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集 林絳珠調教冷香丸
金陵城,六朝古都,外城有城門十八,內城有城門十三,穿城而過四十餘里,繞城一圈一百二十多里。
城牆就有四層。
分別是外郭城、京城、宮城和皇城。
薛家老宅就在第三層宮城圈子內,薛寶釵聽著外面的炮聲隆隆,給自己換上一身大紅的衣服,精心的修飾了容顏,對著鏡中的自己苦笑一陣,還是決定赴死。
她怕被抓去用作談判的籌碼,那是她自尊心決不允許的事情。
早找好了三尺的白綾,搬著個凳子自己站上去,在房樑上綁了一個扣,緩緩的把脖子伸了進去。
外屋門忽然無風自開了,寶釵也顧不得許多,生怕是來人捉她走的。一狠心,就要踢翻了凳子。
「喲,頭懸樑是嗎?」
薛寶釵大駭,猛地回頭去看說話的人。
林黛玉扶著門框挑著門帘,一雙眼睛眨呀眨的看著她。
「玉兒?」
「嗯,是我。可是來的不巧了,耽誤了你的正事。要不,你且繼續,我先看看你家的房子。等你好了喊我一聲,我再來看看你。」
薛寶釵身子一歪,砰的一下,摔在地上。
黛玉嘶了一口氣:「不看了不看了,好疼的。快著點吧,出城去見見人。」
薛寶釵怒目而視,林黛玉一揚脖子:「欠我們家一個孩子,可別忘了還。生下來就叫我娘,你個掛房梁的可要記住嘍。」
薛寶釵撐著自己身子站起來,緩了幾口氣,才問她:「你怎麼進的城?」
黛玉啪的把帘子放下來,自己在屋裡四處找著東西。
「你家有撣子嗎?」
寶釵也覺得衣服是髒了,四下看看,在床頭找到了掛在那裡的撣子,隨手摘下來想先給自己的撣撣衣服上的灰,剛一動,就覺得腿上和手上都隱隱作痛。看樣子剛才摔那一下可是不輕,
林黛玉順手接過來,讓她站好了,對她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要是手藝不好,你可別怪我。」
薛寶釵正想找點事化解一下尷尬呢,林黛玉都進了城,就說明天下太平了,金陵城已經被破。
就是不知道李修是怎麼破的城,如何這樣的快。
正好問問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覺得屁股上一陣疼痛,耳里傳來黛玉的怒喝:「把她屁股打腫了才許她回來!就知道出去浪,浪的自己差點出不來。不用給我面子,狠狠的打。」
黛玉是邊說邊打,寶釵流著淚一動不敢動的挨著打,身上雖痛,心裡卻甜。
說完了話,黛玉也不打了,把撣子往身後一背,對她說道:「好啦!話是他說的,打人的也是他。與我可是無關。換身衣服隨我出城,為了一個你,可是虧大了。」
走到了門口的黛玉,忽然回身:「對了,你穿紅色的不好看。下次記得換身衣服,提前告訴我,喜歡什麼木頭。」
「木頭?你還要打我?」薛寶釵真是惱了,假公濟私林黛玉,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想打我。
「不啊,好裝殮你啊。」林黛玉說完這句話,人已經飄到外屋門外,薛寶釵追了幾步扶著門框氣喘吁吁,她餓得身上沒勁。
「林黛玉!你給我等著!」
只有一串的笑聲傳了進來。 ……
薛府門外,柳湘蓮帶著一隊精銳,與金陵軍對峙著,史鼐背著個手和他閑聊:「我怎麼把國子監給忘了,這麼多人來保著林娘子,是個人都不敢動手。」
柳湘蓮嘿嘿就笑:「信不過您去。一會兒還有人來送兩位娘子出城呢。」
「哦?又是哪的人?」
「您一看便知。我們接了人就走,不會停留惹事,您也別想著扣人。扣不下不說,再把您搭進去。」
史鼐心裡不是個滋味,甄應嘉用薛寶釵和李修做了筆交易,寶釵出城,甄家保族。他想殺甄應嘉都動不了手。只能眼看著林黛玉帶著嬪妃們高挑著大行皇帝的喪儀進城。
薛寶釵他敢抓,林黛玉他實在不敢抓。
沒看國子監的監生們已經圍住了薛府嗎,這都是要護送林黛玉出城的。
正感慨間,一頂頂的花車排成了一條長龍,擠進了人群,漸次停在了薛府門口。
香車門帘一挑,下來為首的幾個姑娘,一個個略施粉黛青衣長裙,在門口排成一排齊聲嬌呼:「金陵樂坊恭送林娘子、薛娘子出城。」
監生們喝彩聲四起,史鼐是哭笑不得,秦淮風月也來湊熱鬧送人,這還能怎麼辦?揮揮手讓兵卒退開,眼睜睜看著林黛玉拉著薛寶釵出了大門上車,不多時,他也分不清哪輛車裡面載著二女。
