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壓軸寶物 新
“隨侯明珠”青年一看折冊上的字念出了聲兒，名字下麵的插圖繪著一顆圓滾滾的球兒，可單色插圖表現力有限，根本看不出有什麽特異之處。青年按照經驗，順勢揚聲念出下一折兩句判詞：“隨侯行善獲至寶，蛇珠蒙塵蹤不明”
“莫非是傳說中的隨侯珠”剛才一直穩坐釣魚台的老者，這回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兒，語氣中明顯帶著訝異。
“正是”小聞姑娘一看老者提上來的興致，心下得意，終於有了點底兒，忙不迭的附和道。
“隨侯珠是何物？”青年不解的問道。
“你可知道和氏璧”老者慈祥的看著青年，並沒有責備而是反問道。
“和氏璧乃春秋戰國時期的至寶，我自然曉得，但和隨侯珠有何關係？”那青年答道。
“秦朝之前出神器，和氏璧是春秋戰國時期公認神物，當時還沒有統一全國的秦國，甚至有意用十五城池來交換，這才有了價值連城這麽一說。當然這背後隱藏著一個陰謀，最後也沒有成交，但足見其價值。而隨侯珠與和氏璧齊名，合稱為珠聯璧合，足可見其分量。隨侯珠為隋國君主隨侯所有。所謂懷璧有罪，無福之人納為己有，徒增災禍。隨國後來被楚國所滅，隨侯珠自此下落不明。所以得見此物就是難得緣分，但不必苛求擁有”老者後麵的語氣轉而低沉，但老者的話不言自明，隨侯珠不僅是寶物，甚至是神物，凡人持有反而招禍，顯然並沒有想要的意思。
“老爺子，可有興趣鬥燈逐桂？”小聞姑娘拿提成心切，沒聽出那老者的弦外之音，依舊不死心的攛掇道。
老者沒有正麵回答小聞的提問，望了一眼竹簾外的舞台，若有深意的說：“看來你們為了展示這隨侯珠的特異之處，竟找來一整棵千年金絲香楠木雕成隨侯珠的托珠之架，你們這麽有心思，光這木架已經是無價之寶，老夫不拋磚引玉一下，倒是不識抬舉了”
“老爺子好眼力，這千年金絲香楠木本是下一場蟾宮鬥宴的壓軸寶物。為了這千年難遇的隨侯珠，特意拿出來找巧匠雕刻定製成托珠架。這買一送一套拍的法子，蟾宮還是頭一遭。老爺子，我這就去點燈”小聞怕老爺子反悔，點到即止歡天喜地出去準備點燈。
“外麵那個巨型雙身蛇木雕隻是一個托珠的木架，我還以為是一個特殊蛇形舞台呢。原來隻是為了展示這顆隨侯珠的特異之處而專門定製的，還真是大手筆”青年不由得嘖嘖稱其，轉念一想又疑惑的問：“可這就奇怪了，既然為隨侯珠高級定製了托珠架，為何不做個祥瑞之物，比如弄個大龍，水麒麟啥的托架，而是弄了條詭異可怖的雙身蛇？”
“不，這不是什麽雙身蛇，而是一個上古異獸，名曰肥遺”老者解釋道。
“肥遺？”
“肥遺在《山海經》裏有三處記載，但每處所描寫的形貌特征都不同。一說的肥遺長得像六足四翼的蜥蜴，二說其形貌如今台上珠架一般，一個頭兩個身子的巨蛇；三說其像鵪鶉，黃身子紅尖嘴的小鳥。
至於為何用肥遺的雙身蛇造型做燈架，我看是出自一個典故。傳說隨國君主隨侯在一次出遊途中遇見一條受傷的大蛇在路旁痛苦萬分的扭動，隨侯心生惻隱，命人給蛇敷藥包紮，放歸草叢。沒想道這蛇傷愈之後銜著一顆夜明珠來到隨侯的住處，獻給隨侯。我想設計這個托珠架的人，用一般蟒蛇作為燈架顯得有些淺薄，故意以上古神獸肥遺的其中一個樣子為藍本，創製出了這麽一個奇異的燈架！”老者耐心的解釋道。
青年聞言點了點頭，又驚道：“光這托珠子的架子都已價值連城，這隨侯珠更了不得，您還跟著去鬥燈？”
“放心，我隻是拋磚引玉，堅持幾下，瞅準時機喊小聞撤燈，”老者說著透過門簾，好像看到什麽東西，眼神中露出一閃即逝的訝異，隨即微微一笑道：“別擔心，托底的人來了……”
“老爺子，有人點了望月燈。這事兒百年難遇，我剛來幾天就有幸遇到，也算開了眼”小聞衝進來興奮的說，雖然掙不到提成，但可長了見識，還是難掩喜色。
老者慈祥的微微一笑：“俗物不值追，鬼物不可留，神物無運享，就算勉力得到未必是好事……”
“什麽是望月燈？”青年不解的問。
