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該離開這裏
最先到達森霧骨林的軒轅伽,放眼望去,眼前盡是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骨叢,以及那點滴黏著在菌菇上的濁液。
這個潮濕的霧林裏,正在徘徊著一種怪鳥的鳴叫聲。
那聲音忽遠忽近,似在嚇唬著他軒轅伽,要讓他早些離開這個不適合人煙出現的鬼地方。
一陣厭惡感襲上心頭,軒轅伽一刃寒戟劃過,削掉了好幾株矮小的骨頭菌,招惹出一縷不知名的白煙。
深怕那些白煙裏含有劇毒,這家夥撒完氣就跑了個遠,全然不想多顧及馬杜他們是否會喪命於此。
排除掉那些意外和巧合,冷靜下來一想,軒轅伽認為自己跟浣西沙她們那夥兒人,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他會留在那些人的身邊,不是好奇於她們那詭秘的行動,也不是擔心自己離不開絕域這種鳥地方。
在沒遇到花燼骨那頭小白貓指點他修煉之時,他隻不過是在進行著個短暫的休息。
這會兒,會孤身一人來到這裏,自然也不會是聽從了也畫禾等人的話語,幫什麽寧安會做事。
這個地方,這個被那些人稱之為絕域的地方,有著某樣吸引他軒轅伽的東西。
也許,是他年紀不大,尚且對很多事情都保持著好奇之心。
亦或者,那是冥冥之中的某樣東西在召喚著他。
躲在護體罡氣球裏吃著點粗糧,軒轅伽又開始了他的新一輪盤算。
靈域?那是否比這個絕域更有意思?
那種地方,又該怎麽到達?
還未思索出自己最近所接觸到的陌生,都對自己未來的強大有何影響,驚覺到附近有東西出現,這家夥一不慌二不跑,當機立斷飛投出了寒刃戟。
等他收拾好東西往這一邊跑來,他才知道自己無意中冰封住了一個麵目猙獰的生物。
這物種樣貌奇特,似有人的四肢與頭腦,卻多了一條骨頭尾巴。
它的嘴巴裏含著的物什,說是牙齒,倒不如說是些鋒利的刀刃,隨時都可以將敵方大卸八塊。
還有,它那骨節長長的雙手,一點兒手的樣子都不像,更像是一對鉤子。
嚇人地眨巴了一下,自己那雙大咧咧的金瞳眼,這頭異形骨龍緩緩地動了動自己那雙鋒利的爪勾。
詭譎一笑,它還沒從冰封裏殺出,把眼前那矮小的軒轅伽給撕碎,倒是被人家敲成了冰屑,想起死回生都沒得個法子。
哢嚓一聲,將這點冰屑徹底踩成了渣,軒轅伽回頭一望,發現附近多了些金亮亮的東西。
或者說,他不小心闖入了這群孽畜的巢穴裏。
咯咯咯,一陣怪笑飄來,把他軒轅伽從一個狠角色,硬生生擠成了個尷尬。
“?!”
小臉上一個清涼勁掠過,從渾噩中蘇醒過來的曹祐,有點頭暈目眩地眨了眨雙眼。
他不去想自己是否被歐桓或狐狸所救,隻這樣本能地招呼來了他的龍魂刀。
待那一小團紫芒給予了他應有的安全,他才有點小緊張的,從床榻之上溜了下來,連鞋子也懶得去顧及一下。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曹祐有種小錯覺,希望這些年來的種種,都不過是他的一個人。
他能見到的,會見到的,應該是他家那大宅院才對。
可,現實往往又是那般唏噓,不常給他所想要得到的東西。
前麵,那黑漆漆的一大片,不是某些齊肩並進的兵卒,而是些整齊排列的瓦片。
黑亮亮的瓦片?這對見慣了土瓦的曹祐來說,不可謂一件震撼。
震撼之餘,他多少有點疑惑,疑惑自己是否來到了白意閣。
但轉念間,他又不把眼前的這個地方,當成是白衣童子那討厭鬼所在的地方。
反而清醒地意識到,這裏極有可能是個新地方,他從來都沒有來過。
說是從來都沒有來過,曹祐的臉上也沒流露出過多的焦慮。
他想離開這裏,找到一兩個熟悉的人,卻又慢吞吞的,好似不怕永遠都被困在這裏。
繞了一圈又一圈,大膽地闖進了一個又一個的屋子裏,他能見到的,依舊是些空蕩蕩的物什。
如若他是個木匠家的孩子,他會驚歎於這裏那麽多精巧的擺設和構架。
可他誰也不是,他在短暫的好奇之後,心底裏更多了點煩悶。
這些東西尚不是他所鍾愛的,他喜歡來點熱鬧,來點能夠幫他答疑解惑的熱鬧。
一個轉身過來,曹祐遠遠瞄見斜對麵,出現了點不一樣的存在。
他竭力地要往前跑,可他越跑,那點吸引他的光亮就越遠。
像極了小孩子爬山,想要快點到達山腳下,卻發現那座山一動不動地越走越遠,奇怪非常。
一個踉蹌,他是真的想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一覺了。
“嗬,這地兒也不滑,你怎麽就能摔倒呢?”
聲音的主人,偷偷地取笑了曹祐一番,嚇得這臭小子臉紅心燥地爬坐起身。
本沒個具體的樣貌和身形,小腳兒一邁,她倒成了個小姑娘的模樣,要來攙扶起曹祐這個陌生的客人。
“啊?你你……你……我自己起來就可以了……”
他不曉得自己的身旁,什麽時候忽然多出了,這樣一個相貌奇怪的小妹妹。
爬縮著拾了龍魂刀,曹祐一個小心翼翼站直了腰板,不敢再往那涼颼颼的地板上癱著了。
許是他曹公子的過分成熟,他在不害臊地偷偷打量那小姑娘之時,腦子裏所想的問題,都在於人家腦袋上那倆奇怪的裝飾。
也難怪,眼前之人跟李端蓉那種小丫頭相比,最吸引他曹祐的地方,最直接也是最明了的地方,就是那倆鹿角。
“你既然醒來,也該離開這裏了……”
一念微動,要把曹祐這個四肢健全的家夥送走,她卻發現沒那麽容易了。
當她想將目光從那紫芒龍魂刀的身上移開,那刀刃裏頭所蘊藏的某種力量,又迫得她要多去看幾眼。
輕皺著眉頭的她,努力了一眨眼的工夫,是成功地將注意力從曹祐的身上移了開。
可她自己倒成了,曹祐眼裏最大的目標。
越是這樣被曹祐瞧著,不,應該說是越在那把刀的眼前站著,她越覺得自己,成了某種力量之下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