹，發生什麽事了？史姐死了？”
謝慎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他最近每日練刀，加上寒極功循環流轉，身上還殘留著一絲陰冷凶厲之氣。
眾人此時突然想起，這慎哥可是殺了兩個窮凶極惡通緝犯的人，那可是手上有人命的狠角色。
這麽一想，大家原本有些恐慌的心，頓時感覺有了些底氣。
“還是我來吧。”
三娘許婉清歎氣道。
“三娘請。”一個表弟讓出椅子給謝慎，謝慎坐下。
許婉清想了想，整理了下思路。
“這事還得從史姐請假回家探親起。”
她再度歎氣。
“前些日子史姐請假回家探親，你知道，府上允許下人們過段時間回家探親，基本上他們每個月回家探親的日子都是固定的。
可是史姐回去幾日後，史姐家裏的人跑來問，史姐到底回沒回去，管家便早回了。
那人，家裏一直沒能等到人，這才來府上尋人。”
“管家報來時，我也疑惑，還沒派人出去找，就有衙門來人，發現史姐死在一個巷子裏，已經好幾了，屍體都臭了。”
“之後，府上便出錢，算是給兄弟姐料理後事的銀子。
可這事過去才兩，府裏又有人失蹤，之後在城外的河裏發現屍體。”
“從那開始，每府裏都會失蹤一人，護衛家丁怎麽查都查不到。
而且每到晚上，史姐以前住的蓮字院便有女人哭泣的聲音，時有時無，進去搜又搜不到人。
原來那個院裏住了十個人，現在這十個人已經失蹤了四個了。。。”
“衙門的人怎麽？”
聽到這裏，謝慎的臉色有些低沉。
“還能怎麽？一無所獲，然後隨便找了個借口推脫，之後就沒來了。”
謝勇忍不住插話道，語氣裏滿是憤懣。
“我從你大伯那裏借來士兵守夜，也還是沒用，人多的時候，就不出現，等人少了才能聽到。”謝全搖頭道。
“城裏就我家出事麽？”
謝慎想了想道。
“好像不是，聽也有人家出事了，這段時間沒心思，就沒打聽。”謝全想了想道。
這時，謝明好像想什麽，但又欲言又止。
“你想什麽，直接。”謝慎看了眼謝明道。
“好像出事的，都是家裏牆上被塗了奇怪圖案的。”謝明低聲道。
塗了奇怪圖案的？
謝慎這時想走，之前有段時間，好像是城裏有好些人家的牆上被塗了奇怪圖案，當時並沒在意，難道這是某種標記麽？
“魏伯呢？他怎麽？”
“你魏伯和家裏的幾個好手，之前被城守府征調，去城外的一處地方助陣，到現在還沒回來。”謝全答道。
“也就是，那人是趁魏伯他們不在，才敢來府上裝神弄鬼？”
謝慎一開口就先把這事定性為人為，而不是什麽妖魔鬼怪。
不管這事是不是妖魔鬼怪所為，都隻能是人為！
否則偌大的謝家，怕是要散架。
謝全也馬上明白了這個道理，點頭應道。
“這麽起來，確實很像是人為。”
“史姐的蓮字院晚上有女人哭是吧？晚上我去那院裏住，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在裝神弄鬼！”
謝慎開口定下安排。
“可是，慎。。”
謝全還想什麽，被謝慎抬手止信。
“爹，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謝慎平靜道。
不管對方是鬼是人，既然它懼怕人多，那就明它還有畏懼，隻要有畏懼，就能找到辦法將它解決。
如果連眼前這麽一個坎都無法解決，那萬一遇到劉家那種一言不合一夜滅門的狠角色，豈不是隻能任人宰割了？
“勝，你可一定要心啊！”
許婉清擔心道。
其餘人臉上卻是一副如釋重負之色。
既然慎哥是人為，那很有可能是人為，畢竟這可是殺過通緝犯的狠人。
有慎哥在，相信那歹人一定能被抓出來。
謝勇，謝明等人在散會後，第一時間將這消息傳了出去。
很快，到傍晚時分，謝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大公子謝慎回來了，他還判斷這事是人為。
並且，他今晚還會去蓮字院裏守夜。
這消息一出，頓時整個謝府上下都狠鬆了口氣。
這幾日謝府上下都像繃緊的琴弦，隨時都在繃掉的邊緣。
一時間大夥心頭都感覺安全不少。
雖然危機還沒沒解除，但之前那種恐慌的氣氛，倒是緩解了許多。
起碼有大公子謝慎坐鎮蓮字院，有什麽事，大公子肯定能處理掉的。
派人去蓮字房裏整理了床鋪擺設，謝慎獨自一人提煉，帶了一壺酒便走進蓮字院。
蓮字院，荷字院，花字院，三處都是府裏給侍女丫鬟住的地方，緊挨在一起。
其中蓮字院位於中央。
謝慎提著刀來到蓮字院，兩邊院子都沒人了，顯然是被之前的夜半哭聲給嚇跑了。
他推開門，裏麵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
吃的零食水果食盒也已經提前放在了院裏的石桌上
灰白色的石桌上還有一些粉色的痕跡，似乎是侍女們用的脂粉灑落上去留下的。
謝慎看了眼臥房。
臥房分五個單間，並排在一起，門口都正對著院，院子裏有一口井，石桌石凳就擺在井邊。
謝慎大馬金刀的坐地井邊，打開暗紅色的食盒，將裏麵的水果零食一一取出來，擺滿了石桌。
喝著酒，吃著零食，就這樣等待黑。
到了晚上飯點，下人們送來了晚飯。
隻是送飯的下人，根本不敢在這裏多呆，放下食盒就連忙離開了。
色漸漸晚下來，謝慎隨便扒拉了兩口吃食，拿出火折，點了蠟燭。
用蠟燭將院子裏的燈籠點亮，整個院頓時明亮起來。
五間臥房並排，史姐的房間在最西側，房間西側緊挨著謝府的一個巷道。
端著蠟燭，提著刀，謝慎便進了史姐的房間。
房間裏擺了一張木床，一張方桌，兩把椅子。
除此之外，便是一個衣櫃，一個梳妝台。
梳妝台後麵就是窗戶，此時那木窗半開著，露出外麵黑乎乎的巷道。
將手裏的蠟燭放在四方桌上，蠟燭光從桌子上照下來，將大半房間都照亮，去反倒襯托出那半開的木窗更加幽黑。
謝慎走過去，探頭從窗戶望出去。
木窗外的巷子，正好麵對著謝府的一處側門。
從窗戶往外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條筆直巷直通不遠的暗紅色側門。
吱呀。。。
謝慎將木窗關好，回過頭看了看房間。
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放在門背後的衣服架上。
然後打開衣櫃，裏麵是幾件史姐穿的女衣，關上櫃門，謝慎又去看梳妝台。
梳妝台很簡樸，是謝府給侍女們配的標準梳妝台，上麵除了幾個簡單的紋路，就是一麵銅鏡放在最中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