“你看”小聞隔著門簾遙指，正中肥遺捧珠台上方，不知什麽時候，懸起一盞如明月般的圓形燈籠，發出皎潔如月般的光芒。繼而解釋道：“那就是望月燈，但凡啟用望月燈對所拍的寶物勢在必得，在場的買家可隨意加價，那挑起望月燈的人都得兜著。”
“這不是人為成為眾矢之的嗎？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在場人豈不猛加價？還不得上億美元，這不是冤大頭嗎？”青年腦洞大開，靈機一動：“蛤蟆望月，豈不是取癩蛤蟆吞月，不自量力之意”
“呸，這一是人家豪氣，二是對這件神物的尊重，這種寶物千年難遇，隨侯珠的下落千年成迷，這回再次出現。就算是對此物的膜拜，也應有此點望月燈的禮遇”小聞對青年的話忍不住露出不屑……
“那點這個望月燈的是誰？”青年渾不在意，好奇的問道。
“還是對麵坎子號雅間的那位爺？看來今天三寶他都要包圓了”小聞說到這兒，也掩飾不住好奇的神情朝對麵望去。
“當—”一聲鑼響徹全場，打斷了三人的對話。
“亮寶了，要不您二位也別拘著自個了，這寶物千年難遇，何不掀簾而觀？”小聞極力攛掇。
“好，掀開簾子，給他開開眼”老者雖然表麵坐在裏麵太師椅上巋然不動，但也是好奇，不過是把好奇的鍋讓青年背。
“小聞快點”青年不在乎這好奇的鍋，催促道。
小聞微笑說了一聲好，掀起竹簾，青年這才發現舞台四周除了坎字廳，其他單間的竹簾已經全部掀開，這回也不藏著掖著了，看來都看看這寶物的真麵目。但青年越發對對麵的坎字廳竹簾內的神秘人好奇了，隨即了然既然人家勢在必得，隨侯珠拿回去可以隨便把玩，何必暴露身份。
“當—”鑼聲在一次響起，暫時打斷了那青年的思緒，隻見一位唐裝侍者，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置一個木盒子，走向盤龍台，另一個侍者緊隨其後。青年剛想湊近去圍觀，被小聞攔住，小聞悄聲道：“所謂亮寶也不是讓你像大媽在菜攤買菜，湊近圍觀對著寶物一通指指點點，讓你掀簾而觀也就不錯了”
“那還看個屁啊”青年急道。
“噓，相信我，剛才老爺子說的很對，蟾宮此次為拍賣罕視奇珍隨侯珠，特意提前把另一件壓軸拍品—千年金絲香楠原木，找人雕刻成珠架，用於專門陳列隨侯珠，一定有其用意。此次亮寶非同小可。”
“千年金絲楠隻為做珠架，希望不要出現寶物不如首飾盒，被人買櫝還珠了”；兩人正唧唧歪歪嘀咕的起勁兒，有一聲鑼聲響起，全場鴉雀無聲，青年屏住呼吸收攏目光向台中央仔細看去。
隻見那個前麵的侍者托著木盤，走到蛇頭頭前站定，另一位侍者在他麵前，帶上鹿皮手套，輕輕的打開木質寶盒。兩人這一係列動作，節奏緩慢，但兩人表情肅穆，充滿了儀式感。但卻把一旁觀看青年看的，快要憋出內傷，身旁的小聞也暗中握緊小拳拳。。
唐裝侍者掀開木盒的一刹那，一股柔和淡黃色光芒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侍者雙手捧起一個顆鵝蛋大小寶珠。圍著舞台轉了一圈，那寶珠的光雖然亮，但發出的光芒如月光般非常溫潤柔和，絲毫不刺眼，沒有一絲虛假的賊光。那發出光也不是一直恒亮，而是發出緩慢閃動如同呼吸一般的光芒。就好像寶珠裏有一個酣睡的活物蜷縮在寶珠裏麵悍然而眠。青年正在驚訝之際，那捧珠侍者已經繞到自己附近，他極力湊近一看，那寶珠內裏發出的光穿過內珠壁隱隱透出細膩的紋理，就像是宇航員看到遠處的星球一般，正所謂一沙一世界，莫非這隨侯珠裏麵還隱藏著一個世界。正當青年思維跑偏，進入遐想的世界之時。捧珠侍者一圈走完，折返回肥遺舞台，在那木質肥遺前駐足站定，微微停頓了一下，登上不知從那裏推到來的移動扶梯，珍重而重之把隨侯珠，塞到肥遺微張的口中……
全場眾人目光不錯的盯著捧珠侍者把隨侯珠塞到肥遺嘴裏，以為亮寶的儀式就此結束，正要各自回到座位，沒想到一個奇景猝不及防的發生了，所有人都驚歎不已，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雅間穩坐之人都禁不住紛紛站起身來，一觀這曠世奇景……