皇城內,甄應嘉下了龍椅說退朝:「朕自問沒有辜負太上的重託,為何愛卿們要苦苦相逼我們父子!寶玉還小,怎麼能擔起這千鈞重擔!不可不可,朕去見見李修,當年與他還是有些香火情的。他也不會同意你們將朕換下來的!」
百官詭異的沒有勸阻,任由他帶著護衛而去。看得出來甄應嘉是慌了手腳,竟然要去問敵方首領自己的去留,放進正史里都會沒人相信。
李壬申與史鼎交換了一下眼神,咳嗽一聲說道:「諸位大人,本官有幾句話要說。」
眾人眼神都看了過來,李壬申侃侃而言:「昔日****有遺詔,立孫不立子。就是想要保住穆家最後的香火。北朝的陸鳴院首給我來了封信,一為勸降,不要多做殺戮之舉;二來也承諾了我等,仿秦漢故事,留穆家香火在金陵皇城,以示華夏新朝的寬容。
我欲答應了華夏新朝,也尊太上遺詔,換位年齡小點皇上,守著穆家香火。諸位意下如何?」
金陵吏部尚書問道:「若是不降,他們又待如何?天下就真沒有勤王的義兵了嗎?」
李壬申掏出一份文書,緩緩打開:「時至今日,我也不想隱瞞。天下兩京十三省,被他們重新釐定為四十九省,比盛唐時還多了五個。
由北及南,分別是北海省,省府是海參崴;渤海省,省府會寧;安東省,省府樂浪;遼東省,省府瀋州;北元省,省府庫倫;南元省,省府雲中;朔方省,省府九原;并州省,省府晉陽;直隸省,省府津門。以上是他們的北九省.……」
「夠了!」金陵吏部尚書一聲怒喝,打斷了李壬申:「不就是多收了些地回來嗎?那又如何?國之大,好戰必亡!」
李壬申把文書重新揣回了袖子里,對滿朝的文武拱拱手:「老夫念這些,是想告訴諸位,大勢已去,連偏安一隅都做不到了。老夫已經同意了率龜山人出降,李督帥免了我等的死罪,將我等分別派往南洋和安南都護府。那裡需要漢家的文明。諸位,告辭了。」
「什麼?!」
「汝等安敢如此?」
「喪心病狂!無恥之極!」
「匹夫!」
李壬申不為所動,帶著人向外走去,出了金殿大門,停下腳步,最後看了一眼皇城,回首向金殿內群臣留了一句話:「家事國事天下事,李江流問我天下有多大,老夫竟不能答。蓋因為,天下之大,非是我等能知曉的。李江流對我言道,龜山的學問對外用才是好的,對內是要百家爭鳴了。我李壬申為保住理學根本,與百家重爭顯學之位,何錯之有!」
龜山眾人齊聲喝曰:「教化天下!舍理學其誰!」
群臣看著這群死不要麵皮的傢伙們走出了皇城后,無不面面相覷。
李修對此卻是心知肚明,水太涼嗎,頭皮癢,還不能理解理解他們。
軟骨病怎麼治,有那麼句話,出國就愛國。對外輸出不能只有武力,要文武並舉,他們最合適了。海外開宗立派,也是他們此時最好的選擇。
此刻的金陵聚寶門,甄應嘉在城樓上哀聲求告:「江流,何故逼我甚緊。」
李修卻沒理他,就是瞪著在林黛玉身旁一身紅衣的薛寶釵:「你想幹嘛?吊死自己後晚上變鬼來找我嗎?」
「江流,降北朝我是願意降的,朕自編為王,謹守祖宗的香火如何?」
「你等會!」
吵得李修好不耐煩,剛想罵人,黛玉攔住了李修。
狐疑的看了一眼黛玉,知心姐姐薛寶釵要自掛,嘴不饒人的林懟懟去救了人,我改的本子這麼玄幻的?
黛玉給他一記你自己體會的眼神,笑著對跟寶釵說話:「懷了三郎骨肉的,金陵的甄家的事你去辦好了回話。」
薛寶釵大囧:「我……」
「他們怎麼欺負你的,你就怎麼欺負回來。總之金陵不要再打下去了,什麼條件你去談,保了穆家的香火就行。」
薛寶釵一愣,隨即大喜:「妾身領命,必能讓金陵百姓免於戰火。」
黛玉哼了一聲,看著薛寶釵一扭一扭的昂首去找甄應嘉談判,小聲的跟李修說道:「還真是想死。我進去的時候,她誤以為是抓她的,著急的往上掛。我打了她幾下出出氣。」
李修驚奇萬分,薛寶釵才是拳打鎮關西的那個,你不去拔樹,怎麼改行打人了?
「我沒看她臉上有傷呀?」
「笨三郎,怎麼能打臉?你再猜。」
「哦?哇,你還真打了她屁股?」
「你是怎麼猜到的?想來也是每天想著的吧。」
李修不想和她說話了,你讓我猜的是不是,我猜對了就是這個答案嗎?
林黛玉嘴角翹起,小聲的和他嘀咕著:「不許你心疼。你去忙你的,她就跟在我身邊。兩位父親大人要來了,我把這位圓寶搓圓了留在怹們老人家身邊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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